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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戶政十賦役五(2)

臣擬飭該州縣等另立科丁細冊。按里按甲。分戶稽核。查明原額丁口若干。現存丁口若干。其缺額之丁。無丁之糧。應乞  天恩。准予核實酌減至於有丁之糧。則歸之於地。以定永久之賦。庶於 國計民生。兩有裨益。如蒙 俞允。臣即當派委妥員。會同該管道府詳細確查。專案奏明辦理。統候  聖訓遵行。其三為均減差徭也。溯查漢制。民間二十而傅。給徭役。唐立租庸調法。一年之中。一丁出力二十日。宋設雇役差役。歷代互有得失。惟念北方差役之重。由來舊矣。晉省右輔畿疆。西通秦蜀。軍差餉差藏差。絡繹於道。州縣供億之煩。幾於日不暇給。車騾既責之民間。役夫亦責之里甲。其不能不擾累者勢也。竊惟徭出於賦。賦重則徭重。賦輕則徭輕。而各屬辦理各有不同。有闔縣里甲通年攤認者。資眾力以應役。其法尚為公允。有分里分甲限年輪認者。初年攤之一甲一里。次年攤二甲二里。各年之差徭。多寡不等。即甲里之認派。苦樂不均。至有豪猾刁徒。恃有甲倒累甲戶倒累戶之獘。將其地重價出售。而以空名自認其糧。迨三五年乘閒潛逃。即本村亦莫知其蹤囗。本甲既代賠無主之糧。又代認無主之差。貽害無窮。控告無路。如此而流於窮乏無依者。不知凡幾。官晉土者。莫不知民間疾苦。由於差役之重倍於賦也。而無以速化。此次若不廓清錮習。以紓殘黎。流毒伊於胡底。特是大差固不敢貽誤。積獘亦不可不除。為今之計。惟有減差均徭之一法。尚堪囗為補救。臣擬檄飭州縣。除各項大差。持有傳單勘合。循照常例支應外。其本省差餉差委員向無定例者。均應遵通飭條款辦理。其餘概不准藉端苛派。如有擅索車馬者。即將舞獘之人照例治罪。並將該管官吏參劾。至於虛糧認差之獘。擬即乘此大祲。一律釐正湔除。核減以後。仍令闔縣按糧均攤。不許分里分甲。此菀彼枯。亦不准飛灑詭寄。張冠李戴。庶幾事理得平。稍合前賢因賦定役之義。或亦補偏救獘之一端。此三條係就現在急宜擇要興辦者。舉其大概。以備  聖朝採擇。至於應辦善後事宜。千頭萬緒。多籌經費以招集流亡。預備鉅款以填還倉穀。整飭鹺務以充裕課稅。裁減練餉以贍養勁軍。皆今年所必不可緩之事。但非有財不能使百廢具舉。亦非得人不能使囗策兼營。除隨時奏明外。臣惟有督率司道府廳州縣。共竭愚忱。斟酌緩急。次第辦理。以期仰副我  聖朝子惠元元之至意。

條陳山陝差徭苦累擬設法輕減疏光緒五年

閻敬銘

竊查山西撫臣曾國荃。於上年五月與臣會奏晉政切要三端。奉 旨允行。本年二月續奉 上諭。給事中郭從矩奏大祲之後賦役艱難請飭認真變通辦理等因欽此。郭從矩所奏。與曾國荃上年會奏。大囗相同。內惟差徭。累民實甚。北省悉然。山陝尤重。前此軍興征調。不能不藉民力。糧銀一兩。派差銀數倍不等。然此猶曰兵差也。驛路處所也。近年兵差已少。祗有流差。不惟驛路差費未能大減。即僻區仍形煩重。現在糧銀一兩。率派差銀八九百一串餘不等。明無加賦之名。陰有加賦之累。錢糧或有蠲緩。差錢歉歲仍攤。臣為陝西土人。又熟聞山西老吏老民。確知二十年以前。實不如此。近歲兵差僅有。而流差為害滋甚。財盡民窮。何堪日久。曾國荃與臣多次函商辦法。陝西撫臣譚鍾麟數年前亦曾派查。奈由奢入儉。大有積重難返之勢。近如四川督臣丁寶楨銳意裁減川省夫馬局費。遂致怨誹煩興。臣謂此非細故。急應核減。既非兵差之難已。又值歲歉之可危。任令驛路僻區。增益加派。山陝地勢高燥。田利本薄。農民終歲所入。納賦應差。牛力耔種外。實無所餘。甚且賠累。戶鮮積糧。盡行糶賣。以應追呼。民困如斯。復何樂利。一遇旱荒。死亡無數。實皆仰賴  聖恩加意拯濟。未至大亂。然亦幸矣。論者謂上年旱災。為二百年所無。其實道光丙午丁未。山陝同此旱災。彼時未聞死亡。未多費帑。小麥市石貴止白金八兩。肆市糧販。各處堆存。何上年死亡囗野。費帑千萬。糧價較道光時加貴四五倍。幾至無糧可買。推原病根。一由罌粟流毒。一由差徭煩重。罌粟之害。已歷奉  諭旨飭令翦除。差徭之累。尤不可不設法輕減。就臣愚見。謹擬辦法八條。

一裁減例差借差也。候補人員。盈千累百。各有眷口奴僕非商非農。悉以營求差使為事。如查驛站燒鍋小錢緝捕。名目繁多。謂之例差。其有回籍私事他往。各予以咨追海捕催餉各樣印札。藉省川資。謂之借差。二十年以來。百事踵增。各委員並不出省出府。遣家丁執持印札四出。向州縣索取差費銀。向地方折收車馬錢。雖以調劑窮員。實則苦累農戶。官農相較。應權重輕。此當由各上司斟酌裁省。勿事濫派。其或要事派府廳正印查辦。公事派丁役外出。亦必定以車馬限制。予以查驗憑據。勿得浮濫。

一由臬司給發車馬印票也。各省州縣。所用限行排單。多由臬司印頒。差車差馬。即可仿行。臬司印就連二差票。頒發通省院司道府州縣。如有須車馬事件。即於印票填明事由人名車馬數目。指定行走州縣路途。截留票根。季末繳回臬司。查核州縣所用車馬數目。凡有委員餉鞘人犯公務過境。必持有上司委札。或州縣印文。及臬司印票。二者俱全。方給車馬。票內注明如有折錢等獘。無論予者受者。一人首告。由所控衙門審實。立照折數加倍重賞。凡職官幕友家丁書役。藉口辦公。隨意索車者。概行禁革。如何衙門濫給印票。由上司查參。外省委員。前來辦公。先期由外省知會。一體給以車馬印票。無者概不支差。但恐臬署丁書。又索印票使費。則又歸咎立法不善矣。若謂此涉煩瑣。有何長策。由各省自定。

一喇嘛來往須有定班也。喇嘛差使。甘肅四川陝西山西四省。官民同一苦累。懷柔遠人。不能停止。或可減少。且多任意隨時零星行走。真假莫辨。向官勒索使費。向民折取車錢。其訛詐伎倆。多由通事伴送者。教唆分肥。稍不遂意。非曰 貢件被竊。則曰官物損壞。詐賴多端。官民深畏生事。又包攬商賈貨物。箱包捆載無數。詭稱官物。多索車馬。折錢勒費。非惟偷漏稅課。大省腳資。並可索取銀錢。擬以後喇嘛來往。必由理藩院四川總督先期行知。指定一班共若干人役。實共箱包若干。實用車馬若干。彙為一處。一班一時行走。尤必照樣填寫印票。開載一切無遺。令其自執。每至一處。必由州縣驗明印票。如數支應。儻或分起零星。先後錯出。隨身未執印票者。概不支應。通事伴送人員。查有通同私獘。立為懲處。又陝西撫臣譚鍾麟光緒二年咨行四川山西喇嘛過境章程八條。似為妥善。謹另繕清單。應請 飭下理藩院議奏頒行。如有未盡。應由甘肅四川陝西山西各督撫續議。以清各省之累。

一奉使辦事大臣宜禁濫索也。西口領隊辦事赴藏。迎送往來。及 欽差查辦事件。在本官必自知檢束。而家丁多倚為奇貨。昔人所謂朝出國門。便作威福。需索供應。麾斥廚傳。事誠有之。尤苦折夫折車。漫無限制。巧取豪索。明為禁止。暗仍刁難。可否 飭下兵部。限以折夫車錢定數。准由州縣報銷。並擬請以後或少為換班。或加增廩給。或酌與川資。但能少為擾累。即以曲體民生。從前 欽差查事。或僅揀派信臣一人。隨員亦少。事權歸一。辦事亦有實際。大臣出使。各知自重。擇人而用。 朝廷自有法度權衡。

一嚴除衙蠹地痞也。差務固煩。亦多中飽。衙蠹地痞。交相狼狽。用一報三。官司知而不問。彼此含糊。貪婪牧令。謂為理應。或圖便用。或邀譽過客。或放縱丁役。閭閻疾苦。視若秦越。山陝地痞。無甚伎倆。亦無多黨與。官果嚴正。即行畏服。各處侵食此錢者。不過刁詐丁役。惡劣鄉愚。一經嚴懲。必能斂囗。應令各處嚴查用帳。廣貼示眾。浮收濫派。定治重罪。

一令民間折交流差錢文由衙門自辦也。此無可如何之計耳。臣本籍陝西朝邑縣。不當大道。十年以前。糧銀一兩。攤差費數千百文。至同治七年極矣。將激事變。臣函告督臣左宗棠前撫臣劉典。同治八年。力改差章。彼時尚多兵差。近六七年。歲按糧銀一兩。派錢二百。提錢若干。交縣自行辦差。官用己錢。諸從節省。並不誤公。綽為足用。丁役書差。酌付津貼。行已十年官民尚便。嚴考帳目。歲有餘錢。買積義倉。去歲旱荒。即用餘項應差。一無派錢。此亦苟且支吾。例外派費。但明定限制。圖救一時。曾國荃與臣函商先將蒲解僻路。向派極重之榮河夏縣虞鄉三縣。照朝邑辦法每糧銀一兩。歲派錢百餘文不等。交官辦理。一應科派。概行盡除。在臣實悚非法。農民囗謂大減。陝西撫臣譚鍾麟令同州府知府饒應祺亦試行屬縣。然臣終不敢以此為良策。必賴治人。至驛路州縣。差使無常。能否照辦。殊無把握。因郭從矩原奏。謂臣辦理本籍差務。未有事實。輒為詳陳。

一嚴查驛馬足額備用也。差務例有驛馬。本不累民。奈差費諸出例外。州縣實多賠墊。驛馬不足。上司亦難查究。果能如前六條。實在行之。則州縣之力可寬。嚴查驛馬。使之足額。民間車馬。乃可以少派。若徒空文責成。難期事有實際。

一本省征防各兵給予長車由營自辦也。前七條皆言流差。若遇兵差。亦應計及。查湘淮營制。各有長夫。臣在山東仿行。本省勇營。酌改長夫為長車。每遇開行。及尋常轉運差遣。由營自備車馬。省費省事。將領勇丁。均以為便。州縣里民。不辦兵差。諸少擾累。惟有外省過境兵差。不能不支。亦為奏立定章。至遣撤勇丁。出差將弁。如須支差。必驗印札印票。其游勇投營。一切雜流私事來往。僅持各營官木戳記。並無印票者。概不支給。

以上所陳。不惟各省向章不同。即州縣亦各殊異。因革損益。應從地宜。總期無誤差務。無累官民。河南一省。未能周知。河陝各處。如靈寶縣。數年前以差重滋事。亦同山陝之累。應請 飭下四川陝西山西河南各督撫。分別查辦裁減。改派明正委員。破除官習。洞察民隱。詳查四省。定章必行。無名科派。必應盡除。溯查差徭出於丁口。自前明行一條鞭法。已將差徭入丁銀。奈差徭仍舊。且加重焉。積累加增。至今民不堪命。概行禁革。事或難行。且慮陽奉陰違。明去暗加。積獘日深。變通宜急。臣因災祲。極思恤農以固本。是否有當。伏乞  聖鑒訓示。

奏減晉省五路差徭情形片光緒八年

山西巡撫張之洞

再晉省州縣虐民之政。不在賦斂而在差徭。所謂差徭者非易民力也。乃斂民財也。向來積習。每縣所派差錢。大縣制錢五六萬緡。小縣亦萬緡至數千緡不等。按糧攤派。官吏朋分。衝途州縣。則設立車櫃。追集四鄉牲畜。拘留過客車馬。或長年抽收。或臨時勒價。一驢月斂一百。一車勒索數千。以致外省腳戶。不願入晉。外縣車騾。不願入省。遠近行旅。目為畏途。疾首痛心。非一日矣。西南路州縣差徭。經閻敬銘減數定章。民紓而官亦不困。特貪吏無厭。難保不日久復故。臣嚴飭西南路州縣。恪守閻敬銘成規。不容稍軼。每月收支錢數。一面榜示差局。一面將原榜照錄詳送備查。然而行省所治。以及附省數百里內外。縱橫四達。大驛衝途。差累未除。怨咨未解。大抵中路之陽曲首縣。東路之平定州並所屬盂縣壽陽。西南路之靈石。南路之榆次。北路之忻州。皆為最衝。冠蓋交午。或車櫃騾櫃。拉扣勒索。或小甲差班。無票橫擾。或城鄉設局。任意攤收。居者行者。均受其患。前撫臣亦嘗有意籌辦。無如官吏既不捐利。又不任勞。膜視民艱。枝梧不辦。臣堅持定見。甘為怨府。陽曲責成陽曲縣知縣錫良。平定靈石派知府馬丕瑤。榆次派朔州知州姚官澄。忻州派代州直隸州知州俞廉三。分投前往。察度核議。各就情形。多方調劑。現已定章舉行。一洗苛政。陽曲則為籌款生息。官設差局。自養車騾。如必不敷。臨期自行雇備。並飭將驛馬買補。嚴定應差章程。不准差員濫支。總之不取民間一錢。不擾過客一車。平定壽陽。辦理亦同。盂縣令其津貼上下兩站。代為接遞。自四月以來。陽曲平定盂縣壽陽等處。未出一拉車扣騾之票。靈石則將官署應酬浮費。痛加裁省。令其買補驛馬。自支差務。永除車櫃之獘。為靈石本縣民間歲省差費制錢二千餘串。兼為鄰境汾西等縣民間歲省幫貼差費銀四百餘兩。榆次差錢三次核減。為民間歲省制錢七千串。忻州將舊日四鄉總局南北車局獘章釐正。革除囗費。為民間歲省制錢一萬串。為行旅歲省制錢一千餘串。目前眾情歡欣。任載絡繹。南北商旅。四鄉車畜。度恆霍而超并門者。聯鑣接軫。漸有坦蕩之樂。以上五路。乃通省差務最繁疲之區。今已一律廓清。此外支郡下邑。如有積累未除者。即當以次推行。隨時整飭。並懇  聖恩。明降諭旨。所有本省及外省經過晉境之文武員弁兵勇。需用車馬。務遵定例。不得例外騷擾。如有額外需索。臣當據實參奏。則有驛州縣不致受累。而民困可以永蘇。夫輕其徭者。所以不奪民之時。而勸其盡力於南畝也。薄其斂者。所以不竭民之財。而督其并力於正供也。此臣所以為民計。而不僅為民計也。至官署用物。里甲支應。詞訟賣票。魚肉富民。是晉省積年之惡習。藉名興工修志。按畝捐派。是晉省災後之貪風。並已嚴檄禁革。不許稍滋民累。所有裁減晉省五路差徭情形。理合附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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