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天色将黒的时候，凤辰砂便趁着人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青楼。
出了青楼，他径直朝着一条小巷子走去。
不多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过后——
“大人！”
一队黑衣短打的武士低声唤道，为首的一人奉上凤辰砂的那柄重剑。
“即刻出发！”
……。
袁府后院，今日，四姨娘失踪，另外两位姨娘也都收拾行李，回了各自的娘家，另外留在府上无处可去的几位通房，一向便没什么存在感，这种人心惶惶、失了主心骨的时候，就愈发小心翼翼，早早就寝。
今夜，这里便只是一片寂静，只有偏院儿的下人房还亮着几点灯火，三五不时，溢出几许人声。
这点子隐隐约约的声息，融在清凉的夜色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院墙上，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轻轻跃进院里，只觉得一道影子一晃而过，眨眼间，什么都没有了，再想细瞧，只剩下冬青树影在微风中摇曳不定。
起来点灯的阿福站在廊下，冷不防便被那黑影晃了一下眼，蹑手蹑脚地提着灯笼上前一瞧，只是几杆树影，婆娑迤逦。
揉揉眼睛，咕哝了一句：
“到底是奴才命，这才歇息了一天，便头晕眼花，分不清影子了”
一路叨咕着回房，倒头蒙上被子便睡，还是早早歇息吧，将军姨娘都不在，哪里会有什么贼人会来呢，难不成还有看上府里丫鬟们的？果真是闲不得。
殊不知，袁府主院，袁震的书房里。
此时聚集着十几名黑衣人！
“将书架，墙壁都仔细找找，连一页纸都不可大意！”
凤辰砂抱着那把闪着寒光的重剑，冷凝着嗓子，压低声音吩咐道。
窗外、院里都有自己的人在放哨，小心驶得万年船，纵是已经确定不会有人深夜发现他们，凤辰砂依旧分外谨慎。
黑衣武士动作仔细认真，但他们连连翻找过之后，竟是丝毫看不出有人动过的痕迹，可见，若非老手，很难做到。
“大人，这信件？”
递上来的是一封密信，还未来得及开封。
刮掉火漆封口，将信件内容一一扫过，凤辰砂低低一笑，这可真是好消息，正愁着没有退路，这就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十几名武士翻找了将近一个时辰，在这书房里也仅是找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书信文书，最多的，便只剩下几本有些奇怪的账本。
凤辰砂将这几本还泛着墨香味道的账本打开，瞧着上面记载的银钱来往，“如今的四品将军，都已经这般富有了？”瞧这本子上挤写的，
“正月十一，送魏府黄金百两，马匹若干…”
“二月初六，送顾大公子端砚一方…”
……。
好家伙，这光是最近人情来往的银钱用度，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一名武将的月俸！
青铜令，多半是真的就在袁震手上！
瞧瞧，这一个姨娘，就算是再受宠，月钱五千两，会不会太过了，就算是最富庶的东盛，寻常宫妃，月钱也只是三千两…
不过，袁震的账本上，怎会有不少借款的项目？
借款的来源，姓江？
“大人，已经探查到，袁震近年来，时常会向府中一名江姓姨娘母家借债，往往，是到了年尾，才能还的上…”
等等！
年初借款，年尾还债，数额还是动辄上百万两，这——
他记得，近两年，东盛是在年尾更换兵器补给的！
这就对了，万分确定，青铜令，在此人身上！就算，此次袁震突然失踪，青铜令极有可能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但是，他的目光落在方才那封密信之上，微微一深，有了那条消息，这一枚，暂且不要，也无妨！
“将这里好好归置一番，万不可留下痕迹！”
言罢，凤辰砂便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