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人尚武任侠,流民四处闯荡,但不管漂泊到哪里,都习武不辍,一群群武士护家保族,一批批武术家上阵作战,一个个因军功为将为帅。有的名扬当代,有的千古流芳。使沧州武术呈现“域外开花”的态势。
三、“武考”成武术发展“推手”
自唐代设武科取士以来,历代朝廷通过此途径选拔了很多优秀武术人才,促进了武术在社会上的发展。到了清朝,清廷为了聚集笼络军事人才,以备日益严重的“内乱外患”,更加重视武科考试,武考成为军事教育训练的重要制度。
习武为什么?尽管答案多种多样,无疑中举、中进士、中状元是人生一大幸事。于是天下武者,热血男儿,为了这种向往与追求,一代一代冲向科举场,冲向状元台——这一武学最高殿堂。这样一来,武术由民间而为“国考”,极大地带动了民间习武的热情,客观上起到了促进武术大繁荣的作用。
小资料武科取士
科举,是中国封建社会中后期,通过分科考试选拔官吏的制度,萌芽于南北朝,始于隋,成于唐。唐代科举分为常科和制科。其中进士科就是高级官吏的来源。武则天长安2年,下令设武举科,由兵部主持,开始实行“武科取士”。武举考试科目为七项,以枪术、射击、和力量检测为主。武科取士是对科举制度的一种极具创造性的改革,使习武之人也像文人一样,有了一条进仕途径,把他们引导到一条发挥所长、为国效命的道路上。让很多习武者通过武考进入军界,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加强了国防。同时也也否定了习武无用、练武滋事等负面观点,促进了武术的全面发展。
武风炽烈的沧州,习武者自是武考大军中的主力,也出现了大量夺魁拜将的优秀者。据考,从唐武则天起,到清慈禧止,1200年武考史上,中国出了185位武状元,其中河北占25个。260年的清武考,全国共有109位武状元,沧州占了7个,为全国的15。47%,占了河北的28%。此外,沧州还有为数不少的武榜眼、武探花、武进士及千位武举人。从数量和名次上,沧州习武者在清代武考中,都位列全国前茅。
四、城镇繁荣带起“套子武术”
中国在进入两宋时期后,社会相对稳定,人口、垦田剧增,经济高速发展。据史书记载,北宋时最多时人口曾超一亿,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人口向城镇集中,市场、商业、贸易和其它诸多文化等社会事业迅速勃起,开后世商业和庙会的先河。这也为武术艺术化——武术表演——“套子武术”的出现与发展提供了充足必要的条件。因此,两宋时期的武术,呈现出“多姿多彩”的气象。
首先,军队中出现了“套子武术”。
史书这样记载军中武术表演时的情形:要选数年百名武功出众的军人,教给他们剑舞,可以做许多惊险动作,如掷剑于空中,跃身而起左右承接。会见契丹派来进贡的使者时,在偏殿赐宴,要献上武术表演,数百人的舞剑队伍和着鼓声乐曲,挥刃而入,掷剑腾跃,其惊险让契丹使者不敢正视。到巡城时,也必令持剑武士在前面开路,各显绝技武艺,让来人看得胆战心惊。
南宋时,这类武术表演盛而不衰。对于民间武术和后世武术的发展很有促进作用。
再者,在繁华的京城出现了大量以武术表演为生的团体和个人。武术成为大众文化娱乐的一项重要内容和乐于参加的体育项目。在表演中,为了适应竞争,不断精心策划对套子武术加以发展和改进,这就促进了武术的发展。
到此时,中国武术已确定了它的基本内容,即搏击类武术和表演类武术,其后者已趋艺术化、大众化和社会化。武术体育化进程也大大加快了。
小资料“勾栏瓦肆”里的武术表演
宋代边患较多,地处边境的河北等地出现了较多武术组织,尤以沧州为盛。民间多研习实用军事武术,结社反抗官豪压迫的事件也屡有发生。而在京城,则出现了市民阶层结社以武术为娱乐或为生计的现象。一些以武艺为生的人,在被称作“勾栏瓦肆”的简易戏园子里演出。勾栏,又作勾阑或构栏,宋代勾栏多同瓦市有关。瓦市,又名瓦舍、瓦肆或瓦子,是大城市里娱乐场所的集中地,相当于现在的戏院。北宋汴京(今开封)、南宋临安(今杭州)等都有不少瓦市。
北宋汴京,仅东南角楼就有三个瓦舍(肆),五十个大小勾栏,其中有的看棚可容纳数千人。南宋临安北街有勾栏十三座,在那里表演的卖艺团体达百余个。以武艺为主的表演项目除角抵外,使拳、使棒、弄棍、踢腿、舞刀剑枪、射驽等,大都是拳术、刀牌、剑棒之术等“套子武术”,
五、民族大融合器械多样化
两宋时期,辽、金、元都曾在沧州作战,战祸对于人民来说是灾难,但也使各种不同风格、不同民族、不同特点的武术在沧州得以展示,那些负了伤没办法走掉的,与队伍失散未能离开的、或因故脱离队伍的,连同自身所掌握的武术,都留在了交战地沧州。宋初,瀛州(今沧州河间)、Mao(莫+竖耳)州(今沧州任丘)、沧州皆为宋辽作战的前沿。当时的常规武器是弓箭。用得多的还有以枪为主的“长兵”,长杆大刀次之。宋代非常重视枪技,相传枪术有17家比较有名,最有名的是杨家的三十六路花枪。
宋代的杂兵较多,有铁链夹棒、大斧等12类,多用于实战,因此发展较快。几个民族相互厮杀了几百年,失传的武术器械应不在少数,但也带来一些罕见武器,如蒙古兵所用的“转圈”,宋太祖所用的三节棍等。武术器械的多民族性和多样化,是武术器械迅猛发展的重要标志。
小资料十八般武艺
民间武术中有个常用术语,叫“十八般武艺”,又称“十八般武器”。这一说法始自南宋。
“十八”,是双“九”,“九”被认为是“最多个”、“最大数”。如史籍中常有“九”如“九重”,或“九”的倍数,如“十八弯”、“三十六计”、“七十二变”、“一百单八将”等。所以,“十八般兵器”不是一个确定的数字,而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这一时期武术器械的多民族性、多样性和空前发展。
元代以后,“十八般武艺”就逐步具体化了,但说法较多。元末小说《水浒传》写“史进十八般武艺——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杷,一一学得精确。”十八般武艺的具体化,说明武术向着庞杂化、器械向着多样化方向发展了。
六、武风炽烈显沧州本色
沧州武风兴盛,龚遂太守的劝农措施,没能制止住这一带武风的传延,残唐五代的战乱,明朝靖难之役,都有沧州民众持械参战。唐时的“沧州案”、“沧州军”与“沧州保卫战”就是其中很有名的实例。
1、“沧州案”。
此案指的是唐德宗贞元年间,发生在沧州刺史衙门中士兵杀死刺史逼押牙程华就任刺史案。
当初,义武节度使,易、定、沧三州观察使张孝忠,在邻近诸州朱滔、王武俊发起动乱之时,坚守易、定,同心保境,抗拒叛军。沧州刺史李固烈,因为沧州军情紧张,要求回恒州。张孝忠派押牙程华赴沧监督审计李固烈交接州事。这位离任办理交接的李刺史实在太贪婪了。他把军府的绫缣珍货都弄到车上,要全部带走。见此情况,很多沧州籍兵士闹嚷开来,愤怒之下,杀死了李固烈及其家人。程华见局面无法控制,也要奔逃,被乱兵捉住。但乱兵并没有伤害程华,而是强请他执管沧州事务,并言明这是沧州全体将士的意见。程华不得已答应下来。张孝忠闻讯,即令程华任沧州刺史。程华为人忠厚,宽诚对待将士,颇受沧州人拥戴。“沧州案”最终不了了之。
朱滔、王武俊叛唐称王时,多次派人召程华相随。程华不为所动,孤守沧州。由是,程华深得朝廷嘉许,皇上遂任命他为沧州刺史、充横海军使,赐名为“日华”。唐贞元四年,程日华去世,其子程怀直被任命为沧州刺史,授节度、观察使。
因此,沧州人说到“沧州案”,会很幽默地说:
沧州观察使不叫张孝忠,也叫张孝忠,“孝忠”为德宗诏赐;刺史程日华不叫程日华,“日华”这个名儿是皇帝给的;刺史不是皇帝封的,是沧州士兵“任命”的,万岁爷给“追认”的;贪官刺史大老爷不是国法惩办的,是咱沧州的“小武官儿们”给“办”的。
2、“沧州军”
“沧州军”即“沧州的军队”。
黄巢攻下并占据长安,唐各方军队围攻黄巢。那么,“沧州军”作为前去“勤王”的唯一一支来自河北的部队,异常英勇地参加了收复长安的重大战役。
此后,“杨复光向天子报捷”。
由此可知,以沧州人为主体的“沧州军”在国难当头之际,他们的骨头,是硬的;血,是热的;心,是忠诚的;胆气,也是非常豪壮的。
3、“沧州保卫战”
唐朝末年,梁军进攻沧州,由此引发“沧州保卫战”。
天佑三年八月,朱全忠自率兵攻打沧州。朱全忠,即后梁太祖朱晃。朱以梁王自称,除沧州外,他基本上统一了黄河南北广大地区。因为沧州(沧州人刘守文据守)与幽州(刘守文之父刘仁恭据守)相首尾,成为其北方的心腹大患,他想先取沧州,再夺幽州。
战役第一阶段,刘仁恭、刘守文父子的军队在沧州屡为梁军所败。于是,下令境内70以下、15岁以上的男丁都自备兵器干粮到行营。此令一下,数日内竟“得兵十万”!——沧州人的英雄气概和尚武风气,由此可见一斑。
战役第二阶段,刘仁恭畏惧梁军不敢战。刘守文坚守沧州,城中粮尽。大难将至,沧州城中无一将一卒一民言降或逃命!
第三阶段,应请救急的河东李克用重演了“围魏救赵”故事:李克用迅速攻陷朱全忠的潞州,梁军不得不迅速撤离,沧州之围得以解除。
“沧州保卫战”,历时三个月胜利结束。彰显了沧州的浓郁武风和高尚武德。
第三节崛起与繁荣
一、沧州英雄撑起大明江山
1、绝技报国英雄悲歌
蒙元北去,朱明登场。北虏南倭,内忧外患。大小起义,整个明代连绵不断。特别是中晚期,情势就更加严峻。而支撑着明帝国大厦的“柱石”,却屈指可数,他们虽武功超拔,但大多具有悲情色彩。其间,有很多是沧州人。如一门两代四杰八朝建奇功的河间王张玉,智勇功武天下第一,与张辅等三个儿子一家四人均以武勇报国,载入史册,为人景仰;如同为大明部院最高长官的沧州双雄王翱、马昂,一个军功卓著,领吏部天官,一个是军事最高首脑,同列朝堂,议决军国人事大计,也属奇特现象。王翱因大事可堪信赖,多谋善断,被皇帝尊称“先生”,史称他“四惟”——惟公、惟廉、惟勤、惟慎。为大明左都御史兼兵部左侍郎的刘焘,武艺超群,与其部下戚继光等平虏抗倭建惊世之功,堪称民族英雄。还有张瓒、程信、陈钺、郭乾、廖纪、戴才、范景文皆为著名军事将领,皆为豪迈慷慨壮武的一代风流人物。
明后期,沧州习武者,多有登科、以身许国者。仅沧县、青县、献县、肃宁、东光、交河、河间、任丘八县市,就在武进士872人、武举人147人,数量为全国前茅。这也是沧州武术迅猛崛起蓬勃发展的一种体现。
2、沧州杨虎起义震撼明廷
明朝的统治呈现封建社会的衰落气象。皇族贵戚官僚疯狂进行土地兼并和经济掠夺,宦官、党争、厂卫日益膨胀,财政趋于崩溃,边防弛废,民不聊生。“官逼民反,明正德六年,沧州交河人杨虎高举反朝廷大旗,发于京畿,真逼北京,继而南下,纵横数省,搅动了整个大明的统治根基。
杨虎和手下刘儒、马文衡、许浦等都是军人武士。九月,杨虎率二千余人攻沧州,文安人刘六(刘宠)、刘七(刘宸)与之联合,奉杨虎为渠帅。次年,农民军扩大到数万人,分为两支活动。刘六、刘七、齐彦名等为一支,主要在山东、河北一带活动;杨虎、刘惠、赵鐩等为一支,主要在河南一带活动。杨虎一支先是在渡小黄河(黄河故道)时,受到明军袭击,杨虎不幸翻船溺死,众推刘惠为首,赵鐩为副;刘六一支曾三次威胁京师,有五、六万人,正德七年,明政府大举镇压农民军,刘惠与赵鐩相继死去,河南农民军失败。刘六等势力孤单走湖北,在黄州(湖北黄冈)兵败,投水而死。刘七与齐彦名夺舟入江,顺流东下,直至南通州。后齐彦名战死,刘七也中箭溺死。刘六、杨虎所领导的农民起义,至此失败。
杨虎事件说明,沧州有浓郁的尚武之风,其主要人物杨虎等都是出类拔萃的武术家。杨虎能成为义军领袖,足以证明沧州武林、武风的影响绝非一般。起义借助了沧州武林的力量,而沧州武林和沧州尚武风气,也由此在全国进一步扩大了影响。
3、沧州名将浴血抗倭
一身武艺,一腔热血,在国家遭遇敌寇侵扰时,挺身而出,竭忠尽智,是沧州武者自觉的担当,也是他们实现自身价值的首选方式。
明时海防松懈,倭寇屡屡在我国沿海骚扰、杀掠。沧州较早的抗倭名将是董宽。他臂力过人,箭法高超,一生南征北战,为皇帝所器重。总督扬州诸路,整饬松弛已久的沿海战备,使沿海一带数十年无事。嘉靖年间,南皮人汤宾任浙江按察副使、兵备吴中,倭寇来袭,汤宾严阵以待,换来东南平安。汤宾两次任职吴中,守边抗倭有功,被提为湖广布政使、副都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