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祠堂认过了祖宗,为着苏婉身子着想,倒也没太夸张,但是该有的程序却是一样没少。认了祖,又与一大家子人用了午膳,月娘这才在苏婉耳力小声说了句:“下午老太爷安排了季府的人过来,小姐可撑着点。”
苏婉借着余秋阳来,将柳老三,不对,现在应该叫柳远道支走了,让他去做些该做事儿,现在苏婉身边也就只有高小月一人了。她也是十分尽心,时时刻刻都守在苏婉身边。
这是个明媚的午后,侯府大厅内坐满了人。老太爷坐在上位,一脸的笑容,旁边坐着的是老太爷的二哥,季承寿。
原本苏婉觉着不过是认个亲,却不想这济济一堂,老太爷对她的回来是如此的看重。
苏婉由月娘扶着进的大厅,还没走到正中与老太爷请安,已有一个夫人过来接替了月娘,笑盈盈的说道:“总算是见到了,三老太爷把你跟个宝贝似的藏着,害我们可是眼巴巴的等了快一个月了。”
那夫人将苏婉扶到自己身边坐下,又握着苏婉的手说:“我是你大舅母。”当下又指着厅里的人一一介绍给苏婉,说:“这是你你二舅母,这是你四舅和四舅母,这是你五叔和五叔母。你母亲还有四个姐妹,等有机会了再一一为你介绍。你大舅今日有事外出,二舅今日在库里当值,等晚些时候再见也不迟。”
苏婉含笑一一见了礼。私下早已探得清楚,大舅季浩海,虽说没在朝廷供职,但却是隐形的皇商,多数皇家不便出面的事儿都是大舅在操持。他的夫人是武将之后,性情开朗,治家严谨,季府人虽多,但她却将季府上下打理得十分妥当。
二舅虽然没有在朝当值,却娶的是官宦之后,是个温柔敦厚,贤良淑德的正统千金。四舅和五叔也不在朝廷供职,但具体做些什么却没人说得清楚,他们娶的也不是什么侯门千金,只是平凡的布衣女子,听说还会两下拳脚。
刚说完,季灵希便面蹦了过来,从大舅母手中拉过苏婉的手,说:“我来给你介绍咱们的兄弟姐妹。”
“这个是大哥和大嫂,那是二哥和二嫂,这是三哥,也就是明日要成亲的哥哥。”苏婉一听,敛衽一礼道:“恭喜三哥。”
季纭博脸上喜气洋洋,回了一礼,说:“婉妹妹身子可好些了,三哥近日也没得空去瞧你。”
苏婉心想,不是你没得空,是老太爷不让罢了,要不然她怎么会现在还认不全呢。又笑着说:“谢谢哥哥嫂嫂们关心,婉儿已无大碍。”
“这是二伯家的,哥哥们都外出了,不得见。这是姐姐季昭。”
“昭姐姐好。”
正说着,季灵希又将她拉到两个年轻男子面前,说:“这是我的两个哥哥,季绍新和季绍康。”
季绍新瞪了季灵希一眼,说:“没个规矩,直呼哥哥名字。”
季灵希一副鬼脸,也不再理他。苏婉低头一笑,向两位行了平礼,道:“哥哥有礼,康弟有礼。”
两人长相颇佳,尤其季绍新,大约是有习武的习惯,整个人看起来英姿挺拔,帅气十足。季绍康却是那种痞兮兮的样子,说是痞,却一点不让人反胃口,倒会引得女孩子两面红霞飞。季浩川真是生了三个不错的孩子。
接着又认识了四舅家的两个孩子和五叔家的两个孩子。都是一儿一女。
大舅母看介绍得差不多了,这才拉着苏婉到了正中,那里有一厚垫,不用想也知道,是要苏婉行跪拜礼的。
只听大舅母说:“你初来燕国,虽说身子欠佳,但这礼却是不能不千拜的。”
苏婉就着大舅母的手跪下,口中说:“苏氏季慕真之女苏婉拜见二姥爷、姥爷。”老侯爷面上虽有些薄薄的不高兴,却又敌不过事实。她确实是苏家的女儿,这是怎么都改不了的,如今能回来便罢了。
二老太爷瞧了瞧自家弟弟的脸色,也猜到几分,只说:“既是来了,便什么也不要想,你这些兄弟姐妹们虽是笨拙,但大家一起处久了你便会知道,都是些乖孩子,有委屈之处只管说出来便是,千万不要外道。”
苏婉听着,不住点头,口中只答:“是。”
二老太爷又说:“季府与侯府相隔只一街之隔,没事便让灵儿带了来,与哥哥姐妹们多走动。”
苏婉听出,原来季府与侯府不是一家,这侯府住着的只有姥爷这一支。却又没想通,为何不是长子的姥爷却封了侯呢?
三老太爷只听着,等他哥哥说完了,他才说:“侯府人丁少,等你身子好些了便让灵儿常带你去季府坐坐,那里姊妹多,热闹。”说着又笑看着二老太爷,说:“季灵希不是天天往你那边跑。”
季浩川的夫人站起身来,低头见礼说:“是媳妇没管教好。”
三老太爷假意嗔怪着看了一眼季灵希,又说:“哪是你的错,这丫头就是她爹和他哥哥宠出来的。”说着又用他的柱棍指了指季绍康,说:“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季浩川和季绍新倒是规规矩矩的起身认了错,这季绍康却扭着个脸,说:“爷爷,我又什么地方惹您生气了?这几日我可是好好的没闯祸。”
听他这么一说,三老太爷便将柱棍举起,直想打他,说:“你还好意思说,看你待在府里几天,你倒好,我那几条好不容易得来的黄金鲢是不是你弄死的?”
季绍康本还是无辜状,一听是这事儿,连忙躲到季绍新身后,只露出半个头说:“爷爷,不是我,真不是我。”
大舅母瞧着这一老一小,竟是笑出了声,说:“小康,你说这府里要是没有你这活宝,不知要少多少欢乐呢。你瞧你爹与你哥都那么稳重,哪里学得如此调皮,竟惹你爷爷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