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城主,程大人来了。”陈靖铭进书房禀告秦弈。
“请到正厅。”
“是。”
秦弈整装,迈步到正厅,程渊一个人坐在侧座,一看秦弈就站起身拱手相迎,“秦城主”
“程大人可用过饭了?”
“用过了,用过了!”
秦弈作请,坐到程渊身旁,陈靖铭亲手奉茶,秦弈偷偷给陈靖铭使了个眼色,陈靖铭会意出去。
秦弈转回头笑脸盈盈的问程渊,“程大人突然造访,是有何要事?”
“秦城主,本官到徽宣城已有数日,徽宣城灾情稳定,皇上急召,本官也该回去了。”
“程大人乃国之重臣,皇上器重,离不开程大人辅佐,只是这刺客一事未能及时结案,不过大人放心,一有结果,在下定会上报朝廷。”
“城主费心了!”
两人正说着,陈靖铭捧着一紫檀木盒子到秦弈身边,秦弈伸手接过来放到案上,推到程渊面前,“程大人在徽宣城遇刺,在下来不及给程大人好好压压惊,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程大人笑纳。”
程渊低头一看,盒子雕花做工都很精致,打开里面是一枚玉牌,是上好的和田玉,居然有手掌一般大小,程渊的眼睛顿时冒出精光,但嘴上可不能表露出来。
“秦城主,这可使不得,这么好的玉牌本官怎好收下。”
秦弈当然看出程渊那副贪婪的嘴脸,笑笑一摆手,“程大人不怪在下戒备不严,已是宽厚仁义,岂是一小小玉牌能比得了的?若程大人不收下,那就是怪罪在下了?”
程渊怎么会听不出秦弈话里的意思,“哎哟,秦城主言重了,既然如此,本官就收下了。”
程渊忍住想要把玉牌揣进怀里的冲动,把盒子一关交给护卫,起身跟秦弈一拱手,“打扰数日,承蒙秦城主照顾,本官告辞,咱们京都再会。”
“好,后会有期。”
程渊离开城主府,秦弈心里却有些忐忑,本想着找机会和线人联系,交代金面的事,部署好一切再谈合作一事,没想到程渊突然被召回京,这有些难办了。
“靖铭。”
“属下在。”
“告诉线人,回禀鬼手阁主说金面鬼手被抓,想办法叫客栈那帮人在城外动手,但不能杀程渊,一定要放走,你要格外小心,绝不能被程渊发现。”
“是,属下明白。”
当晚,陈靖铭偷偷溜去客栈面见线人,传达了秦弈的意思,线人点头。
三天后,程渊收拾东西启程回京都,秦弈十里相送,陈靖铭随行。
就在秦弈和程渊队伍道别的时候,李青灵和几个银面鬼手冲出来,二话不说直奔程渊乘坐的马车杀去。
陈靖铭拔剑和银面鬼手缠斗,秦弈上前和李青灵打在一块,程渊随行的护卫助战。
李青灵武功不如燕云昭,自然不是秦弈的对手,几个银面鬼手双拳难敌四手,慢慢战局也成劣势。
秦弈招招紧逼,一剑刺在李青灵肩头,李青灵吃痛倒退几步,见情况不妙,大喊一声“撤”,几个人虚晃一招转身就跑。
陈靖铭要追上去,秦弈叫住陈靖铭,“靖铭,别追了,保护程大人。”
程渊在车上看到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直到鬼手阁的人撤了都没缓过神来。
“程大人,程大人!”秦弈到车窗边呼唤几声。
程渊这才惊恐的指着李青灵他们远去的方向,“秦城主,面具…面具…这是…鬼手阁!”
秦弈看程渊这副模样,心踏实了些,“程大人别担心,有秦某在,不会有事的。”
秦弈借着鬼手阁刺杀的名义,又送出十里,望着程渊队伍渐出视线,陈靖铭才说出心中疑惑,“城主,为什么要鬼手这时候杀程渊?”
秦弈笑了笑,“一来,程渊在城主府遇刺,咱们早做安排,程渊必定会有所怀疑,此次截杀,程渊亲眼看到鬼手,或许能打消疑心;二来,线人回鬼手阁,也好有个交代,不然就等同放走程渊,话没传到,线人就保不住了。”
“可是万一鬼手阁主恼羞成怒不听解释怎么办?鬼手阁不是败则死吗?”
“会有人站出来的。”秦弈胸有成竹。
夜里秦弈吩咐元伯准备饭菜,又拿了小坛醉千里下了地牢。
“兄弟,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燕云昭瞥了一眼,不以为然。
“在下府上酿的醉千里,可不是轻易喝的到的。”
徽宣城主府的独门秘方酿制,的确求之不得。
秦弈轻笑,给燕云昭身上的锁链解开,食盒里的吃食摆上桌,尤其是这坛醉千里,放在最为显眼的位置。
酒坛一开,地牢中仿佛瞬间充满了酒香,单是这香气便惹人陶醉。
但奇怪的是,燕云昭似乎什么时候闻过这种酒香,他不由得仔细嗅了嗅。
秦弈看燕云昭这模样,哈哈大笑,给他斟酒,“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饮上几杯?”
燕云昭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酒杯一口喝下肚,辛辣的味道流入腹中,回味又有甘甜,确实是美酒。
秦弈一边吃喝,一边盯着金面,几日过去,这还是第一次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喝酒,“在下还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燕云昭抬眼冷哼,“呵…知晓又如何?”
秦弈噗呲笑出声,“总不能一直金面兄弟这般叫吧。”
燕云昭懒得搭理秦弈。
但秦弈对面前这人感兴趣的很,尤其是他这个冰冷的态度,秦弈兴致勃勃的想要逗逗他。
“如果兄弟执意不愿相告,那在下给兄弟起个名字如何?”
燕云昭紧皱眉头,对秦弈的话很是不满。
秦弈一副认真的模样,“看兄弟少言寡语的,不然叫无言如何?”
燕云昭不屑一顾。
“冷儿怎么样?符合你的性子。”
燕云昭握筷子的手攥紧,显然是要发作了。
秦弈注意着燕云昭,嘴角上扬,一时兴起脱口而出,“还是叫你叶…”
叶刚说出口,秦弈的脸色就有些变了,顿时阴沉了下来。
“还是叫你金面兄弟吧。”秦弈明显没有刚开始取名的热情。
燕云昭气愤的将筷子拍在桌上,感觉秦弈就是在戏弄他。
秦弈却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
两个人相对而坐,相视无言,秦弈率先坐不住了,起身低沉说了句,“兄弟慢用,我先回去了”,也不管他听没听清,便走出地牢。
迷迷糊糊回到书房,就好像没看到陈靖铭一样从他身边走过,陈靖铭盯着秦弈走进书房,看神情不对,刚想去询问一番,元伯走了过来。
“元伯。”
“靖铭,怎么了?”
“城主好像有心事。”
元伯往屋里看了一眼,“没事,老朽去看看。”
迈步进屋,元伯将茶盏放在一边,“少爷。”
秦弈还在想刚才给金面取名的事。
“少爷!”元伯大声唤。
“嗯?”秦弈抬头看到元伯,目光暗淡许多,“元伯,我又想叶儿了。”
“二少爷?都十几年了,少爷还没放下吗?”
“今夜我本是和金面喝酒,一时兴起给金面取名,不知怎么就说出叶儿,我怎么能叫他叶儿?”
元伯一听,心情也低落下去,不过这时候还是得开解秦弈才行,“二少爷不在了,也许是少爷太过思念二少爷,又称金面公子为兄弟,这才说出口的。”
秦弈皱眉一锤桌面,“他怎么配用叶儿的名字,谁也代替不了叶儿!”
元伯拍拍秦弈肩头,“二少爷自然是无可替代的。”
这一夜,秦弈无眠。
【彩蛋】
秦弈:金面兄弟,你为什么不愿和我多说几句话?
燕云昭:(冷笑)
秦弈:难道是太爱听我说话,所以只听不言?
燕云昭:住口!
秦弈:两个字了!
燕云昭:滚!
秦弈:你现在的语气像极了我对南宫良时候的语气。
燕云昭:呵…
秦弈:这声冷笑太伤我心了,看来冷儿这个名字真的很适合你。
燕云昭:滚!
秦弈:别这样,咱俩可是官配。
燕云昭:厚颜无耻。
秦弈:看来你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多理我一些。
燕云昭:……
秦弈:不然我们继续取名的环节怎么样?
燕云昭: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