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的当代年轻人憧憬的潇洒生活,只不过Blind尽早地体验了颠沛流离,代价是满心房的辛酸和年幼心间盈满了不安。
柯道尔老实怅然地吐了一口气,像是替Blind吐出了积蓄多年的苦。
“不过现在好啦,老板终究不像是个过苦命生活的人。”柯道尔招牌动作地挠了挠后脑勺。
外面的风雨随着云层下太阳的到来逐渐停歇,他们已经干坐着了数个小时。中间醒了的TiAmo也安静地趴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安静地听着这个似乎很古老的故事。
“没想到大个子你也能把别人的故事转述地这么生动啊。”TiAmo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柯道尔有点不确定。
“漂亮小妞的赞美应该收下并且有礼貌地回声谢谢,柯道尔。”Blind破门而入,大大咧咧的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TiAmo语气里的调侃。
据席赤琛观察,这并不是因为这人大度,而是因为这货的脑回路压根没有那么长。
“你醒啦。”他一屁股靠着这个小小地空间里仅剩空出一块的地靠着床脚坐下,得瑟地吹着口哨把手交错叉在胸前的样子无不嚣张,就差在脸上写上“是我救的你”几个大字了。
“谢谢,有机会我会还你这个人情。”席赤琛低声道。
“哎呀,不用啦,我们中国好男儿向来就乐于助人。”他故作老态地拍了拍席赤琛的肩膀,“不过你这算哪门子事,被黑帮追着砍了么?”他冲着TiAmo努了努嘴。
席赤琛的眼角抽了抽,沉默了半晌TiAmo也没有接过话的意思,在某些决策的时候她不会去干涉席赤琛的选择。
“又在这瞎说什么呢,让你少看那些脑残剧,黑帮阔少看多了会伤脑。”适时地Crystal穿着简约风的帆布鞋背着学生风格的帆布包踏步走了进来,干练得像一个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职场女性。
“你醒啦,我给你们带了一些稀饭。”女孩放下了包,从里面掏出来了两份粉红包装的便当,“熬了很久,味道还不错,可以试试。”
“上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染上了可卡因并且乐此不疲。”柯道尔摊手开玩笑道。
这句话把TiAmo逗笑了,顺带着Ctystal也笑着调侃着点评道:“因为漂亮小姐姐的到来,我们的柯道尔似乎都变得会讲笑话了啊。”
“是老板娘平时教的好。”大个子低下了头腼腆道。
“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们会有这种遭遇么?以及,你们俩白痴不觉得他的伤势也恢复速度有点奇怪?”Crystal把便当放好之后掏出了手机,上面是一则日文媒体报道,鲜血淋漓的男孩被女孩搀扶着朝远处走去,旁边是一根断裂的切口光滑的浮雕石柱,最后一句话是冲着大个子和Blind说的。
两人听话地猛地一顿点头。
炸药造成的巨大冲击波覆盖了整个广场,在广场的边缘却被无形的结界挡住,但也仅仅是如此了,空气里尽现隐晦的碎片,兽影们连带着已经死去留下的尸体随着那个如同病入膏肓的男孩一起在满地金辉中飘渺消散。
TiAmo早在那个男孩发狠的一刻就冲了出去,碧蓝色的盛装已经沾染了一些鲜血,那是她自己的,利用白月之潮来对抗炸药还是颇为勉强,但她无暇顾及,眼前已经昏迷了的席赤琛伤得更重。
如炼狱一般的景象随着那些东西的消散而消失,唯独那根孤零零的浮雕石柱,周围有人吃惊地看着这一幕,在接下来就拿起了手机似乎试图拍照和报警。
吃力地背起了男孩,白月之潮让两人的身形在黑夜中不时地隐藏着,奔向了有灯光的城内。
照片就定格在了最后一刻。
“没错,就是黑道厮杀。至于伤口的话,也只是局部伤而已,看着吓人罢了。”TiAmo摊手道,脸上写着“这哥们背着我老子把我给拐了”。
“那请问方便透露一下你是哪个大家长的女儿么?”Crystal饶有兴致。
“苏我家。”TiAmo回答道,针锋相对。这也不算撒谎,在结束King计划之前他们的确都能够算作苏我家的人,并且苏我家应该也乐得能够在某些异种大家面前称之自己搭上了巢穴这个大腿,“我是锡兰人,只是苏我大家长的干女儿。”
“全日本三大家之一的苏我?这个姓氏在日本无数圈子中足以掀起轩然大波啊。”Crystal作罢,摊了摊手。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把你们给绑了,或者至少也能向苏我家发个简讯邀功啊。”Blind换上了二郎腿嘟囔道,“苏我家总不会太过小气吧?”
“可是人家用枪都没逮住他们......老板,咱仨能行么?”柯道尔如雷鸣般的沉闷声响起。
“喂喂,是你俩,绑架的事可别拉上老娘。”Crystal嚷嚷。
“那最后的钱不分你啦。瞅瞅,这床上不是躺着了一位么?好办多了。”Blind依然吊儿郎当。
席赤琛看着眼前这俩汉子一秒变土匪,不禁有些哑然。
“好了好了,都闭嘴吧两个弟弟。”Crystal发挥了她那三人行中的领导作用,“南部町周围的几个城市已经有警察注意到你们这个案子了,破坏公众财物在日本法律条文里可是很重的罪啊,而且还是南部之星广场的浮雕石柱,据说是来自南美国家的建交礼,可不是仅仅赔偿就能解决问题的。”
“老板娘是在问你们有什么打算。”柯道尔在Crystal无限翻白眼中解读道。
“我们两个都不会日文,所以恳求能够在你们这里待一段时间,薪酬的话可以当是我们包下了这个酒馆。”TiAmo诚恳道。
“我靠这种不差钱的语气让人嫉妒心莫名地爆棚啊。”Blind骂骂咧咧地爆了口粗。
“你说这种话出来就把咱很穷的这个事实赤裸裸地告诉别人啊混蛋。”Crystal单手叉腰朝他比了个中指。
轰隆。
嘈杂的声音从酒馆大厅传来,那是铁质门帘被人敲门的声音。
“我们去外面看看,你们聊。”Blind起身示意柯道尔一起诧异地走向了大厅,头也不回地冲其他人说道。
“大早上的怎么会有人来敲门。”Crystal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穿好西服打好领带睡眼惺忪地挤地铁去上班么。”
“没准是你的房租到期了。”TiAmo耸肩。
席赤琛则在一旁细致地擦拭着自己刚拿到手的杜兰达尔,老早就没参与到这几个人的对话中。此时他的耳朵动了动,如同闻声而走的猫。
“是警察......不,不仅仅只是警察。”他轻声说道。
TiAmo没有对此感到质疑,散漫的身体一下子绷紧来。
“啊......警官,白天我们不营业的。如果你想喝一杯的话,今天晚上我很乐意请客。”刚刚才抬上卷门的Blind机灵地用日语招呼道。
门外是身着干练警服的警察,在抬起卷门的时候看到脚上那双警制皮鞋之后柯道尔就利索地穿过大厅跑回了里间。
“有目击者说你大早上的就跑来了酒馆,不是你说的晚上才营业么?”精干的中年警察指了指挂在一边刻有营业时间的木牌,一手拿着纸笔准备记录什么。
“呃......我来做账的,长官。”Blind不紧不慢地回道,“您知道的,今年大学城开始招生,客流量大增啊。”
“是么,方便进去看看么?”那人隔着门缝试图往里面瞧瞧。
“这......恐怕不太方便。”Blind贼兮兮地四处顾盼着,在警官耳边附耳说了句什么。
“哦~”警官看向Blind的眼神意味深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似乎是日本人长辈对晚辈的常用动作,“年轻人性子急是好事,但是也得注意场合啊。那可以请你的夫人穿好衣服后出来一趟么,她的证词对我们的帮助也很重要。”
“哦哦,好的。”Blind故作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靠,警察!”回到里间的Blind再度爆粗,“媳妇,你跟我来,警察叔叔说你的证词也很重要。”
Crystal倒没什么反应,在她走近Blind的时候倒是发现男孩正若有所思地带着有几分猥琐的笑容看着她。
“媳妇儿,咱这样。”Blind在Crystal的耳边嘟囔了几句。
Crystal的耳根红得如同猴子屁股,但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几分恼怒地看着Blind,在席赤琛三人讶异的眼神中随手将发带解了下来瞎抓了几把头发。
“早上好,夫人,怎么称呼?”警官带着几分审视看向了这个与男孩一并出来的女孩,习惯性地问道。
“Crystal。”女孩的声音煞是柔媚,脸上带着方才因恼怒而留下的几分红晕。
“昨天的媒体报导两位有过了解么?”警官自顾自地询问着,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当然,最近强奸犯确实很盛行啊,所以我俩才总是一起进进出出的。”Blind双手后捧着后脑勺,轻松地接过了话头。
“哦不,先生,我说的是南部之星广场的事。”警官愣了一下,纠正道。
“听说过了。”Crystal止住了Blind的胡诌,“您请继续说。”
“有人说那两个人往南部町方向逃走了,所以我才会到访。一路上我们排查询问的店家已经不少了,终于得到了某些一致性的线索。”来人自顾自说道,一边把手上的记录本递给了上前来的同事。
“什么线索呢?如果方便告知的话。”Crystal沉声问道,她的手心此时已经沾满了汗水,眼尖的她瞄到了雪白的记录本上仅有的两个字,但似乎来人也并不在意写下的消息是否会被他们两个看到。
那是“确定”。
剧烈的嗡鸣声从后屋传来,那是铁器交接的声音,空气音爆产生的刺耳聒噪的声音响彻了整座小巷。
一道又一道黑与血色相间的暗沉色忍者服身影终于从晨光的熹微中初露狰狞,随着那位警官的一个响指,街道边传来了无数道警笛嗡鸣声和装甲车们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上百人在数秒之间就汇集在了这个小巷之中。
小小的房间已经是一片凌乱,木制的墙壁与天花板上布满了历历刀痕,磅礴的力量在TiAmo的指尖婉转,杜兰达尔如同银龙般出鞘,与他们敌对的是四道身着血色忍者服的身影,从头到脚均被那身暗沉的装束所包裹,除了裸露在外的两只兽瞳一般的眼睛。
柯道尔看着眼前的战斗目瞪口呆,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救回来了两个尚还有着孩子模样的男女展现出了这般惊人的战斗力。
细长的武士剑被双手持握,他们的腰间还别着月弧一般的弯刀,其实忍者们一早就来到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建筑物旁,只是尽量为了避免伤及平常人方才如暗影一般匍匐在周边的阴影里,而当Blind和Crystal两人被支开之后,他们的爪牙也就开始露出了衣襟。
三道毒蛇一般的身影几乎在同一刻扑向了TiAmo和席赤琛,静静抚剑的男孩从忍者们自蛰伏的状态中踏出第一步的时候他的耳朵便隐晦地动了起来,杜兰达尔毫不犹豫地被利落出鞘,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圆月般的痕迹,周身的空气迅速粘稠,那是TiAmo的白月之潮在削减着如同猎豹般的忍者们的速度。
同一刻漫天遍地的聒噪声自整座房子外面传来,两人知道,或许这里已经被包围了。
无形风刃瞬间形成,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冲向其中的两道身影,柯道尔已经在女孩的示意下退出了这个小小的休息间,他们尚且还不知道这些忍者们的战斗力,退守只能是最好的选择。
但在两人试图发动攻击之后,令他们吃惊的一幕出现了。
破碎的布条纷飞在周围,席赤琛的剑刃和TiAmo的风刃并非完全都击中了这些忍者们,别在腰间的无数道手里剑被以一种特殊的手法投掷而出,剩下的风刃与剑光携带着余威冲向了四道身影。
利落的武士剑以各种姿态横档在身前,遗漏的攻击挥击在他们的身上却交错出一道道细长的火花,造成的结果只是身上血红色的忍者装束变成了破碎的布条。
两人这才发觉忍者们衣下并非血肉,他们的胸膛与臂膀隐晦地闪烁着黑金般的光芒,连兽影们的角质层都能够融化的风刃也仅仅刚好在他们身上留下道道白痕!
三道身影在TiAmo和席赤琛攻击的同一间隙中忽然默然而立,双手持握着剑柄径直插进了脚下的地板,如同待命的武士。
暗沉血色席卷在周身的空气中,忍者们的身后各自形成了一道血阵,生僻晦涩的咒文纹路在顷刻间如同虫子一般扭曲地形成。
TiAmo和席赤琛对视了一眼,相互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异种!”他们不禁脱口而出!
那种类似血阵的咒文他们再熟悉不过!几乎巢穴中的每一个人都拥有的东西!
包括TiAmo指尖奇异的能量波动,也是这种咒文的一种表现形式!
“八岐奥义——殁王杀!”
混乱的电磁场交错在四个血阵之间,一轮血红的弯月破开昏黄的灯光钻入了这块狭窄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