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那场火,在皇宫掀起一阵风浪,但在明障太后的冷处理下,随即又平静下来,渐渐地,宫内灯火渐渐熄灭,黑暗,让受惊的宫人安心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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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明和宫内,仍是灯火通明,当邦夫已打了第三道更时,真的很晚了。
当身子感觉到身下不再是干硬刺激的枯草,而是软柔的床榻,以及身上盖着厚厚的丝被的她,不再感觉寒冷。好暖和,好舒服。
感觉好久未睡过如此舒适的觉,她真不愿醒来。可是,昏迷前,忽然看到荷儿拿着尖锐的针尖刺了她一下,然后,她就没了知觉了。
荷儿,荷儿要干什么?
恐惧让她倏然转醒,冰心忽地睁开了眼,迎向吓了一大跳的宫女,慌乱道:”荷儿呢,荷儿怎么了,她在哪里?“
宫女忙回答:”奴婢不知道,娘娘醒了,奴婢去请太后来。“说着她赶紧跑了出去,留下一室的温暖和新香。明贵的梳妆台,铜制的琉璃镜子,高等木料制成的檀木柜,以及檀木制成的茶几,圆桌——这是太后寝宫呵。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响,随即是手拨动着湘妃竹帘发出清脆的声响,再来,一袭天蓝人影缓缓来到榻前。
冰心转头望向她,思绪翻飞,泪水又流了出来。
”太后,我要见荷儿,她在哪?她没事吧?“她此刻最担心的是荷儿,那丫头一向固则,而且,她的眼神实在太烈,太冷,太怨了。她怕她会做出让她痛苦的事来。
明障太后轻轻来到她榻前,居高临下望着她,眸光闪动,有着淡淡的怜惜和愧意,以及更多复杂的思绪。她看着躺在榻上面色凄楚的冰心,她脸色苍白憔悴,但却不掩天生丽质。依然美丽得不可方物,只是那双曾经盈盈星眸,此刻却集起了冰霜。
”荷儿那丫头,你就甭管了。你知道了,也无能为力,还是说出你将来的打算吧。“
”打算?“冰心怔住,喃喃自语,又摇摇头着,泪水也跟着摇了出来,滴落在两旁的暗绣着飞鸟朝凤图的枕头上。
”我行刺皇上未遂,已是死路一条,还能有什么打算。“而且,她已不想活了,真的不想活了。好想见到母亲,父亲呵——
明障太后叹息说:”荷儿已替你顶上一切罪状,你现在安全了。本宫也答应了荷儿,送你出宫。只是,我也要问问你的意思。你,原意留在宫里吗?“
”留?“冰心全身一震,呵要地看着她,脑海蓦地生痛起来,一股尖锐的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是种失落,痛苦,夹着仇恨无耐。她知道真相了,心里又痛又恨,还有更多的恩怨交织。
她先是痛苦,最后是失望,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
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让她想杀了他替母亲报仇,可是,又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她痛苦着,压抑着,自责着。
她看着明障太后,请求道:”荷儿呢,我要见荷儿。“
明障太后直截了当地对她说,荷儿已替她死在牢中时,冰心一下子痛哭出声。明障太后冷眼旁观,叹息道:”哭也没用,人都已死。还是想想,你到底是要留在宫里,还是出宫?“
冰心停止了哭泣,又问那从青音里带回宫的两个侍女呢,她们如何了?当她得知,红儿和绿儿也被东方无情残忍地下令乱棍打死后,更是痛水欲生。
荷儿与两个情同姐妹的丫头都为她而死,让冰心悲痛万分,绝望愤怒之下,对明障太后毅然道出,她要出宫。
明障太后定定地看着她,问:”你可得想清楚了,你现在只是孤身一人,你一个未见过世面之人,前呼后拥,娇生惯养,想要养活自己,难!“
”不管怎么说,这座皇宫,我是再也呆不下去了。“冰心坚绝低语。明障太后见她如此坚决,也就只得同意,命人拿了些碎银子,和珠宝珍玩给她,再把荷儿替她准备的包袱递给她。
明障太后让她暂且留在明和宫。因为,第二天,东方无情已经下令以国母葬之,并把天牢里看管不力的牢头和众多狱卒全都杖毙。
牢头并不服,把柳妃,夜妃,和妃,平妃等人去探望柳冰心,然后牢房就立即起了大火的事全都说了出来。想当然,这几个平时一心想着要整倒柳冰心的妃子的下场有多凄惨。
皇后柳氏的毙礼空前巨大,东方无情下令举国至哀,并加封她为孝贤淑德恭敬谦谨皇后,并尊谥她为冰纯德皇后。
东方无情还一并把柳皇后之父加封为恭正国公,其灵位被带入青音寺功臣庙,永远受着天心皇帝世代参拜。其母莫氏被烈入天心皇朝其母莫氏封为一品贞烈夫人,他还下令,把他们二老的陵园搬迁至天心皇陵,永远受着国之礼仪。
虽然皇后柳氏死了,但众宫嫔却没一个人笑得出来,因为,皇帝东方无情已经谕令六宫,从今往后,永清皇帝永不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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