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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笔记本的皮封触感良好,方方正正地摊在我们的面前。方捂着脑袋,像个土拨鼠一样。桌上小笼包子冒出氤氤热气,我夹了一个放在嘴里,嚼了一阵儿,才含糊地问道:“出差错了?”

方没有说话,像个行为艺术家一样拨撩着笔记本。“他不知道我在隐蔽的地方标记过页码,以为撕去了我就不知道。”

我盯着笔记本端详了一下,撕掉页码的人手工真好,完全不留一丝痕迹,看起来完好如初。

“撕去的部分你还记得吗?”我问。

“为什么不记得?”

“你不是有失心疯吗?怎么记得?”

“没有。”方很正经地说,“是记忆缺失,但对于重要的事情我肯定会记得的。”

“那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你了解随机吗?”

“略知一二吧。”我喝了口桌上的豆浆。

“是一篇讨论随机与伪随机的建模。”

我虚心地表示不懂。

“花了很长的时间,却被人随意盗走了。”

“你确定是你的导师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其间只有导师知道我在弄这个,而且也只有他接触过我的笔记本。”方面无表情地说。

“无耻!”为了配合情绪,我拍案而起,抓起方的手说,“我们去找他。”

“没用的,我找他对质过了,他不会承认的。”

“愚蠢。”我站在那儿冷笑了一声,“你就不会用点邪恶的法子吗?”我带着方溜达了一圈。那时天色还早,城市忙忙碌碌,充斥着奔向四面八方的人流。一开始我们是静止的,最后不得不随波逐流。

“你有没有录音机?”我问。

“有啊,你想听吗?”

“废话,带我去拿。”

我们去他的寝室拿来了他的随身听。SONY超薄的,那时候至少值两千块大洋,真够奢侈的。

“你要这干什么?”方问。

“当然是录你导师的话了,现在很流行这个。”我点了根烟。

“好使吗?”

“你藏好,进去就按录音键,尽量套他的话。”我们边说边走向他们导师家的楼下。

“去吧。”我在楼梯口对他说。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吗?”方问。

“别傻了,你已经跟他摊过一次牌,我们一起他会怀疑的。”

“也对。”方无奈地转过身。

我只能待在楼下抽烟等着他。时间流转得很慢,或者说它根本就没怎么动弹。方从楼梯口里出来了。

“咋样啊?”我迎上去。

“被他发现了。”方摇着头,打开机器,里面空空如也。

“妈妈的,我上去找他。”

方拉住我说,算了,我顿时觉得无趣,于是大家各奔东西。那一天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值得赘述,只是方离去的影子,无助而可怜,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我有很长时间没见到苏小玉和方,心里盛着很多的沮丧和失望。我以为凭我的才智,摆平方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干,寝室的朋友有时会找我打牌,不过他们很没意思,打不赌钱的双升。一群纯爷们儿在那为个破牌扯来扯去,还以为是智力的较量,这真他妈扯。

我懒得理会他们,便扔下众人出去了。

我出了校门,上了公共汽车,便一骑绝尘。人说狭路相逢,大概说的就是我现在的境遇。

当时车上人很多,但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刘唐。他穿着橘黄色的上衣很惹眼,很潮,潮湿的潮。旁边还有胡云云,两个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我估计着他是带这娘们儿出来逛街,晚上好开房的。但是哥们儿我想错了,他居然很没品的带胡云云去了三和路的那家场子。正好我也是要去那个地方。我有些想放弃,但三和路附近没有别的场地。我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冲,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玩了起来。

我身上没多少钱,来那里就是纯粹为了过过手瘾。这玩意像“四号”一样,一天不玩就想得慌。

当时我其实很紧张,因为我还得注意刘唐他们的动向,好躲着他。过了一会儿,我运气不错,连中了几把,便懒得管他们了,一心一意地经营我面前的这台机器。

一般情况下,谁坐在一台机器上一直玩的话,是很少有人会打扰你的,除了不懂事的小孩,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但正在我玩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一只手从我肩膀后面越了过来,准确地把一个币投进了机器。叮咚。我扭过头,然后马上凝固了。

“怎么是你?”胡云云捋了一下头发,脸色有些不好看。

“关你什么事?”我没好气地说。

“没事。”刘唐挣开胡云云拉她的手,“你看我玩。”

我心里马上又紧张了起来,因为刘唐加入进来的缘故。仔细一想,也无所谓,就当是我押的又怎么样?而且那时候我很有感觉,押什么中什么,大罗金仙也挡不住我的运势。我玩的那台机器是台很常见的水果机。在这里要说一下,水果机也有很多种,很多厂家生产大同小异的机器,会配上不同的面版和音乐。我玩的这台,比老的机型要大一些,点炮的机会也多,所以大家爱玩一些。

我习惯性地押了双星和青瓜。刘唐没管我,押了双七和双瓜。结果他没中,我中了个小青瓜。我回过头,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他没理我,这倒显得我挺小肚鸡肠的。我继续押,又中了一把。刘唐没理我,点上了一点的苹果。

继续跑,刘唐中了。我还不信了,只是区区的五分,我又连押了几把,机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连出了几把小分,我根本入不敷出。

这回我学乖了,先押了几分的小分值。刘唐却出手阔绰起来,连押了几十分的三元也就是双星双七和双瓜。我笑他有些傻,按动了开始的按钮,但是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跑到了点炮的程序上,中了双七和双瓜,我连个毛都没得到。

他下了分,便不再下注。

“怎么不玩了?”胡云云问。

“机器暂时被我榨干了。”刘唐在我身后说,“你知道,有些人来这玩,除了帮老板和像我这样的人贡献分外,一无所用。”

“你好像很会玩诶。”胡云云说。

“那当然。”刘唐说,他突然拍了拍我。

“干什么?”我恼火地扭过头。

“这台机器不值得玩了。”他假装好心地说。

我没搭理他。分了我的羹还装王八蛋,说风凉话气我。我把手里的钱都投了进去。结果就像刘唐说的一样,这台机器成了鸡肋。

后来我才知道,机器在短暂地吐分之后就会吃分,刘唐赶上了吐分程序,把刚才我贡献的分都从机器嘴里抢了下来,而我再玩的时候,所有的分被机器吃的一个也不剩。

“我说的吧。”刘唐居然一直就站在我身后。

我站起来,瞪了一眼他和胡云云。

“哟,火气还不小。”他和胡云云在我身后笑道,目送我狼狈地远去。

回去后我就想给方打电话,但又觉得那样很贱。我想也许我自己也行的,就去图书馆硬生生地为自己补习数学知识。那些符号在我脑海里乱窜,毫无头绪,我勉强看了一个上午,假装津津有味,下午我又去了。我连续看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早上,我实在坚持不住了,晕在了床上,有些想呕吐的感觉。这个时候,我突然接到了一个传呼,我打过去半天才得到回应,毫无疑问,是方。

“袁逍?”方嗫嚅地问。

“是我,你咋啦?”他的声音有些不对。

“我打了那个王八蛋。”方说。

“打得好啊。”我说。

“被记了过……而且我已经在办休学了。”

“休学?”我吓了一跳,“然后呢?”

“然后我想起你来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一些有趣的事情。现在我突然来了兴趣。”

“你在哪儿?”我的分贝猛地拉高。我飞奔出去,坐上公交车。我坐在最后一排,看见车屁股后面冒着黑黢黢的轻烟。

那一刹那,风云际会,宛如漫步云端。在此之前,命运何曾眷顾?

我在城市一角的咖啡厅里找到了他。那时候,咖啡厅还不类现在这样多,对我来说更是个奢侈的玩意,这回倒轮到我有些怯弱了。我坐在沙发上,连点单都有点让人蒙。方一见到我,就拿着个微型计算器在我眼前晃悠。

“你干什么?”我拨撩开他的手,恍惚地看着上面有几个数字,01134。

“跟你说HELLO啊。”他说。

“说什么呢你?”我不解。

“你没觉得这几个机输的数字倒过来很像英文字母吗?”他天真地说。

“神经病,咱今天能不玩数字吗?谈点正经的。”

方没有说话,场面显得有些冷。

“你想好了?”我觉得自己有些不道义,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搓搓手问他。

“还没有。”方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叫我来干吗,拿哥们儿开涮呢?”我差点把嘴里的白水吐了出来。

“有些事情,我得问个明白。”方突然直视我。

“你问吧。”我放下水杯。

“你之前对我说得太简略,可以说是毫无头绪。”

“其实我也毫无头绪。可是我知道,有人可以,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这便是你要做的理由吗?”

“应该还有别的,我很穷,而且我输得太多,失去的难道不应该亲手拿回来吗?”我的手攥紧玻璃杯,“有人也像你老师侮辱你那样侮辱过我,难道那些人不应该得到报应吗?”

“有些牵强,我喜欢滴水不漏的事情,我计算过,按照随机数学对事件的概率进行演算,以目前我们的条件,成功的概率,约为10%。”方似乎没有被我的气势所感染。

“10%?数学算法?你怎么得出的结论?”我气恼地问。

“具体的算法……”方顿了一下,认真翻阅笔记本,他指出其中的一页说,“在这里。”

上面的数字和符号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地构成我憎恨的模样。我一把推开:“别逗了,光凭几个算式也未免太轻率了。”

“或许吧。”方点点头,“也许有我未考虑到的因素,可是我的算法肯定正确。”

“的确有你未曾算进去的啊。”我的目光飘向窗外。

“那是什么?”方抬起眼睛。

“是我的决心。从我决定的那天,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是吗?”方沉默下来。

“先生,你的橙汁。”服务生走了过来。

“那么为你的决心,”方突然举起手中的杯子,“干杯。”

一个小时以后,我带着方到我经常玩的那家游乐场,我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过,少了一些老面孔。人群稀稀拉拉的,不类我以前来的时候热闹。

“就是这儿吗?”方立在那儿。

“嗯。”

“不怎么样嘛。”方说。

“有些不对。”我点了根烟,“你等等。”

那时候我穿着红色的衣服,跑起来,像一团流动的火焰。

“小哥,”我找了个堂倌,上了一根烟,“最近还好吧?”

堂倌其实不认得我,只是装着很熟的样子把烟接过去。

“我看比以前清淡了好多啊。”我接着说。

“是啊。你不知道,附近又开了一家,据说机器比这灵光,抢了不少生意,老板正为此发愁呢。”

我点点头,便走开去。“看出点门道没?”

方在那儿四处张望,被我撞了一下腰身后把头扭过来,啐了一口,说:“是个龌龊的地方。”

“这算什么?”我嘲弄他。

“按照你的说法,这里面哪个机器最带劲?”方转移话题。

“你觉得呢?”我吐了个烟圈。

“中间那个。”他肯定地说。

“那是个轮盘机,吃分快赔率高,要的本钱也大。如果你能搞定它,我们就发啦。”

“似乎很复杂,同时有几个人玩,要考虑的参数很多。”

“你开始入门了?”

“都是程序,不是吗?”方反问。

“这个相对简单。”我找了台玛丽机坐了下来,“可是油水依旧很多。”

“我试试。”方从我的手中夺过一个筹码投了进去。

“押呀。”我看着他。

他迟疑了一下,都点在赔率五十的大BAR上。来之前的一路上,我都在喋喋不休地告诉方机器的玩法,可完全没想到这厮学得这么快。看来赌博这样的东西,向来是可以无师自通的。

“我靠,这是浪费。”我大叫着。红灯开始流窜,很显然,肯定不会中。

“我只是试试。”方耸耸肩。

“好吧。”我把筹码全部投了进去。方的眼睛眨都没眨。

“押这个押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个屁,你看,哎呀。”

“都是你在一旁叫的呀。”方很气恼,“没多少点了吧,干脆乱押算了。”我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他就在面板上乱拍一气。

“妈的,你到底会不会啊?”我疯了。

“完了正好走人。”方饶有兴致地按下开始键。

“慢着,中了。”我觉得无奈,这厮的运气奇好,刚才在二十倍的双星上疯狂地点了五下,分数一下子又冒了回去,不多不少正好翻了本。

我们把分下了出来,倒也落个坦然,出去买了两杯珍珠奶茶,扯个吸管蹲在路边吧唧。

“有感觉吗?”我问。

“还行。”方蹲在那儿,像个弹簧。

“我再唠叨唠叨,刚才那么押分转来转去在苹果啊橙子上的,那就是演示程序,你投币,触发电磁铁,再到面板上显示分数,就是上分程序,机器的里面有块电路板,学名叫单片机。”

“单片机?”

“很简单,你拆过收音机没?里面用烙铁焊在一起的电子元件,可以录入程序的那种。整个机器的核心就集中在那块巴掌大的玩意上分,它掌管着吃分和吐分。”

“详细些。”方掏出了本子。

“吃分和吐分是有比例的,有的比例很高,有的则很低,但一天下来,如果一共上了一万分的话,它可能会吐出九千七,也有可能不吐。但底线是至少要吃下三百,那样老板才有得赚。”

“继续。”方认真地记录。

“以我这么多年的玩机经验,吐分之前一定有征兆,我们要做的便是要找到那吐分之前的征兆,以少博多,把那天机器从别人手中吃的分吐到我们手中。”我吸了一口奶茶。

“随机数。”方喃喃地想了想说,“这几天我也查了资料,问了我以前的同学,机器里的程序应该是一个随机数发生器。”

“随机数发生器?”

“我也不是很懂,让我回去查查资料,再结合实际的数据分析也许会有眉目。”

“好,那我们开始干吧。”我摩拳擦掌。

“愚蠢,”方骂道,“分析数据总要从记录开始吧。”

“记录?”我这才想起来。“难道要我们拿着笔和纸站在游乐厅的中间一组组地记吗?”

“废话,那当然不可以。”

“你呢?以前玩过,对数据有印象吗?”

“就算有印象,我以前玩过的上万盘,也不可能都记得啊。”

“那就是咯,看来一开始我们就陷入僵局了。”方戏谑我。

“不会的,不会的。”我站起来,双手摊开,“你相信我。”

“我相信你。”方的眼神突然充满悲伤,“我刚刚被信任的人出卖。除了你,我已经无人可以相信了。”

“别这么煽情。如果事情成了,我们就五五分成。”

“会有很大一笔钱吗?”

“对我目前来说是如此。对你,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我是未雨绸缪。自古英雄都是可以共患难、苟富贵的。”

“哈哈哈。”我们沉默地看了对方一会儿,相视大笑起来。

“收集数据的方法我会搞定,摆平之后我会来找你的。”

方伸出手,我也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我们转过身,向着相反的方向,消失在各自的人流之中。

回到寝室,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了苏小玉。一米六三,身材饱满,圆脸大眼,合适的嘴巴,不长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这样看来应该不会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可我也不是泛泛之辈。那时候我远还没爱上她,谁会没事去招惹苏小玉这样的女人?可是我却早就已经盯上她了。当然不是冲她的身体,而是她屋里的那两台机器。那样的机器我见过,在我的家乡也好在武汉也好,都是很流行的机型。我私下里窥视过机器的型号和出厂的时间,居然都全部一样。我需要一个地方作为一切的开始,一个发源地。那个时候,机器还是很贵的东西。我很穷,没必要在一切还没开始之前就进行大笔资金的投入,所以苏小玉的场子简直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我闭上眼睛,机器上流动的红点在眼前晃悠,仿佛流淌不息的命运。

那就搞定苏小玉吧,以后的事情反而好办。剩下的问题是给她钱呢还是拉她入伙。第一种方式一劳永逸,可是苏小玉也不是傻瓜。这样想着想着,一些细微的藤蔓在我的脑干上缠绕,居然很难睡着。看看表,已经快一点了。四面萧然,月光洋洋洒洒地铺陈开来,漫过地面上的拖鞋、书、瓜子壳,以及几只不知名的小虫。

众生游弋,天地刍狗。

我坐起来,一个人跑到外面准备抽两支烟。刚走了几步,就看见辅导员的办公室还亮着灯。辅导员是个男的,提不起我的兴趣,可是我路过的时候依然要轻声轻脚,弓起身体,像一只猫,以免被他们发现我这么晚起来会干什么不法的勾当。

“小玉,她还好吧?”一个低沉而阴森的男声让我停了下来。

“嫂子自己拉扯了一个店面,只是最近金毛彬好像老招惹她。”这个声音却很耳熟。我贴着墙,透过窗帘仅有的一丝缝隙向里面张望。

屋中的格局很简单,四张办公桌拼合在一起,靠在窗户的那边放着一个黑色的沙发。我最先看到的是刘唐的脸,而那个声音阴沉的男子,只能看见从沙发边沿探出的两条腿。

“阿彬?”阴沉男子问。

“就是金毛彬。”刘唐说。

“我的东西也敢碰吗?”那男子慢悠悠地说。

“道上都传说东哥已经在外地被抓了,山中无老虎嘛。嫂子一个人也不容易啊!”

“是我对不起她。”男子的声音低了下来,“有空帮我照顾她一些。”

“东哥是没办法,这下回来了就好了,没人敢动嫂子了。”

“桌上的钱你帮我交给她,虽然没多少,但好歹是个意思。”

“东哥为什么不自己交给她?”

“我没脸见她,再说,我也不敢在这里久留,谁知道条子还有没有在找我。”

“那个案子过去那么久了,应该没事了。”刘唐沉吟着。

“就算条子不找我,要是让道上的人知道我回来了,那也不好办啊。”

“那东哥准备去哪儿?”刘唐的话锋一转。

“去找条发财的路子,不过走之前……”男子说,猛地转过头,看向我偷窥的方向。

一道刀疤从右眼角一直划到右唇边,把他的脸拉扯成狰狞的模样。我听得入神,完全没注意到烟头烧到了手,猛地一抖,烟头掉了下去。我也不知道,我是被那个眼神吓到了还是真的被烫了。

“谁?”男子的警觉性真他妈好。幸亏我也不赖,声音刚发出来,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的烟头往墙上摁灭,朝寝室的方向蹿过去了。好在并不远,我踹开门就贴在门板上听着我胸膛里那颗心脏,配合着走廊里的脚步声跳跃。它们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如同某种神秘的旋律。

“东哥是错觉吧。”刘唐的声音就在门外。

“或许吧。”男子说道。

“这几年在外面,东哥的反应快了不少啊!”

“那当然。我听见有哗啦哗啦金属开合的声音。”

“把东西收起来吧,这好歹也是学生宿舍。”刘唐说。

男子停了一会儿,然后他们的脚步远去了,剩下我一个人独自瘫在门角。

小玉。他们说的可是苏小玉吗?我爬上床,大汗涔涔。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天晚上遇到的唤作东哥的男人会对我日后的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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