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飞过一只鸟儿,嘴角还有着翠黄的绒毛。
鸟儿轻轻飞着,忽然眼前挂起不知道多少面旗子,只得偏向一边,以防撞上去。
只是旗子太多了,鸟儿不满地鸣叫一声,昂身高飞,越过这些旗子。
鸟儿俯视旗子一眼,只见偌大的旗面上只留有“赵”的字眼,而后就别无它物了。
再看一眼,只见密密麻麻的黑点,整整齐齐地排成队列,但看不出那黑点的模样。
鸟儿也不急着飞走,向下俯冲一番,见清那黑点的模样,只是,一支飞矢不知从哪来。
幸好鸟儿灵敏,扑翅起来,这飞矢只是从翅膀旁擦去,带走几根洁白的羽毛。
只是,飞矢过后,那铺天盖地的箭雨随之而来,鸟儿惊恐,连忙向上飞,也不敢停留,连忙向一旁飞离去。
只是,地上的黑点乱作了一团,没了之前那般整齐的军阵。
······
“敌袭!”
赵人嘶吼着,其后便被那箭雨射中,不甘地握着喉咙上的箭矢倒在地上,侧望着那古道两旁冲阵而来的秦军。
毕竟是长行军作战的军队,还未等赵葱反应过来,他们便结成了军阵。
以盾圆围,攻弩手在圆内向那冲阵而来的秦军射去,而圆外的骑兵则是散开一旁,向那古道前的秦军冲去。
只是,秦军与这北境之军交战已久,早有准备,只见那秦军阵前结成盾阵,弓弩手半跪在盾阵空隙中,向那战马的马腿射去。
战马吃痛,连着马背上的赵卒摔在地上,不敢动弹。
很快,秦军便合拢成包围之势,死死地将这二十万赵卒围在圈内,那箭矢不计代价的射杀着。
“秦贼!”
赵卒瞪着发红的眼睛怒吼着。
“莫要小看我们北境之军!”
说着,推开压住自己的战马,取过跌落一旁的武器,向那盾阵袭去。
慢慢的,盾阵前竟集了数千人,一阵一阵的箭矢射杀,竟杀不尽那咬牙扑来的赵卒。
只见那身上还插有箭矢的赵卒用尽最后的气力,向那盾甲挥出自己最后的一击,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将军啊,我们北境之军没给你丢脸,只是对不起了,赵国恐怕守不住了。
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赵卒便眼珠子一翻,没了生息。
“赵将军,如此看来,只能冲阵了。”
见着赵葱还未缓过来,司马尚轻声道。
李牧领死,而赵葱继而为领将,只是赵葱保留了司马尚裨将的职位,并将李牧事情始末给司马尚娓娓解释清楚。
说来,司马尚开始倒是有些记恨这个新将,但听过解释,也得长叹一声,并跟军中的兄弟解释了一下。
所以,这军对这个新领将倒没有什么恨意。
“冲阵,对!”
赵葱回神猛地点头,见着四周秦兵围绕,腹背临敌啊。
“以冲前阵,可归于邯郸!”
说罢,赵葱向近卫传令道。
战时,可没有多少时间给你考虑,想出些什么,就得马上做了。
司马尚看着赵葱,点了点头,虽初时面对这么场面有些不妥,但却不是个庸人。
“急攻!”
见着前阵有些破意,古道两旁的秦军也耐不住了,连忙加急行军,穿破赵人中军。
鼓声震天,喊声惊地。
“天壮我大赵哉!”
一位北境之军的老将纵马向前军冲去,待到军前不远,拍马背而起,向那盾阵袭去。
毕竟老将,也习得些内息之术,其力道岂是那盾甲可御?
只见那盾阵划开了个口子,而那老将一息间也被那戈矛带走生息,无力地砸在地面上。
“杀!”
赵卒红着眼睛,怒吼着。
先是李牧将军被害死,如今又是一位老将军死在阵前,这是什么世道,为何这么好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死了?
赵卒们想不明白,只是咬着牙,前仆后继地向那老将用生命划出的口子袭去,用鲜血将那口子划开。
“兄弟们,我们邯郸军岂能让北境军的兄弟笑话了?”
既然那北境军在前面破阵,他们能做的只是为他们拖延多些时间。
“他娘的,莫要小看人了!”
穿着布甲的士卒们,手颤抖的地抓着手上的兵器,迎头面向那如洪水般的秦军,袭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吹过。
赵旗倒在地面上,战马,士卒的躯体乱哄哄地堆在一起。
血水顺着坡道向低洼处流着,竟汇成了一个血洼。
古道两旁的青草被压歪,叶尖也沾上了血珠,更有甚者,整个叶片都给染成血色。
战场的一边,王翦看着那倒下赵旗旁的人,弯腰拾起那卷王书看了下。
空气充斥着腥味,人人都强忍着喉咙的不适,有忍不住的,便是连忙跑到古道开外,吹着凉风。
倒是有些胜之不武啊!
王翦将那王书放入甲胄里,抬头看了下云霞。
“挖个大坑,埋了吧。”
这些赵人,虽为敌人,但也值得敬佩的。
毕竟,他已令杨端和追击那窜逃的士卒。
看那赵人逃窜的方向,那应该是去邯郸才是。
杨端和领军二十万,且令围困邯郸,那么,他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番了。
人老了,以前领军三进三出都没什么问题,而如今只是骑在马背上谋战策,腰也顶不住的痛啊!
只是可惜了李牧了,还没打赢他一次哩!
可惜了啊!但是,这是战事,所以,长睡去吧。
想着,王翦挺了挺腰板,看向邯郸的方向。
晚霞很是娇艳,红辣辣地照透了云层,很美。
······
两天后。
“大······大王,赵将军领兵回防时,遭遇秦军袭击。”
赵王慌乱地想将酒杯放在案桌上,只是一个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情况如何?”
“赵将军突围,现已在外城。”
“那便好。”
赵王心里一舒,脸上也有一丝松意,拿过另一个酒杯倒酒就要喝。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赵将军所剩之卒,不过五万。”
“砰。”
又是一个杯子重重砸在地面上。
第二日,秦军临城,围困邯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