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拂过河畔,天际鸿雁齐飞,几缕阳光透过细碎枝叶洒入粼粼湖泊。
一颗石子被投入湖中激起几层涟漪,湖中锦鲤惊得四处游蹿。
方难归百无聊赖的坐在青石边,双手托腮,眼睛空洞的盯着湖面,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喂。”方难归肩膀忽然一沉,江晚衣坐到了他旁边,“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你怎么不去比赛?”方难归看到江晚衣时惊讶开口。
他记得此刻江晚衣应该在比赛才对。
“比完了。”江晚衣无所谓开口,“运气不好对上了玉楚翘。”
“你……没事吧?”方难归犹豫询问,脸上关切。
他知道江晚衣很重视新试会,被淘汰肯定会很伤心。
出乎他意料的是,江晚衣并没失望,反倒是一脸豁达。
“败就败了,我又不是非新试会不可。”
“对了。”江晚衣侧头看着方难归,“你还没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呢。”
方难归脸上覆上一层阴影,抬头望着远处天空。
“你说,风姑娘现在如何了?”
提到风窈,江晚衣脸上有一股不自然,心里感觉被什么东西堵到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江晚衣摇头,看方难归低头不语,脸上失落一眼便能看出来,轻叹一声,“不过你放心,她一定无事。”
方难归抬头,眼中有一丝阴沉。
江晚衣以为她看错了,方难归倏地掰过江晚衣肩膀,神色激动。
“你们果然是在骗我!”
江晚衣被他攥的生疼,正想开口骂他,对上方难归那双充满愤怒的双眼时有一瞬呆滞。
大抵是习惯了以前的方难归,如今他突然生气,江晚衣心脏突突直跳。
“骗……什么骗你?”
“你们不是说风姑娘只是受伤了吗?”
江晚衣瞪大眼睛,她居然……居然被方难归套话了!
“是,是啊。她受了伤正在休养,”江晚衣心虚的移开眼,“她会没事的。”
方难归盯着江晚衣,星辰似的眼睛弯弯,“江姑娘,我说过的,我不傻。”
“她应该……被江桐抓走了”江晚衣不语,方难归缓缓开口,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其他。”
江晚衣抿唇,胸口涌现莫名情绪。
“我先走了。”江晚衣起身,多了些许心慌。
方难归即时扣住江晚衣手腕,看着她的背影。江晚衣转身,和方难归四目相对。
方难归知道江晚衣是默认了,眼睑低垂,扣住江晚衣的手渐渐无力垂下。
“对不起。”方难归道歉,“我方才不该凶你。”
江晚衣知他无意,淡淡一笑,面上佯是一副生气的模样,重新坐了下来,不轻不重的捶方难归左肩。
“你呀,脾气还挺大。”江晚衣戳方难归脑门,“本来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怎么发脾气。”
方难归脸色绯红,不知是因为江晚衣的话还是脑门的温度。
方难归折下一枝柳条,青翠的柳叶在阳光照耀下镀上一层隐约金黄。柳枝在方难归手中灵巧翻转,青柳依依很快挽成柳圈。
方难归将柳圈戴到江晚衣头上。
江晚衣生的好看,一看就知道是那种闲不下来的姑娘,戴上柳圈后,衬的更是俏丽,方难归有片刻恍惚。
江晚衣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心口突然噗噗直跳。
“我……我先走了。”方难归脸上燥热,说罢便迅速跑开,一路上踩到不少珍贵奇花,颇为慌不择路。
“哎——你!”江晚衣哭笑不得的看着方难归离开。
她都没跑,他跑什么。
江晚衣望着逐渐消失的身影,目光逐渐变得幽深。
“晚衣,你看这个糖糖,给你。”
“晚衣,你看风筝。”
“晚衣……”
幼时的回忆渐渐唤醒,江晚衣闭眼不再去想。
方难归是方难归,江晚衣想,他们是不同的。
阿渠是她最好的朋友,方难归也是。
他们不一样。
胤闾洲内的一处卧房,帷幔半掩,一朵玉兰自枝头幽幽穿过窗户,拂过薄幕飘入江梧肩头,落到乌发之上。
江梧安静的躺在床上,外界遭遭事物在他这里仿佛成了陪衬。
江梧眉心紧皱,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脸上细汗沾湿额前碎发。
江梧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手腕琉璃钏发着幽光。
“师弟,师弟。”江泓声音突然响起,江梧蓦然睁大眼睛。
“啊——”
江梧醒了过来,下意识想要起身。
江梧倒吸凉气,蹙眉捂着腹部,转头看到江泓满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