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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征

晚宴一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柳长兴和一众封臣醉得不行,阮小翠安排仆从将他们扶回房间休息。次日上午,清醒后的眠月侯和将军们再次会晤,将遗留的事务协商处理完毕,封臣在下午陆续告辞离去。目送最后一拨人登上马车驶出侯王府的黄铜大门后,柳长兴回到书房,阮小翠正在里面等他,边上还有一位身着盔甲的老年将领。

“华将军,你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柳长兴问。

老将军名叫华楚恒,是柳长兴麾下统兵的最高将领,今年五十三,高大威猛,须发皆白,头戴喻示封侯直属将领的绿羽盔。“报告侯爷,今年和去年刚退役的兵士已经全部召回,虽然岁数大了点,但是经验丰富,大约两百人。武器也赶制得差不多了,再有个两天,都能武装上。粮草的采办有些不足,我还在尽力催。”

“老兵们愿意回来吗?你没有威吓他们吧?”柳长兴调侃老将军。

“听见侯爷征召,会有谁不愿意?”华楚恒正经地答道。

“这些日子辛苦了,华将军。不出几日,封臣们的援兵到达,加上你征召的老兵,我们总共有二千一百多兵力,将老兵和我们最亲信的部队留下,其余的编入出征队随我去长生城。”

“这……”华楚恒和阮小翠互相看了一眼,“侯爷,此去长生城,危险重重,您还是尽量多带些亲信吧。”

“我的妻子儿女都在这里,只有这里安全,我才能安心在外。不用担心我,你只要帮我安排好得力的将军就可以了。”柳长兴叹了口气,他想起了死去的王强。

“侯爷。”华楚恒单膝跪下,头盔上的绿色羽毛微微发颤,“我再次请命,让我跟随您一同前往长生城。”

“快起来。”柳长兴把老将军扶起,“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守卫星伴城。我带队出发后,整个眠月之泽的守军只有六百余人,你在我才放心。给我安排的副手是谁?”

“商明和罗清泉。”

“不错,我喜欢这两个人。”柳长兴心中感激,自从他回到星伴城,就给华楚恒下了一系列命令。华楚恒年事已高,但是办事丝毫不拖泥带水。这些日子他片刻没有停歇,连昨晚宴请封臣的晚宴都没参加,将自己交代的事办得妥妥帖帖。两人关于守备和如何编制队伍的问题又讨论了一会儿,华楚恒匆匆离去。封臣们的援兵一旦抵达,队伍就将开拔,他还有好多事要做,房间里只剩下眠月侯和侯爷夫人。

“你打算去多久?”阮小翠注视着窗外的婆娑树影问。

“我不知道。”柳长兴轻声回答。

“你真的要亲自陪铃儿去找五芒石?”阮小翠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像长剑的锋刃一样平滑。

“是的,在极热之地的时候我已经决定了。”

“有人想杀你,你父亲可能会让你继位,在这种时候你怎么能去?你身为侯爷的责任呢?”

“我必须去,铃儿需要我。”

“我们更需要你!”阮小翠猛然转头大喊,两道泪水划过脸庞。柳长兴走到妻子身边,温柔地抱住她。

“你知道我喜欢铃儿。”阮小翠哽咽着说,“可是,为了她冒那么大风险,值得吗?”

柳长兴托起妻子的下巴,深深望进她的眼睛说道:“小翠,你没有经历我在极热之地的遭遇,所以不会明白。小翠,那是神谕!神指出了一条道路,要我们去走。虽然被选中的人是铃儿,但是我就在那里,见证了一切,我有责任陪着她把这条路走完。”

“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

“不知道。只有走到底,我们才能搞明白。”

阮小翠注视着深爱的丈夫,他的眼神坚定,果敢,温暖,这正是她所了解的男人。她轻轻从丈夫怀中挣脱出来,对着屏风后说道:“杰儿,出来吧。”长子柳杰从屏风后转出。

“杰儿,你怎么在这里?”柳长兴皱眉。

“母亲不准我走。”柳杰有些不安。

“他告诉我说你同意他一起前往。你们非去不可?”阮小翠问丈夫。柳长兴到来之前,母子两人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非去不可。”丈夫回答。

“非去不可?”她又问儿子。

“是的,母亲。”儿子回答。

阮小翠哭着离开了书房,留下父子两人面面相觑。

三天后,按照约定,落雁泽,望海泽,青泽的骑兵如期如数抵达。由于前往长生城要先后途经恶水泽与五色泽,所以这两个属地的骑兵将会在路过时加入。姐妹泽离五色泽较近,他们的骑兵会去往五色泽会合。距离父王召见之日还有十多天,再不动身就来不及了。在柳长兴返回星伴城后的第十天,他带着一支千人骑兵队再度踏上征程。大队人马依次登船,总共有十艘战船停靠在宽阔的码头边,除了兵士,马匹,马车以外,还有粮草及其他补给需要运送。

阮小翠在儿女的陪同下为丈夫,柳杰,还有铃儿送行,她的身边站着柳家最为忠诚的部下,星伴城城防将军华楚恒,亲兵队长孙标,这两人都被柳长兴留在了眠月岛。

阮小翠一手拉着丈夫,一手拉着儿子。“柳长兴,答应我,把儿子安全地带回来。”

“我保证。”柳长兴用力握紧她冰冷的手。

“答应我,柳杰,把你父亲安全地带回来。”

“会的,母亲。”柳杰回答。

她放开柳家的男人,来到铃儿面前。“铃儿,我让你带的书每天都要念,等你回来时候我会考你。如果我发现你没念,那你很长一段时间就别想睡觉了,听到了没?”

铃儿急忙点头:“一定念。”

“还有,”她轻轻拥抱铃儿,在她耳边说,“照顾好你义父和大哥。”

铃儿鼻子一阵发酸,强行忍住,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落泪。可是她的防线随即被柳倩击溃,柳倩在母亲放开铃儿后,扑过来抱住她嚎啕大哭,以往这种情景只会发生在柳长兴身上。柳倩没有姐姐,和铃儿朝夕相处的十天,每一天她都快乐得不行,都要被铃儿逗笑不知道多少次。看到两个女孩相拥而泣,阮小翠也不禁垂泪。

柳飞走上前分别和父亲兄长热烈地拥抱。“父亲,大哥,早点回来。家里不用担心,有我。”柳飞微笑着说。

柳杰捶着柳飞的胸膛回应:“跟着孙队长好好练,回来的时候希望你不要再那么弱。”

柳长兴则庄重地点头:“我们一定尽早回来,帮我照顾好母亲和妹妹。”然后柳长兴走到两名忠心耿耿的部下面前,伸出手与他们紧紧相握。“星伴城托付给你们了。”

“侯爷放心。”华楚恒和孙标异口同声回答。

船上响起了号角,全体登船完毕,战船即将启航。

柳长兴走到两个女儿身边,她们依然在抱头痛哭。“小云雀,不和我告别吗?”

“我恨你!”柳倩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刚回来为什么又要离开?”柳倩放开铃儿,飞一般地逃离码头,柳飞犹豫了一下急忙追去。

“走吧,快走吧。”阮小翠抹着眼泪推搡丈夫。柳长兴怅然若失地停留了一会儿,带着柳杰和铃儿登上了战船,朝岸边众人挥手。

“水神福佑,保佑你们平安归来。”阮小翠在岸上默祷,目送船队缓缓驶离。

船队取向正北,进入深水后,柳长兴所在的主船传出一声响亮的号角,轮桨手加快号子的节奏,脚下发力,进入高速航行。今天有东南风,船帆吃足风力,鼓成弯月形状,推动船儿快速前行。铃儿从下层位于轮桨室上方的货舱回到甲板,她刚刚下去看了下她心爱的小黑马“吞云”,货舱有两层,装载了足足一百多匹战马,柳长兴的“追云”和柳杰的坐骑“逐风”也在其中。十条战船里的八条主要用来运送兵士和马匹,剩下的两艘则装满粮草和其余补给品。船速很快,船身摇晃得厉害,与铃儿第一次乘坐驶向眠月岛时截然不同。晕眩将她吞没,身体里翻江倒海,她伏在船舷上呕吐,刚吃下去不久的早餐尽数喂了鱼。半晌,她瘫坐在甲板上,柳杰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桶清水。

“去舱房里躺着吧。”柳杰说道。

“不要,我喜欢外面的清新空气。”铃儿有气无力地回答。柳杰在她身边坐下,仰望着碧蓝的天空,心中充满着兴奋和期待。这是他第二次随父亲出远门,上一回还要追溯到六年前跟随父亲去长生城给爷爷祝寿。临行前孙标让他穿上崭新的骑兵链甲,披上带有弯月图案的斗篷。“你是一名真正的骑兵了,少主。”亲兵队长告诉他。此刻链甲紧紧贴在身上,阳光照射下甲片微微发烫,链甲包裹下的身体汗水蒸腾。柳杰将背后的披风拉到身前盖住甲胄,以免温度进一步升高。他的手指划过腰间的剑鞘,掀开斗篷一角拔出了长剑。掌中的剑柄用白玉雕成,装饰有鹰形的蓝色琉璃花纹,剑身长四尺,宽半掌,色泽暗红,剑脊处是一条深深的血槽,两边开刃。这是今天早晨阮小翠亲手给他佩上的。“这把剑名为‘鹰首’,是我的嫁妆,当年随着我不远万里从沙泉嫁到眠月泽。”母亲当时告诉他,“沙泉先祖从血色流沙之下采得稀有铁英,淬以鹰落之泉的泉水,历时两个月打造而成。让它守护你,你也必须守护它。”柳杰注视着暗红色的剑身,薄如蝉翼的锋刃让他的眼睛刺痛,仿佛只是看看都会被割伤。他用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没有任何感觉,指头上却多了一道血痕。

湖面上突然飘来微弱而忧伤的曲调:“山间的花儿开满地,香扑鼻;廊前的雀儿睡一宿,尽飞去。惆怅的人儿行路上,低垂泪;故乡的云儿远飘来,化作雨。昨夜的酒铺边,谋一醉;迟来的梦乡里,我独醒。今宵的烛光中,她犹笑;明日的铜镜旁,为谁怜?”柳杰一愣,这是铃儿曾经唱过的曲子。他还剑入鞘,从甲板上站起,眺望歌声传来的方向。船队正越过眠月岛的最北端,那里是星月峰的北部悬崖。在悬崖的腰部有一处平台,经山间小路穿过山腹可以抵达,那是眠月岛最有名的观景台之一“望北台”。平台上两个人影依稀可见,是柳飞柳倩兄妹。柳倩正面对湖面上远去的船队,反复唱着铃儿教她的歌谣。

柳长兴站在船尾,远远望着两个模糊微小的人影,眼眶湿润。

“侯爷,马上就要进入河道了,要不就在这里祭祀吧?”一名身高体胖的将军来到他身边请示,隆起的肚腹几乎要撑破身上的盔甲。他是华楚恒指定的两名将军之一商明,另一名将军罗清泉则搭乘一艘运送粮草的战船以便指挥调度。柳长兴点点头,商明转身离去。不久,主船响起号角,十艘战船同时将事先备好的黑色公山羊牵上甲板,由一名刀斧手砍断脖子,用水桶接满鲜血,洒入湖中。然后一名兵士高高举起山羊头,将上面弯曲的双角指向太阳。

“泽神护佑!”兵士们齐声高喊,兵士将山羊头扔进湖里,余下的身体被伙头兵抬去厨房。

眠月之泽的北方与两条支岔河流相接,称为“二道川”。偏西面的西道川直接连通西北方向的青之泽,那是青泽将军胡显的属地,而东道川则通往钱大同管辖的恶水泽。柳长兴离开船尾,来到前方甲板。女儿的歌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眠月岛逐渐成为一个远去的黑点。甲板上兵士们正用水桶冲洗刚才公山羊留下的血迹,他的另一双儿女坐在船头的护栏旁。铃儿蜷缩在护栏下方,神情萎靡,柳杰站在她身旁,眺望前方,身后的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儿子似乎又高大了些,他心想。半柱香后,船队变化阵型,由扇形收束成直线,两两并行,驶入东道川。号角再度响起,这次宰杀的是公鸡,兵士高声诵念“河神护佑”。百泽信奉水神,水神为统神,又在各地衍生为泽神,河神,溪神等等,个别偏远古老的村庄甚至还会供奉井神。

随着船队的不断前行,东道川的水面不断收窄。当夕阳将将落下地平线时,河道窄小到大型船只无法继续通行。这里是船队的终点,兵士们吆喝着牵引马匹,搬运粮草下船。河边有一个简易的码头,连接一条泥泞的车马道,顺着车马道往北走十里地,就是恶水泽的中心城市傍沼。东道川在这里逐渐成为一条涓涓细流,弯弯绕绕流经坐落于恶水泽旁的傍沼城,最后汇入恶水泽。当柳长兴踏上码头,钱大同带着二十名骑兵及他的五个儿子赶忙迎上来。

“侯爷,坐了一天船辛苦了,请再往前走十里,到了傍沼就可以休息了。”钱大同茄子般的老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

“钱将军,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扎营,不去府上叨扰了。”柳长兴握住他布满皱纹的手说。

“啊。”钱大同颇为失望,“我已经让厨子准备了些好酒好菜,就等着侯爷来呢。”

“菜下锅了吗?”柳长兴明知故问。

“没有,接到侯爷后,我才会派人通知他们下锅,侯爷到了刚好可以吃热的。”钱大同老老实实回答。

“那就别煮了,把食物省下来。不过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喝几杯。”柳长兴知道钱大同清苦,不想给他额外增添负担。自己带着一千人马,一顿饭可是要让钱大同破费不少的。

“这个……”钱大同虽然明白侯爷的苦心,可是依然尴尬不已,“到了我的地头上,非但不能款待侯爷,反过来还要让侯爷留我吃饭,老钱我于心有愧啊。”

“你那么穷,就别跟我客气了。如果是郝东,他来迎接的人数少于一百我都要给他脸色看。”两人一起哈哈大笑,钱大同也不再推辞,他本是个爽快人,丝毫不做作。

码头旁是大片的荒地,骑兵们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已经竖起了百来顶帐篷,点起了数十座篝火堆。伙头兵将铁锅支起,不一会儿炊烟袅袅,饭香扑鼻。柳长兴将钱大同带回船上,在甲板上与他和他的儿子们席地而坐,两员将军一同作陪,伙头兵将酒水饭食送上船。今天柳长兴不住帐篷,而是睡在船上的舱房里,战船明天等他们离开后才会返航。

“铃儿呢?”他四处张望着问柳杰,哪里都没看到铃儿。

“她好容易下了船,听说您又要回船上吃饭,说打死也不上船了,这会儿大概混到士兵堆里去了。”柳杰回答。

“看来得给她派两个亲兵了。这黑乎乎的荒郊野地,万一跑远了找不到路回来怎么办?”柳长兴有些不高兴。

岸上这么多明亮的篝火,十里地外都看得一清二楚,还能找不到路回来?想是这么想,柳杰依然站起来。“我去找她,各位将军你们慢用,找到她后我就跟她一起在岸上随便对付点。”

“顺便把她今晚住的帐篷安排好,派两个人给她守夜。”柳长兴吩咐,铃儿是死也不会睡船上的。

“知道了。”柳杰答应着下了船,最靠近船的篝火旁围着十几名亲兵,那些是孙标的得力手下,在阮小翠和孙标的一致坚持下,本来柳长兴打算留在星伴城的亲兵最终还是跟了来。

“顺子,榔头,你们俩跟我来。”柳杰让两个最年轻的亲兵跟着他,往帐篷的密集区走去,“看见铃儿姑娘了吗?”

“大小姐往那儿去了。”顺子指着前方回答。他身材矮小,机灵得像只猴子。

“她的帐篷准备好了吗?”柳杰问。考虑到铃儿是女孩,阮小翠亲自为铃儿挑选了一顶小小的单人帐篷。

“准备好了,就在我们刚才的篝火堆边上不远,紧挨着码头。”顺子回答。

“很好。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们两个成为大小姐的影子,无论她去哪,你们必须随时在她身后。”

“榔头不明白,榔头不会变影子。顺子你会吗?”另一名叫榔头的亲兵问,他身高体壮,比柳杰还高半头,脖子粗得像树干。

顺子捶了下他的肚子。“笨蛋,少主只是打个比方,意思让我们寸步不离保护大小姐。”

榔头似懂非懂地点头。“榔头喜欢大小姐。”

柳杰满意地瞟了眼顺子。他挑选他们是有原因的,两人和自己年龄相仿,铃儿精灵古怪,年纪大的亲兵可能会被她弄得没面子而心怀愤恨,但是这两人不会。顺子聪明伶俐,有一副好心肠,榔头孔武有力,虽说有点愚钝,但是很听顺子的话。有他们照顾铃儿,应当不会出乱子。

前面的火堆旁传来了哄笑声和掌声。柳杰加快了脚步,直觉中,这一定与铃儿有关。果然,火堆旁围着一圈兵士,中间有两人在格斗,其中一人不是铃儿又是谁?铃儿的对手中等身材偏瘦,正与她打得难解难分。柳杰哑然失笑,一整天像只病猫似的她,甚至连午饭都没吃,这会儿却比谁都精神。铃儿的出手已经颇具章法,擒拿的招式使得有模有样。仅仅跟着孙标学了不到十天,能打成这样算很不错了,更何况她的各种无赖阴招还没有用上呢。铃儿每摔倒对方一次,兵士们就朝着她的对手哄笑,铃儿每躲过一次对手的突袭,兵士们就给予掌声。柳杰替铃儿的对手感到难过,那个可怜人脸涨得比猪肝还红。身边有人发现了柳杰。“少主。”他们纷纷行礼,立即让出一条路。柳杰走进去高声问道:“怎么回事?”

打斗停止了,铃儿的对手吓得脸色由猪肝红变成了猪油白。“少主,是大小姐逼我和她比试,说想试试新学的招式管不管用。”

“没错,是我让他和我打的,我们还没分高下呢。”铃儿兴致勃勃地抢着说道。

柳杰不理会铃儿,对那个兵士说:“你没长脑子?赢了她没什么光彩,输给她更丢人,你怎么会答应?”那名兵士感激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柳杰说出了他不敢说的话。“可不是吗少主。可是大小姐非逼着我比,我也不敢说不啊。”

柳杰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顺子和榔头,言外之意以后就是你俩的事了。他问兵士们:“吃过饭没?”

“还没有。”众人回答。

“那就散了赶紧吃饭,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动身。”于是兵士们立即散去。

“喂,还没打完呢?回来啊。”铃儿急得跳脚,可是柳杰发了话,没人敢再搭理她。

“走吧,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力气,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柳杰冲铃儿说道。

铃儿这才悻悻地走过来,掸去皮甲上的尘土。“一天不吃东西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柳杰领着铃儿,顺子,榔头回到船边的篝火旁,各自在木桌上拿了些馒头,腌菜,腌肉,还有一大碗羊肉汤。每条船都宰杀了一头公羊,刚好用来熬汤。四人来到为铃儿搭建的帐篷旁坐下一起吃着。“以后扎营你就睡这顶帐篷,他们俩一个叫顺子,一个叫榔头,是你的护卫。”柳杰大口啃着馒头说。

铃儿刚喝下一口浓郁的羊肉汤,听见柳杰的话不由噎了一下,连连咳嗽。她瞪大眼睛问:“我要护卫干什么?”

“你不懂行军的规矩,也不熟悉周围的环境,当然需要护卫。你别难为他们,我可告诉他们了,但凡你少根头发,就拿他们是问。”

“柳杰,你是找两个人来看管我的吧?”铃儿有点恼火。

“胡说什么?他们是父亲的亲兵。父亲有那么多护卫,难道他也是被人看管?”

铃儿想想是这么个道理,这才转怒为喜,朝顺子和榔头笑笑。

“现在起他们两个跟你形影不离,你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吩咐他们去做。”柳杰补充。

“有事大小姐只管吩咐。”顺子乖巧地接上。

“你能打吗?”铃儿问顺子,随后立刻挥挥手,“不用回答了,看你那么瘦小,肯定不经打。不过他倒是一看就很厉害。”铃儿望向榔头。

“大小姐,打架可不是唯一的本事。我念过学,认识很多字,可以教你。听说夫人让你带了不少书,有不懂的尽管问我。”顺子微笑着说。这可救了铃儿的命,她对顺子的印象立时改观。

当天晚上,钱大同打发儿子们回傍沼,自己留在船上和柳长兴促膝长谈。铃儿问顺子借了把剑,缠着柳杰练了会儿剑术,在两名年轻亲兵的守护下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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