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武是午时离开的,顺便在这蹭了一餐饭,嘴巴还甜,哄得魏澜笑开颜。
而李九被小老头赶出去时,那正好午时,饿的双眼放光,但魏辙入王宫还没回,无奈之下,他只能去武安府蹭吃去了,毕竟整个咸阳,他也只不过是熟悉三点一线罢了(武安府,魏府,小酒肆)。
就在蒙武离开时,两人倒是碰上了面,蒙武笑着冲李九挥了挥手,看得李九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没多久,蒙武就走了,也没说什么。
饭菜说不上丰盛,但对于常在军旅的白起来说,那可算是山珍海味了。
吃罢了,李九便被强行拉去教马术了,虽然还是那副德性,但起码也有进步,起码他看得懂马儿的脸色,在马儿发狂时安稳落地,这个进步给白起气的,差点就要一巴掌呼他头上。
雪慢慢下着,将蔚蓝的天空都染白了。
就这么迎着雪又过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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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
城墙上的士卒倚着墙边坐着,闭着眼哈气。
那秦兵冲锋了几次他们已是忘了,只是那鼓声响起时,他们下意识把身旁的武器拿起,望着女墙的空缺刺去,没有多余的动作,因为那样的太累了。
远方白茫茫的一片,只见的那黑鸟旗帜以及灰蒙蒙的烟火。
“救兵呢?”一个赵卒自语道,“屁的救兵。”
说罢,回头看了下自己的故乡,雪堆积在屋檐上,无人清扫。
也不知谁先叹了一口气,而后不断传出抽泣声,毕竟他们终是看明白了,这邯郸城是守不住了,住了几十年的家就要沦为人家的城池了。
“哭个蛋蛋。”一个老兵推了一下旁边的新兵,而后反身背对着他,露出通红的双眼。
冬天总是寂寥的,漫天的飞雪带来的只有凄壮的绝望。
望台上,赵王看着他那面如土色的子民们,轻声向一旁的廉颇问道:“廉将军,还能守么?”
廉颇望了望天空,良久才开口道:“能的。”
“是啊,能的,一定能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炊烟消散了,令人头疼的击鼓声又响起。
“秦兵,又进攻了。”
······
“将军,秦兵似乎发起进攻了!”
“知道了。”魏无忌向手哈了口气,喝道,“全军,急行。”
魏无忌自然知晓舟车劳顿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便在邯郸外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驻军一晚。
为了保证里应外合,魏无忌昨晚便让一个食客骑着他的快马去通知赵王。
全军都快速动了起来,应是昨夜歇息的不错,每个人的精神看起来都是不错的。
魏无忌回头看了一眼,只是那雪花飘飘挡住了他望向魏都—大梁,他知道这次窃兵符起兵,他的兄长必是容不下他了,这魏国他也是回不来了。
拍开身上的雪,魏无忌不舍的转回头来,毕竟这一切他都不后悔,毕竟赵亡了,魏也活不久了,更何况,赵国还有个他最敬爱的姐姐。
······
这次的秦军是全军出动了,三而竭,赵军应是抵挡不住了。
黑鸟旗随冷风飘荡,鼓声似乎要撕裂这片天空,黑乎乎的一片在白雪上格外显眼。
“杀!”
打仗是靠气势的,四十万人一同高喊倒是显得秦军士气高涨,反观另一边的赵卒,连喊的气力都吝啬了起来。
几十辆轒轀一并排开,此次秦军倒是不怕了,因为赵军的圆木已砸光了。
只有四辆在撞击着城门,可其余轒轀牛皮下可是藏了不少人,那弓箭可奈何不了他们,虽是四辆在撞,可也撞的城墙上的赵兵们都有些震动。
城墙上,一新兵蛋子吞了口唾沫,向一旁的老兵问道:“怎么办?”
“我怎知怎么办?我也没见过这阵势啊!”
城门里的赵卒自然挡不住四辆轒轀车的撞击,禁闭的城门已露出一条缺口,看上去再撞上一两次,这城门便被撞开了。
老兵咬了咬牙,抓着武器踩出女墙,喝道:“秦贼,莫要小瞧人了!”
说罢,便跳了下去,向轒轀车的牛皮砸去。
“杀!”
有人示范,很快便会有人模仿,看红眼了的赵卒一个接一个的纵身一跃,砸向那一辆又一辆的轒轀车。
可惜,他们面对的是秦军,是一支从长平之战几十万白骨中爬出来的战争机器。
风微微吹起,拂着每个人的脸。
城门已大开,城墙上的云梯挤满了秦兵,正和赵卒拼杀在一起。
······
秦军斥候营。
那裨将无聊的合眼又开眼,机械地重复着这一动作。
突然,一斥候急匆匆地跑来,因是冬天,喘着脸都涨红了起来。
“将军,东处发现一小队伍向邯郸急走,似乎几十人的模样。”
听罢,裨将眼睛一亮,快速从地上站起来。
“几十人?”
斥候似乎看出了裨将想要干什么,弱声道:“将军,要不我们先告诉上将军?”
“不过几十人而已,莫要耽搁攻城大事,若是耽搁了,我们谁也当担不起。”
果然,这种唬人的东西总是有用的,斥候想说些什么,但也不敢说出来。
“全军,阻击。”
······
楚军昨夜已收到了魏军援助的消息,但考虑到也许是赵国的骗援的计谋,也不想当出头鸟,打算再看看。
但这消息倒也起了些作用,那便是让楚军的驻军之地向邯郸城前移了五里。
“将军,在东处发现了一小队人,似乎是魏军?”
项承沉思了一下,低声问道:“多少人?”
“几十人罢。”
“如此啊。”项承笑了下,“传我令,全军戒备,准备出击。”
若是几千人,他倒是不信这援军,但若是几十人,想也知那是先头探路部队,后面必有上万的军队,看来这援军倒是可信。
“魏信陵君,看来倒是可试试贤良真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