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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报仇铲恶

此时,又有一人跃了进来,正是杜惊云。杨栩之安排他去上官云飞的住所搜寻一番,没想了扑了个空,杜惊云听到女人的尖叫,就循声找到庞四海这里来了。王海潮对杜惊云说到,“惊云,床上还有一个女子。”杜惊云上前掀飞了被子,只见李菁菁一丝不挂地蜷缩在床上。

杜惊云把被子重新盖上,喝到。“你是何人?”

“大侠饶命!小女子,小女子乃山东泰安人士,不幸被恶人虏到此地,求大侠救我。”李菁菁探出头来说到。

李菁菁这话倒是并未完全胡言,她老家确实就是泰安。为求活命,李菁菁急中生智,说出了这番话。杜惊云一搭李菁菁的脉搏,果然是不会武功之人,杜惊云柔声道,“你切勿惊慌,先穿上衣裳。”一直没有和敌人交手,杜惊云觉得颇有点失落,他原本还指望通过飞鹰岭大战为自己正名。一看这里已经没自己什么事了,杜惊云就想去前山砍杀一番。他好言安慰了李菁菁几句,对王海潮说,“师叔,后山已经尽在掌握,我即刻前往前山助战。”“好的,你去吧。片刻之后我们在前山会合。”

很多飞鹰帮弟子在梦中就做了刀下之鬼,还有几十人和华山派弟子在前山混战,华山派占尽上风,但也还是有些死伤。梵羽佳有医者之心,实在是不忍杀戮太多,也就展开轻灵的身法,在人群之中穿梭。梵羽佳练习少林内功之后,身形更是迅捷无比,普通飞鹰帮众根本近不了身。

突然间,一柄钢刀当头砍来,梵羽佳侧身闪开,定睛一看,对手正是柳叶刀。此时梵羽佳已经脱去人皮面具,柳叶刀根本认不出来,刷刷刷又是几刀砍来。梵羽佳武功高出他不少,但她内心恻隐,何况柳叶刀的命还是自己救的,实在是下不了杀手,只有左躲右闪。柳叶刀看见对手只是一味躲闪,还以为对手怯战,下手也不含糊,一招紧似一招朝梵羽佳攻去。柳叶刀乃飞鹰帮堂主,武功自当不凡,梵羽佳一时还不能脱身。

此时,杜惊云已经感到,他看到梵羽佳吃紧,一声大喝,加入战团。他下手再不留情,出手都是狠招,只求尽快杀敌。梵羽佳跳出圈外,有点茫然地看着两人。杜惊云毕竟是华山派青年弟子中的佼佼者,数十招过后已经占尽上风,只听见他大喝一声“奸贼,纳命来。”一招“萧史乘龙”,长剑如同游龙一般,刷地插入柳叶刀的胸膛。梵羽佳看着柳叶刀在自己面前委身倒地,心里感到特别不是滋味。柳叶刀作恶多端,残杀辉秀武馆同门,死有余辜。但是,梵羽佳将其治好之后,柳叶刀对梵羽佳甚为感激,一路上对梵羽佳照顾有加。回到飞鹰岭,柳叶刀经常前来拜见,还要求堂内的帮众为梵羽佳干了不少杂活。

接触一段时间之后,梵羽佳对他的恨意似乎也已经逐渐消退,似乎在恶人柳叶刀的外表之下,还隐藏着另外一个知恩图报并彬彬有礼的侠士柳叶刀。梵羽佳戴上面具就是他的恩人,脱下面具就成了他的敌人。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武林中的爱恨情仇,难道都全凭面具而定?恶人柳叶刀和侠士柳叶刀到底哪一个是面具,哪一个又才是真正的柳叶刀呢?梵羽佳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武林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复杂了。

两个时辰之后,天已经开始蒙蒙亮,飞鹰岭上的厮杀也已经接近尾声。王海潮在后山的一个住所中抓到一人,那人号称是秦王的特使,直呼饶命。王海潮一听是秦王的人,微微皱起眉头,秦王的名号华山派自然是知道的,王海潮不愿意和官府有什么过节。他盘问一番之后,知晓秦王正想拉拢飞鹰帮,对吴勇器也不由得生出了三分恶感,实在不想和吴勇器有任何瓜葛。他看了一下文牒,验明使者身份,好言安慰几句,就让吴勇器自行离去。请他回去禀告秦王,飞鹰帮在武林中作恶多端,华山派只是为武林除害。

特使吴勇器只是一名文官,飞鹰岭上尸横遍野,血染门窗,早已经吓软了他的腿。他费力地挪到练武场旁,看着华山派众人在收拾和打扫,想起这几天的惊心动魄,脚下一个踉跄,将要摔倒之际,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吴勇器抬头看见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正楚楚地看着他,正是李菁菁。李菁菁柔声道,“大人不必惊慌,只要大人不嫌弃,小女子愿一路服侍大人,将大人送回官邸。”吴勇器一把抓住李菁菁的手,宛如溺水之人抓住岸边的树枝。他被庞四海带上飞鹰岭,没有用心记路,对于如何走出终南山实在是毫无把握。现在,有了李菁菁,他一颗悬着的心立即就踏实了。

李菁菁也有她自己的打算,她穿好衣服之后,看到飞鹰帮大势已去,就算自己性命无忧,如果没有一个依靠,一个人在江湖上飘荡那就凶险之至了。李菁菁在飞鹰岭上一直养尊处优,一身的细皮嫩肉,哪经得起江湖上的风霜。她很快就想到了秦王特使吴勇器,如果他也能保全性命,自己得尽快缠上他,才会有转机。李菁菁即刻找寻吴勇器的下落,恰好在旁边看到了他被盘问的情形,在吴勇器失魂落魄之际,伸手扶住了他。

梵羽佳还在慨叹柳叶刀的死,看到杨栩之默默不乐地走了过来,忍不住问到,“怎么了?大哥。没找到仇人?”

“羽佳,恶贼李残金已被我用‘撞钟拳’击毙,师傅和众师兄弟的大仇已报。”杨栩之淡淡说道。“只是突然之间对江湖上的砍杀充满了厌倦。羽佳,咱们找个清静的所在,过点逍遥的日子吧?”

“真的么?”梵羽佳充满期望地问道。“大哥,我也不太想在江湖上没完没了地奔波了。”

“嗯!我们回洱海边吧。那里山清水秀,让人心旷神怡。雄霸天下又如何?还不如潇潇洒洒,快乐似神仙。”

两人憧憬之际,一众华山派弟子已经收拾好了残局,将飞鹰帮帮众的尸体堆起来一把火烧掉,也清理好了飞鹰岭上的库房和屋里的物什,将其中有价值的收集起来,准备带回华山派,就算是华山派剿灭飞鹰帮的战利品。飞鹰帮库房里装有从江湖上各处掳来的财物,华山派此役所获不菲。

杜惊云给杨栩之和梵羽佳两人递来一些财物,说是飞鹰帮的赃物,两人应该有份。

梵羽佳收下财物之后,杜惊云向杨栩之深深一揖,“杨大侠,少林英雄会之时妙招迭出,令晚辈叹服。晚辈有意效仿,可惜才疏学浅,不得其法,贻笑大方,终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杨栩之见他态度端正,语气谦虚,也客套和安慰了几句。

“求教杨大侠,这人剑合一,招无穷尽,如何方能做到?”

杨栩之微做思考,答到。“杜少侠见笑了。以我拙见,有三个要领。其一,招式需求变,旁征博引,不拘门派,各种招式均可信手拈来。其二,内力需纯正,连绵悠长,不期不绝,为招式提供支撑。其三,不可为变而变,招式丰富却需成体系,招式之间链接转换如山泉流水,蜿蜒多曲,却又圆润自然。”

杜惊云一听,额头不禁暗暗渗出冷汗。自己在“武林之星”比武中临时求变,招式生疏,难以为继,实在是犯了大忌。日后一定要勤加磨砺,在基础牢靠,特别是内力雄浑之后,再来谋求招式的变化。

连身称谢之后,杜惊云邀请杨栩之和梵羽佳一起下岭,两人答允了,跟着华山派众弟子准备离开飞鹰岭。两人突然看到吴勇器和李菁菁在远处张望着,梵羽佳知道李菁菁并非什么善类,但她不懂武功,又是女流之辈,把她和吴勇器就这样丢在这死人成堆的飞鹰岭有点于心不忍。

“大哥,你将两匹马和一些银子交予李菁菁吧,便于她下山以后去重新做人。”

杨栩之依言走到李菁菁面前,将马缰绳和银子交到她手里。李菁菁轻咬嘴唇,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杨栩之。杨栩之情不自禁想起那天晚上挂在屋檐外看到的香艳场面,不敢和李菁菁目光相对,低着头转身离去。

李菁菁目送众人离去,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她一看日头已经快到中午,转过头来看着吴勇器盈盈一笑,柔声说道。“大人请随我来。待小女子给大人准备一些粗茶淡饭,大人用过之后,我们再下山也不迟。”吴勇器已经完全没有了主见和头绪,唯唯诺诺跟着李菁菁走进了上官云飞的住所。不一会,李菁菁备了点饭菜,两人正准备动筷,李菁菁忽然抽泣了起来。

吴勇器大为不解,放下筷子,诧异地问到。“夫人为何落泪?”

李菁菁一听他发问,更是哭得宛如雨打梨花,颤声说。“我被上官帮主掳到飞鹰岭上,受他胁迫当了他的压寨夫人。原本对此生不敢再报任何奢望,没想到能在此险地遇见大人,实在是小女子前世修来的福气。”李菁菁泪眼婆娑地看着吴勇器。“还盼大人不嫌弃小女子,将小女子留在身边,服侍大人日常起居。”

吴勇器听到一个哭得如泪人般的美人细声哀求,怜惜之心大起,忍不住欺身过去,伸手去擦李菁菁香腮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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