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柜台里的店长头也不抬地在收银机那里忙活着。
“对不起，店长，有点事情耽搁了，我马上去换衣服。”何苾一边道歉，一边向后店的更衣室跑去。
“噢！是小何啊？！”店长的脸色似乎有些慌张，“你怎么才来，赶紧去换衣服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快忙死了。”
何苾心想，店里一个人也没有。不过店长今天竟然没有责骂他，也算是万幸了。于是他着急忙慌地换上工作服交班。店长看上去心不在焉，手里握着手机，似乎生怕错过哪个重要的电话。看到何苾回来，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就直奔店外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远远地只听见他在电话着急的说道：“别着急，马上来，我凑齐了。”
店长匆匆忙忙地消失在了夜色中，湿热沉重的夜色，就像一层厚重的棉被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生活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城市里，每个人都需要偶尔掀起棉被的一角出来喘一口气。何苾选择了NSG，店长选择了奔现。无论选择哪种方式，当新的一天到来，棉被依然会重新把你盖得严严实实的
如果当初没有加入Bable，也许陈非凡今天的生活将会和何苾或店长大同小异，从一所籍籍无名的二本院校的机械专业毕业，由熟人或亲戚介绍进入某国营机械厂工作。虽然没有背景的他不会有很大的发展，但在最合适的年纪，与最门当户对的女孩结婚，生一到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最好，然后安稳地度过一生。
但如今他选择了另一条道路，这也许是一条更难走的道路。仲夏的午夜，大多数人早已下班，甚至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当一小部分何苾这样夜班员工刚开始工作的时候，陈非凡已经准备用工作来迎接新的一天了。
电脑屏幕上，SNS的对话框闪烁着，那是来自老板孙人杰的，“报告我看过了，目前的进度略低于我们当初的预计？”
陈非凡回复：“是的孙总，混沌时代比我们预想的要更长一些，估计会持续三周左右，也就是到8月上旬。自我意识的觉醒速度要远低于我们之前所设定的剧本。”
“但你还不打算投入‘守护者’？”
“对，目前局势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而且各区域已经开始出现一些自主联合体，这标志着一切都正在按照剧本进行。”
“行，这个项目你有绝对控制权，我只是你的支持者，你可以随时寻求我的帮助。另外，董事会那边你也不用担心，目前资金充裕，现金流没有问题。”
“明白，孙总。”
敲门声响起，走进来的是江欣欣。时间已近子夜，即便是习惯了彻夜工作的陈非凡脸上也已经泛起了倦意，“寒冰女王”却依旧神采奕奕。她婀娜地走到办公桌前，将一叠资料交到陈非凡的手里。
“这是我们初步推荐的第一批100名守护者名单的简历，请陈总过目。”
“人力资源部可两次警告过，实习生不允许加班。最近一次还点名批评了我们项目组。”
江欣欣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道：“哦？对不起陈总，下次我会注意的，本来想汇报一下七连击的调查结果，那就明早再说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去。
陈非凡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用力过猛，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寒冰女王”依旧保持着冷静，默默地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装。
“我的错，我的错，说说吧。”他满脸堆笑，“你还真厉害。”
江欣欣冷笑了一声，从那一叠文件中抽出一份放在了他的面前。简历上赫然印着“姓名：何苾”。
“何苾！”陈非凡的目光有些惊讶。
“怎么了？我以为你早就想到是他了。”
“嗯，并不完全是意外，虽然心里有几个名字……不过还是没想到真的是他。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他。”
江欣欣笑道：“曾经打过传说联盟职业比赛的，有谁不认识何苾的中单刺客，更何况那些与他打过对线的。”
江欣欣原本以为这句话会刺激到他，但陈非凡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坦然，他大笑着说：“哈哈哈，是啊。当初他最风光的那几年，在中路他的刺客只要稍微作出些不寻常的举动，就能直接把我的闪现给逼出来。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他饶有兴致地拿起文件往下看，惊讶地念到：“目前职业：便利店派遣员工？！我还以为他至少能在电竞行业谋一份工作，就算不是教练，至少当个录像分析师、助教之类的。没想到……”
“没想到？那年的决赛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你说的是那年GEG的决赛？我只知道决赛结束后，何苾在一片质疑声中离开了Nightmare Gaming。当时各种流言满天飞，有说被韩国人重金收买的，有说下了重注故意输比赛的，也有说癫痫发作的。不过再怎么说，凭他的名气做个小主播也不至于到如今这个窘境。”
“当时的确是被喷惨了，那些一线的战队根本没人敢收他。有一些直播平台想要利用他的知名度炒一波热度，他也短暂播了几次。但后来被弹幕喷得实在太惨，很快就放弃了。不到五年，这个名字就几乎完全被遗忘了。不过这也正常吧，传说联盟2这款游戏自己都停运了。”
“嗯？你把他的资料放进这里边，也就是说选定为首批守护者候选人？”
“20～30岁，反应灵敏，有丰富的游戏经验，对游戏有着强烈的热忱。对现实不满，生活窘迫，性格内向，有逃避现实的倾向。这些核心要求都满足了，有什么不妥吗？”
“前半部分的描述我没有疑议，但对现实不满，逃避现实……这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何苾，至少不是当年那个。”
“当你见到现在的他，我想你会改变你的想法。”江欣欣的语气非常肯定。
“你这么肯定，你见过他了？”
“可以说没有，也可以说很熟了。”寒冰女王绽放出罕见的温暖笑容，“如果你不满意，就去掉他。”说着要抽回那份简历。
“不，留下吧。”他一把按住了江欣欣的手。
江欣欣抽回手说：“那我的工作和承诺都完成了，在承诺的一周时间到期3分钟前。为了维护我们公司的合法经营，严格劳动纪律，我下班了。”
“辛苦了，谢谢。我也下班了，不如请您吃个宵夜吧，聊表陈某感激之情”，陈非凡嘻皮笑脸地说。
“不用了，我减肥，拒绝宵夜。”寒冰女王冷若冰霜，说罢推门出去了。
陈非凡耸了耸肩，自嘲般地笑了笑以缓解尴尬。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手机突然响了一声，SNS跳出一条江欣欣的来信。
“我只想喝几杯。”
七月的最后一天，何苾上的是下午班，大约8点钟的光景开始准备下班。店长已经过来和他交班，看上去似乎有些心事不宁的样子，常常望着门口出了神。
“哟，老邢，好久不见，女朋友们还好吗？”门口这一声熟悉的问候却出人意料地把店长吓了一跳。说话的是公司在这个片区的主管，每月月底按例会来店里巡查一次，主要是来和店长结帐的。店长这热衷网恋的名声似乎散播得挺远的。
“哦，还行吧，天太热了，懒得出门。肠胃也不是很好，常常拉稀，晚上睡不着。”店长的回答风马牛不相及。
只要是去见初次见面的网友，他总会有点魂不守舍，何苾也见怪不怪了。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两人道了别。刚发动电动车，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SNS上跳出了一条信息。
“大神，最近好久没来玩了。梦元更新了1.1，要不要来玩啊，有好烟好酒小龙虾。?”—刘一龙
想来也很久没去网吧找刘胖子了，还是去一趟吧，毕竟平时没少吃人家的，过一段时间还是露个头比较好。
一龙网吧的一楼都已经进行了改造，放置电脑的区域被缩小到了原来的一半，空出来的位置摆放了6台NSG的游戏仓。而经过半个月的亲自体验，何苾也不再像当初那么抵触了。最近一周因为潇湘大侠没有联络他，所以没有上线，这会儿反而有点手痒了。当刘胖子邀请自己去楼上VIP室玩的时候，他挺高兴地去了。
“1.1更新了竞技场，相当于一个纯竞技的副本，1对1的捉对厮杀。获胜的进入下一轮，当日连胜16场可以获得一个稀有品质的宝箱。还可以获得争夺赛区日冠军的资格，所有日冠军周末可以参加周赛，还有月赛和赛季总决赛。怎么样？是不是很兴奋啊。”
“是吗？这也没什么新鲜的。”何苾嘴上冷冷地说，心里却有点跃跃欲试。
“得了吧，像你这样的电竞大神，一定最喜欢和人斗了，少装了。”刘胖子一把将他推了进去。
参加竞技场的选手使用的还是自己的角色，唯一不同的是等级被临时固定在了15级，同时领到了一套根据职业区分的统一斗士套装。离开竞技场以后，等级和装备会被恢复成原有的状态，即便是在竞技场战败，角色也不会死亡。每次战斗开始前，选手只有5分钟的准备时间，何苾靠自己卓然的游戏天赋在五分钟内立刻选择了一套剑客技能。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天赋，他的第一个对手就不是这样。倒数结束还呆呆站在原地，不到5秒钟就被他结果了，显然还在查看各项技能的使用说明。剑客夜雨轻松地拿下了自己的十连胜，离自己的宝箱还有六场连胜。
ROUND 11 对手：普空职业：武僧
“普空？这名字好像在哪儿见过。”
还没来得及细想，战斗已经开始。对面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小和尚，只见他高举着一根戒杖冲了过来。“傻蛋”，何苾暗道。他微微侧身，轻松躲过了这一下，回手挥出一剑。小和尚连忙举杖招架，夜雨不等招式用老，反手将剑顺着戒杖滑向他握杖的手。眼看自己的手指就要被切掉，小和尚惊呼一声，连忙扔掉了自己手里的戒杖，低头躲避。但等他回过神来，夜雨的剑已经逼到了他的脖子上。
意外的是，小和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道：“大侠饶命！”
这个声音终于勾起了夜雨的回忆，他想起了青龙寺，想起了黄泥岗，想起了破庙，也想起了那刺向自己腹部的一刀，也想起了那撕扯王秀琴衣衫时可憎的笑容。
“普空，你还记得我吗？”他收住了手里的剑。
“记得，记得，您是我的亲爹！大侠，我已经十五连胜了，再赢一场就可以开宝箱进日决赛了。求你放我一马，我给你打钱，怎么样？500？1000？2000？只要你……”说话间，趁夜雨不备，他突然就地一滚，伸手去抓掉在地上的戒杖。
“不”，夜雨一剑刺穿了普空的后心，冷冷地说道，“你不记得了。”
夜雨毫无悬念地又拿下了后面一场比赛，轻松拿到16连胜。离开游戏仓，迎接他的是围观群众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这对夜雨来说是睽违已久的。
这是手机响了一声，是来自潇湘尘烟地一条SNS信息：“你怎么上游戏也不叫我呢，要不是我在SNS上挂了好友联动还不知道呢。”
夜雨回到：“抱歉，今天是受朋友之托，来打竞技场。”
“噢！噢！你这样的高手一定很厉害，战绩如何？”
“刚打完十六连胜，现在下线了。”
“果然，我就觉得你的操作太牛了，日冠周冠不在话下，我看可以进季后赛。”
“我也是随便打一打，年纪大了，反应跟不上了。”
“嗯，那你现在有空上线吗？我明天没课，可以多玩一会儿。”
“可以，原来你是学生啊？”
“啊！说漏嘴了，嘻嘻，对啊。不然你以为跟你一样是个抠脚大叔？”
离开了竹林小屋的两人又回到了七里集，在这里打听到了县衙的位置就在向东不到十里地的县城。两人打点停当就上路了，只是这木牛流马虽然好用，但是太过引人注目。夜雨于是去租了一辆马车，将它放在马车里一起上路。
一路无事，马车来到了县城门口，懒散的士兵们只是例行公事般地随口问了几句，连车都懒得查就放行了。县衙就在县城正北，坐落在大道的尽头，县衙门口也是门口罗雀，连卫兵都看不到了。看样子这是一座非常平静祥和的小县城。
县衙门口的鼓面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两人对视了一眼。夜雨走到大鼓前，拿起鼓槌，学着影视剧里的样子敲了起来。他连敲带喊地折腾了好一会儿，县老爷终于出来升堂了。
县老爷捋着两条好笑的八字胡坐在堂上，一脸午觉没睡醒的起床气。衙役手持水火棍分列两旁。两人站在这古时县衙的大堂之上，周围的一切就好像是在演电视剧一样。两人觉得非常新鲜，到处东张西望。
“大胆，击鼓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县老爷一拍惊堂木说道。
夜雨于是将此前两人在竹林中的奇遇原原本本地说了一回。只见县老爷沉默良久，与站在一旁的师爷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拿起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
“大胆狂徒，本官早已得到线报，尔等私买火药，在玉山炸山开矿失败，活埋所雇矿工十数人。如今竟敢恶人先告状，斗胆来此胡言乱语。两旁还不速速拿下。”
尘烟急道：“如果是我们做的，我们怎会自投罗网，你这昏官不问清楚就要随意拿人？！”
县老爷怒道：“大胆，你们这些衙役是吃干饭的，给我将这狂妄的小妮子先杖责四十。”
两个衙役手持水火棍举棍就要打下来，夜雨眼看不妙只得挥剑去挡，自己的虎口却被震得生疼，两个衙役却纹丝不动。夜雨定睛一看，他们头上的等级是一个血红的骷髅，至少比自己高了二十级以上。而且人数众多，硬拼绝对没有胜算。于是他拉起尘烟，立刻向县衙门口逃去。
“关门！放狗！”县太爷在背后气急败坏地大喊。靠近门口的两个衙役立刻去推动大门。“砰砰砰”，尘烟连开三枪。
三枪炸响，县衙门口燃起冲天烈焰，来关门的两个衙役顿时葬身烈焰。尘烟兴奋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火枪，似乎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样子。
“哇噢，竹林翁的燃烧弹威力真够劲儿！”
夜雨无奈地说：“是真够劲儿，可我们怎么出去呢。”熊熊燃烧的大火已经将县衙大门吞没，翻滚着浓烟的县衙将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吸引了过来。
正当两人走投无路，被一群高级精英衙役包围时，突然一声巨响，被大火烧断的县衙大门梁向一侧倾倒过去，将一旁的高墙砸出了一个缺口。两人对视了一眼，连忙从缺口跳了出去，围观群众看到他们从烈火中冲出，连忙向四周散开。两人沿着大路一路狂奔，直奔西城门而去。
身后跟着十来个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正前方的县城门守卫们正远远地望向浓烟冲天的县衙，两人刚从县衙脱险，又再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危机。
夜雨眼见不妙，立刻拉着尘烟躲进一旁的小路，在一片狭窄逼仄的小巷中三拐两拐，终于把衙役们甩掉了。两人躲进一处荒废的小院，屏住呼吸靠在墙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直到确定没人追来，这才放心下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都看到对方被黑烟熏得黑黄相间的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尘烟取出自己的手帕，一边给他擦脸，一边说：“对不起啊，都是我太冲动了。”
“你说得对，这事情确实太过蹊跷。”
“也不是，这下反而说得通了，这一切应该都是竹林翁所设下的陷阱。”
夜雨一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竹林翁留书把我们引到县衙，自己又提前来县衙报案，目的就是想借官府之手除掉我们。”尘烟说。
夜雨不解地问：“为什么呢？我们与他无怨无仇的。”
尘烟接着解释：“我猜这帮开矿的贼人与这老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口中那个心狠手辣的老板……说不准就是竹林翁。他让那些土贼给他开矿，收了货又不想付钱，就想杀人灭口。我们的出现虽然只是一个意外，但阴差阳错地成了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把我们利用完之后，将一切栽赃到我们头上，最后借官府之手将我们除去，这样他自己就与这个案子完全脱离了干系。”
夜雨不禁感到后脊一凉，尘烟所说的这一切听上去简直匪夷所思，但分析来却又如此的合理。他用敬佩的眼神看着尘烟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缜密，佩服佩服。”
尘烟笑道：“咳，我平时没事爱看些推理小说，这些都是我瞎琢磨的。”
夜雨茫然道：“这不过是个游戏罢了，为什么感觉比现实世界更加残忍可怕呀？”
尘烟认真地说：“这可不仅仅是一个游戏，这是很多人的一个梦想。”
夜雨更加不解地说：“这是梦想？这样残忍无情的世界就是大家梦想中的世界？”
尘烟默默地低下了头。
“呦，这对狗男女做下如此大案，竟然还有闲情雅致在此谈情说爱？”从他们头顶上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两人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稳稳地站在半边已经崩塌的院墙顶上。他一身短打扮，背后斜扣着一个斗笠，看上去是个经常行走江湖的人。一双细细长长的眼睛，眼角露着锐利的光芒，一侧的嘴角微微向上扬着。脸上那一道从左上到右下的长长刀疤非常显眼，右眼也因为这道疤痕而瞎了。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身后背着的那把巨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更像是一根又长又厚的铸铁板。
两人立刻退出几步，取出手中的兵器。男子却不说话，双脚用力一蹬，借力腾空而起，举起小铜锤般的拳头，一拳砸在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将院子里那座破屋顶上的瓦片都震落了下来。尘烟一下子被震倒在地，只得狼狈地爬了起来。
夜雨心想，如此沉重的武器，使用起来自然不会如此灵活。他刚站稳脚跟，立刻挥剑刺向男子。男子根本没有动兵器，只轻轻一侧身就躲了过去。没想到这身高接近两米，强壮如铁塔一般的大汉竟然如此灵活。“疾风二连”，普攻，“狂风斩”，“风卷云舒”，普攻，夜雨的进攻如巨浪拍岸一般，一浪高过一浪，白色的剑花将男子整个笼罩了起来。技能与普攻的衔接犹如呼吸般自然，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任何滞涩，一气呵成。站在一旁的尘烟看傻了，曾经的世界第一中单偶露峥嵘，让人叹为观止。
胜负已分？
一开始的几剑都被男子躲开了，但眼见夜雨的剑速越来越快，他慢慢跟不上节奏了。就在夜雨以为稳操胜券的时候，发现男子却不再躲避他的剑锋了。但他的身体周围开始凝聚起纯白色的雾气，这雾气一遇到空气立刻凝结成冰晶，覆盖在男子的身上，就像是一层铠甲一般。他的剑斩落在冰甲上，只能造成一些轻微的划痕，根本伤不到他一丝一毫。而且他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沉重，自己身上仿佛坠了千斤重担一般，手上越来越使不上劲。
深感不妙的夜雨大喊道：“尘烟快跑。”
“砰砰砰”，回过神来的尘烟举枪三连射。三颗铁丹明明击中了他的前胸，竟然也被弹飞了，就像是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一般。
男子三步并作两步，踩着一旁的残垣跳到空中，挥拳砸了下来。此刻的夜雨和尘烟已经完全被四周无形的巨大重力场压得不得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挥拳砸向地面。
“轰隆”一声巨响响彻平原，宛如一声惊雷，那座荒废的小院瞬间笼罩在了一片烟尘之中。灰尘散开之后，整座小院的屋子和土墙都不见了，地面往下陷成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土坑的中央，夜雨和尘烟被震倒在地，失去了知觉，嘴角和耳朵里都流出细细的血迹。男子一手一个轻松地将两人抱起，把两人像麻袋一样放在两肩上，昂首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