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阁主转身去找何老时,他就发现了,他怕伤了阁主的面子,才一直没有说话。可现在……
影一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恨不得赶紧封上何老的嘴。
血手印?莲凤脚步微顿,一双眼目寒意更加深重。
“啧啧啧!这手印有点意思,时浅时深,模糊不清,看来是有人把阁主的衣服当作擦手布了”何老砸吧砸吧嘴,一脸惋惜,眼中尽是幸灾乐祸,“小一啊,你要是抓到这人,可一定要告诉我,我可要好好问问她,这‘擦手布’感觉如何。”
没等到影一回答,反倒看见他眼眶的目子疯狂乱转,这让何老满脸疑惑。
“小一你眼睛怎么了?抽搐了吗?”
“......呵”影一轻呵,转过头不再看何老,一幅祝你好运的样子。
“????”这让何老更加疑惑了,还不等他继续探究,一股寒意忽然从背后渗入,让何老不由抖了抖身子。
“很开心?”莲凤周遭温度急速降低,他的目光犹如冰凌般尖锐,一字一句更是把何老打入寒冰地狱。
何老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他忽然明白了为何影一看他一幅自求多福的样子。
何老牵强地扯起嘴角,僵硬地转头看向莲凤,“我....就开个玩笑,呵呵呵.....”
“影一,撤掉去往南疆的所有人马。“
何老原本挂起的嘴角逐渐变得扭曲,“你你你知道南疆那批药材有多重要吗!你把你的人撤走我怎么办?我就一时嘴误,你别……唉唉唉,你别走啊!”
看着已经走远的身影,何老最终明白一个道理,不要试图挑战一个任性妄为之人,不然最终祸害的还是自己。
想到南疆的那批药才,何老憋屈的咽下这口恶气,转头讨好地对影一眨了眨眼睛,“小一一,你主子这么冷血无情,你应该不会如此吧!”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希望你以后行事切莫像鼠一样行事。”影一摇头惋惜,目露怜悯,注视到即将消失的阁主背影,疾步跟上。
鼠?鼠怎么行事?偷偷摸摸?我没偷偷摸摸啊,我说的还不够正大光明吗?!
想了半刻,何老还是想不通,只好先放一边,转身走回屋内。
竹园影一熟练地为莲凤系紧腰带,莲凤表情冷硬地注视刚褪下衣物后背上的血手印,目光阴沉让人看不透。
“阁主,你腿上的伤要不要上点药?”影一也是在帮阁主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阁主小腿上有一块淤青。
“不用,大哥、三弟那边怎么样?”
“回阁主,莫公子已经成功回到京都,赵公子方才传来书信,说是他的一家妓院出了点事情,希望阁主能过去一趟。”
“什么事情?”“听说是下了一场血雨,世人皆认为是生了妖物,没人再敢去,生意冷淡了不少,情报的收集几乎停滞不前。而且据赵公子所说,后院池塘并未有任何异常,所以这雨来的十分稀奇。”
“告诉他,我明日便到。还有,今日之事,你可向他调取人手,重点搜查东街和西街,三日后,我要见到今日之人。”
“属下遵命”影一收到指示,转身退下。
“伤我小腿,卸我下颚,脏我衣物,偷我钱袋,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承受这代价。”看着地上的衣物,莲凤目中怒火逐渐燃尽冰寒。
是夜,纪水灵杵着木棍,凭着本能走到柳怀生家门口。她右臂的血早已干涸,衣服与她的血肉混合在一起,紧紧的贴在手臂上。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脸就像抹了一层白面粉,在这黑夜中能把人吓出半条命。
“水灵姑娘?”柳怀生抱着一叠书,刚准备出去就遇见半个手臂都是血的纪水灵,着实让柳怀生吓了一跳。
“水灵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柳怀生赶快把手中的书放在地上,跑过去扶住纪水灵。
“我…没事,这是我打到的野鸡,还有赚的银两,你收好。”纪水灵说得有气无力,伸手将绑在木棍上的野鸡和怀里的浅蓝色银袋交给柳怀生。
柳怀生神情慌乱地看着将近昏厥的女孩,想要扶女孩进屋治疗伤口,可目前的情况似乎有些困难。
“我先将姑娘……抱进屋吧。”柳怀生心脏蹦蹦直跳,脸颊通红,紧张地不敢直视纪水灵。
他知道这样对姑娘家来说有些冒犯,可却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纪水灵看着柳怀生微红的耳垂,暗自浅笑,没想到古代人这么清纯。
只是后来纪水灵才发现,她现在的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纪水灵点点头,“谢谢”
柳怀生小心翼翼地把纪水灵抱回屋,放到床上,待纪水灵坐好后,慌忙地松开手臂,连退数步,与纪水灵保持半米的距离。
柳怀生某些局促地说道,“水灵姑娘,刚才多有…得罪,我先去打一盆热水给姑娘清理伤口。”
不待纪水灵回复,柳怀生直朝屋外奔去,好像屋里有凶神恶煞一般。
“扑哧”纪水灵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一声正好传入刚跨出门坎的柳怀生耳里,柳怀生脸上更加红润了,慌乱中撞倒了立在门旁的扫把。
“哈哈哈”
清灵般的笑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让走去厨房的柳怀生头更加低了。
纪水灵看见柳怀生进了一旁的屋里,立马痛苦地趴在了床上,她的左手死死的握住床沿,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过猛一根一根突出来,她贝齿紧紧咬住,额间的汗早已经流尽。
直到疼痛稍微缓解,纪水灵才直起身慢慢地靠近床边的桌子,左手颤抖地去够桌上的箩筐,脖子因为用力过猛而憋得通红。
啪嗒一声,箩筐里的东西全都掉到了床上,纪水灵整个人瞬间瘫痪在床,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休息片刻,待有了些力气,纪水灵左手拿起一旁的剪刀,在伤口以上一指的地方,把袖子剪开,接着围绕着伤口剪出一块比伤口稍大的布料。
纪水灵掀开一角,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布料下的肉已经化脓,每掀开一点都会有数道黄色的脓丝与布料相连,只是撕开一点点便传来刀割般的刺痛,让纪水灵的脸又白了一层,背上的冷汗直直往外冒。
这样的痛苦纪水灵未吱一声,全部咽进肚中。
“你这个女人竟然把我的衣服剪了!”愤怒地声音在纪水灵的背后响起,与纪水灵刚醒来时听到怒气的声音如出一辙。
“哥!哥!你看看你救的什么人!不知道感恩,还把我的衣服给剪了!”柳余生朝着柳怀生的方向大喊道。
纪水灵痛苦的样子柳余生在进屋时就看到了,可那又怎样?她再痛苦,他们家都拿不出一分钱去给她找大夫,与其让她继续赖在这里让哥哥心软,还不如让她讨厌这里,自己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