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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西街(一)(1)

狠人骂人的时候也不像别的妇女那样拍屁股跺脚,拧着脖子涨着脸地泼疯撒赖、七窍生烟;她不,她在冷静中极尽盛气凌人之能事,超然而怡然的风度中就像一位骄傲的法官在悉心享受着法律的神圣和权威,狠人陶醉在自己的“狠”里:“抱你儿子下油锅的。坏杂种,奸杂种……”优哉游哉地在门口踱着碎步,双臂拢抱胸前,这不,大清早就不知为了什么,却显然是冲着右邻来的,“又欺到老子头上啦,瞎了你眼窟窿,不睁开眼看看老子——看看老子是谁!大水还没冲到龙王庙嘞,就不认识老子啦。你是钱赚昏了头,不认识老子……”倏尔她提高了调门:“你躲在洞里装乌龟呀?——啊?坏杂种。有种你出来!”

“打水。”张裁缝慢条斯理地把水瓶放到狠人的水铺台上——岂止视而不见,他压根儿就不想打断狠人,好让她尽兴骂去,只是他不能越雷池一步到张贵家去打。那张“安民告示”虽然风吹雨蚀得没形没踪,可即便正在被狠人谗骂的张贵也不敢擅自给张裁缝打水——张贵的业务范围不包括住狠人家对过半边街的张裁缝,张裁缝隶属狠人。泼泼洒洒地灌满了两瓶水,两个钢销儿“当”地撂进了钱盒狠人不肯罢休,仍然抱拢双臂一句一顿地骂道:“你装乌龟装鳖也不行。老子搭的篷子要你挪的?手痒在牛桩上磨磨,为何要惹老子?老子放你家火,杀你家人的?动老子东西?你妈入聋啦,入死啦?啊!你不作声?出来,你出来瞧瞧,老子会吃了你?”骂了一会儿,她的声调奇怪地忽然低下来,近乎哝哝而语:“只顾赚钱买棺材装儿子,动老子东西!坏杂种。”

后来的“坏杂种”说得她毹疲力尽,一种异样的感觉泛起使她茫然无措。也许是夜里两点钟起来生火、烧水忙乎到现在——这一句句恶言挟着一定分量从胸腔至嗓眼向外喷射虽没有舞手顿足耗费体力,也还需要一定的气力——实在太疲惫了;还可能因为张贵退避三舍,“躲在洞里装乌龟”,交不上火,宛如古人论战说的“三而竭”了。再说也没人肯丢下卖布的尺子,吃馄饨的顾客,二尺高的炉台烟柜来缓急解围——谁有“多此一举”的这等时间。你看“公家”做买卖,营业员此时还在梦中呢,“你不想买,我还不愿卖呢”,要不就像国营供销社那位“三根筋”姑娘一样来个约法三章,中午打盹时不能喊醒她,否贝《“卖完了”——“有,我不高兴卖,你告天去!”碎钱不卖,整钱没零头找,像孙子一样任她训、任她骂你还要赔上笑脸,和个体户耗比,无疑一天一地。虽不是堂而皇之的“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但你看,布店的汪跛子一拽一拽地下完铺板后正把“本店涤纶大削价,另新到一批上海童裙”的“好消息”幌子一样吊挂在门楣上;酱菜店的缪师傅把盘盘碟碟名繁多的酱腌小菜从店堂里搬放在近街横支着的铺板上招徕生意;铁匠铺“叮叮当当”,油祭铺“刺啦刺啦”,饭店的砧板上剁肉声“咚咚咚咚”;各种叫卖声,诸如冰镇汽水刚从南京运来啦,酱油三个月不会生醭啦,生醭包管赔偿,另贴你路费二钱;饺子馅儿多,味儿美,吃了撵你走你也不走啦……不绝于耳。那位刚丢下国营饭店满是油腻的“铁饭碗”能杨胖子忘了她那满身“囊膪”从何而来,正在一边“刷啦刷啦”地下着油条,一边神气活现地臭起了“大众饭店”:“我唐僧跑进了和尚庙,同吃了几十年斋,还不知道的底细?有好面还能轮到仿们?不讲十天有九天油条面是馊的,起码也有七八天——吃不出来?亏你还是聪明人,放点什么防腐剂不就蒙住那些呆卵人的?毅私人能干那缺德事?我儿子媳妇一大群,全在外工作,不想赚钱还不想抱孙子?实话讲了吧,这面都是我儿子托人从内部买来的。隽的不说,单说儿子,他们能有我儿子吗?讲不算,你睁眼看看,杖而俊家邢里老嗣屎吗?”汶“人家”不县指别人,正是对门正在做锅贴饺、油条的老王。窄窄的街道失去了静谧的好梦,大清早就酷热得让那家在叫卖汽水前面自然而然添上“冰镇”,迷蒙浑浊的晨霭里喷着火一样使人窒息。又一个汹汹嚷嚷,生死存亡般慎惶,焦虑而始终令人钟爱,令人热血沸腾和跃跃欲试的一天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兴致顾眄一下狠人。不过,这种冷落对狠人来说是习以为常的,犯不着像现在这样感到没趣味、心灰意冷和……“够了!”——早上的油炸锅贴饺她跟女儿一共吃了十五个,这焦黄,柔腻的小饺子再吃上一碟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够了”!——到底是什么“够了”?不足一两重一个的饺子——馅儿还没花生仁大——要一角钱一个,老王的心比牛肝还黑,一个早上赚的钱比我两天赚的还多,再买一碟可实在便宜了这个没有电风扇,整天吹着一个生满了锈——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鼓风机,“突突突突”地闹得四邻鸡犬不宁、人心惶惶的老东西了。女儿回答说不想吃了之后,狠人不服气地揉揉鼻子又无可奈何地揉揉肚皮,忍了。

“邝琴,出来,把篷子拆了重吊。”接着狠人像对着打开水的小姑娘又像喃喃自语:“拉了老子篷子,还能让我少打一瓶开水?”邝琴——狠人的宝贝女儿早就气得躲在房间里甩枕头掼椅子,半天不理她妈。见妈喊她,正好顺势发作,“哗”的一声把房门关得山响——这个二十岁的漂亮姑娘不能忍受她妈找木才他爸的茬儿。木才他爸——张贵,和狠人一样也是开水铺的。今天早上他在自家屋檐下吊篷子时无意挪动了狠人埋在地上系塑料篷的竹竿,狠人吊在自家屋檐下的篷子“哗啦啦”的一下给弄倒了,正在打水的人连头带脚裹了进去,狠人的水瓢也差点给砸翻——这可彻底惹怒了狠人,也给她内心激烈的怨恨找到发泄的机会,张贵还没有杌凳上下来,狠人便眉骨一阵阵耸动,恶毒地开骂了。张贵一边忙不迭地赔着不是,一边跳下杌凳,找绳子找花叉替她重吊也无济于事,她恨不得立即把内心“花头点子”多得像八月石榴一样的张贵掐死来解恨出气。其实,狠人忘了,张贵和她受到的是同样直接、同样巨大、同样愁锁人心而一时又无计可施的威胁:第三家水铺就要落成于西街,那张“安民告示”将作废,两家的生意无疑都要受到致命的冲击。

西街最早开始烧水炉子的是张贵。从早到晚打水的人络绎不绝,晚上和早上打水高潮时简直人山人海,生意极旺。西街人只忙着开这种店学那种手艺,忘了整条街上竟然没有一家水铺,燃料又奇缺得连野地里碗粗的树根也给挖光了。这个空子给张贵钻上了。张贵开了水铺之后,铺前每到傍晚人声鼎沸,铁钱盒里“叮叮当当”的撂钱声如同闹市里的自行车铃声一样连绵不断,而周围店铺只有一两只红头苍蝇在夏日苍黄的斜阳里嗡嗡嘤嘤,这给人的刺激太大了,开布店的、酱菜店的、商店的、铁匠店的、饭店小吃的,每到这时就像猛灌了几盅烈性烧酒浑身起火一样焦躁、窘急。狠人虽然一顿能喝半斤烧酒,拳划得令男人也瞠目结舌,却尤其不能忍受这张贵。狠人,狠人,什么都比别人来的“狠”,嫉妒也不例外。狠人本名当然不叫狠人。如此诨号——狠人,除了她喜欢装疯卖狠,和人打架不像一般妇女那样撕撕扯扯,又哭又滚,而是威风凛然地端着拳头一步步迎去,弄得对方硬着头皮、膝盖发麻地朝前走几步,把“你敢打,你敢打”变为“给你打,给你打”,结果从来也没打起来过,落得一个“她会拳”的讹传之外,还因她虽五十岁了,却依旧瘦瘦筋筋,直直的腰板,一头被紫红色的发卡拢着的齐耳短发更显示她的精干和狠劲。她脸上并不多皱,痣却多得如猕猴腚般,那对细细的小眼睛常冒火星,她浑身上下,直至手指脚趾都紧绷绷地透出一股子狠和硬。狠人惟一的女儿——不是小家碧玉,却也是“狠家碧玉”。狠人家除了人少之外,家产却不少。

起初她一边做田一边拉板车替人运货,男人也要有一个毛驴帮着拉,她不要,只身一人跋山涉水给人运砖运瓦,一天收入达十五六块钱,后来瞅小奇兰家的大头铁匠手艺来钱,索性抛了田又抡起了锤子做白铁匠,补桶锔锅,修锁配钥匙,什么都来,板车也不拉了,左邻右舍奇怪的不是女人家——人们压根儿就没把她当女人看——做起了铁匠,而是狠人好像从未学过,难道只在大头铁匠铺里张望了几下就会了?铁桶、钢精锅、水瓢、漏斗,甚至农用喷雾器都会做,做的铁器算不得上乘,却也有板有眼,有棱有角地挺像样儿。这样赚了一笔钱之后又瞅着张贵的水炉子发慌,半年之后铁匠行当渐渐被王奶孙子大头顶得日见萧落——他到底是在外投师学的,做的铁器新颖别致。好在大头是小奇兰的儿子,除了小奇兰使她碍于情面拉不下脸皮之外,其他任何人她都会吵得天翻地覆。这样,在大琴子的撺掇下,狠人又折卖了剩余的铁器烧起了水炉子。狠人没有如法炮制张贵,而是另辟蹊径自制了一个烧煤的水炉,煤不但相对来讲价格便宜,而且议价煤成山地堆在江边码头出售,不怕断炊,烧起来也干净利索;张贵烧的稻壳贵,又不经烧,粮站一停机就得关铺。这样狠人又在水铺上赚了一大笔钱。邝琴整天泡在电视机、录音机里搅得半夜三更常有邻居坐在床上骂:“害人精,半夜还在唱你妈的魂。”狠人就家的生活堪称小康。说“狠家碧玉”还因为狠人就代表这家,家就是狠人。狠人早年守寡,平生最忌讳的莫如“寡妇”二字。这两个字像魑魅魍魉一样使她胆战心惊,使她磕磕绊绊,使她疙疙瘩瘩。一次,那还是在她做铁匠的时候,剃头佬郝麻子在她铺里别着嗓子哼着一首小调,狠人忙得满脸是汗:“什么破调子,娘老子死啦?”郝麻子嘿嘿一笑:“我唱的呀,咳,是那个——《小寡妇上坟》。”

这么多年了,人们一般都忘了她是寡妇和惧怕“寡妇”,谁知她把正在焊接的喷雾器杆“啪”地摔成了两截,脸刷地往下一沉,破口大骂,骂着骂着竞抹起了眼泪。郝麻子懵了,不知怎么回事。在旁边的人联想到狠人至今每逢清明冬至仍不忘带一把稻草,几炷香到死鬼丈夫坟头烧,也似乎朦胧地知道了狠人二十多年一直不肯改嫁是因为她觉得“重嫁人实在对不起死鬼丈夫”,那嗜酒如命的丈夫到底给她什么好处而值得她如此铁心,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而“寡妇”让她如此害怕、忌讳,纯属一种病态的自尊心。而从对她丈夫的态度上可以看出她也能“狠”得威人,“狠”得似乎无人僭越,当然,也“狠”得有些莫名其妙,令人啼笑皆非。她的宝贝女儿邝琴怎么也看不起她妈,像狠人这么大年岁若公开抽烟的话也没人会饶舌的,可她常常晚上躲在房里对着衣柜镜歪嘬着烟,学电影里的女特务,还竟然不止一次拿烟要女儿也学她的模样抽,白天却不敢公开抽一支。汪跛子一言以蔽之:“是一个讲不出所以然的人。”可就这“讲不出所以然的人”做生意赚钱的本领却大得骇人。她的水炉子开张时,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小奇兰,忧的是张贵。狠人和张贵的关系,就像杨胖子和汪跛子关系,大琴子和杀猪的李德柱的关系,以及世上大多数邻居关系一样,若不是最坏,也绝不会最好,永远是那种泛浮的、笑嘻嘻的交往。在生产队做集体活时,狠人和张贵整天打打闹闹,在棉花地里滚成一团。一次狠人独自一人把张贵的衣服剥得一件不留,赤条条的张贵被狠人扯一根藤子把他裤裆下那壮壮实实,粗粗黑黑的大玩意儿紧扎了起来,差点把张贵憋死不说,还一度使张贵患了中医做“癃闭”的那种难言的怪病。这些田地里贫困中的玩乐已成为遥远的往事了,看到狠人的水铺开张,张贵食不甘味,寐不安席,吃生米的遇上了吃生稻的——张贵怕狠人?他家水铺营业的盛况眼看就要成为过去。而小奇兰少了一个相离不过三步的无理的竞争对手,心头的一块石头也卸了下来,大头的铁匠铺将会更加火红兴旺,近几年内把丈夫治病时拖欠下来的债务还清是小奇兰最迫切的心愿。

但是,西街还有潜在的“敌人”,张贵的大儿子在准备和她家大头竞争。木才在外学铁匠快要满师了——小奇兰还未来得及欢喜、轻松一阵儿,又因木才的快要满师而耿耿难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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