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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夏(3)

一周之后,老院长宋云溪做了股骨头置换术,手术很成功,请上海的专家来做的,我们主任做的助手,我么,只能是打杂的了。因为他做过十几年的院长,所以,来探望他的人极多。上至省里的高官,下至平头百姓。带来的东西五花八门,有送红包的,有送礼品的,有送人参等补品的,还有提着鸡鸭鱼的,不一而足。房间里的空地,被塞得满满的,每天都要清理一次,带回家,只留几束花。大量的水果,都被值班的医生和护士们“战斗”掉了。我每天的任务,就是为他换药。换药以后,我会留一会儿,跟他聊几句,直到他开始输液,我才离开去做其他的事情。因为,手术以后,家属都各自上班了,老太太也不能一直陪着他,要回去做饭和送饭。我感觉到他很孤单,虽然来探望他的人很多,但毕竟,都是几句场面上的话。而且,都很忙,很快就走了。

大概是手术后的两周吧,我夜班。做好必须做的事情之后,我去宋院长的病房看他。刚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了极其开心的笑声,还不止一个人的笑,我觉得有点熟悉,从门上小窗看过去,我一下就目瞪口呆了。

病房里,宋院长半躺在床上,面朝里,手拉着另一个人的手。一起放声大笑的,是紧坐在床边,展示他百分之百笑容的老夏。

我平生第一次,看到老夏笑得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舒展开了,嘴角笑得歪向一边,眼泪从眼眶里向下流,可以看得见口水都淌在了被子上,头呢,笑得直摇。

百分之百的笑容!

我不止目瞪口呆,简直要心跳呼吸停止了。

宋院长,宋云溪,怎么会和老夏连到一起的呢?

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正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宋院长倒看到我了,忙叫我:“于医生进来吧,给你介绍我的老朋友。”

我只得推门,面露窘态,我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破坏了他们相处的气氛。但两个老人丝毫没在意,仍旧拉着手,宋院长对老夏说:“小于医生,你不认识吧?我的直接领导,人不错,肯吃苦,谦虚,基本功扎实,有前途。”

老夏先笑,想一想,笑得更畅快了,好一会儿工夫才答话:“老兄啊,告诉你吧,我早认识了,你说得不错,是个好小伙子。这一期医院的医讯,有篇文章叫《医术与医德》,你写的吧,我看了,观点很新颖,文笔也不错,古人有三立,立德,立功,立言,一样有意义。好好努力,你可以写出更好的文章。”

医院团委办了份内部刊物,叫《医讯》,主要是刊登医院的近期动态、好人好事以及表扬信等。为了保证刊物的定期发行,医院要求每个科室指定一个通讯员,每月至少写两篇稿子。我是外科被指定的通讯员。因为实在没东西写,我就写了一篇杂感,谈谈我自己对于医德和医术辩证关系的认识。其实,这样的刊物发到科室,谁也不会正眼多看的,没想到,老夏竟然看到了,我觉得很震惊。难道他一直在关注着我?

我已经忘记了在房间里待了多长时间,也忘了跟他们说的话。那一刻,我一直被两位老人的笑容和从容所感动,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了他们长达几十年的友谊,以及每个人经受的种种考验,和那考验之后的心得体会。电光石火间,我明白我找到了老夏过去经历和生平的路径,而那路径也不仅仅只跟老夏有关。它和我们过去的岁月更迭,关系更大。

宋云溪宋院长住了两个月的时间,我每天只要一得空就去他的房间,是我提出来要听老夏的故事。我把我已经知道和看到的老夏的事情,都告诉了宋院长。我明确表示了兴趣,宋院长并不推辞,他以为,让我知道那一切,也算是他们那代人对后人的交代。我在那时,也没想到,会有写老夏的这一天。老夏,也并不只是他自己了。

老夏的祖籍是本地人,到老夏这辈,他的父亲,已经是上海小有名气的银行家了。老夏名叫远志,读书时代一帆风顺,大学毕业就定了亲。本来是可以出国去继续做学问的,不知道是否受了陶行知的影响,一心一意要回家乡办教育。在上海,因为是同乡,两家人互有来往的。他比宋院长早回家乡两年,是一九四〇年左右的事情。现在城南的育人学校,就是老夏最早的教育基地。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老夏自己出钱出力办的。当时在县城,绝对是一件轰动的大事。据说,为了回家乡办教育,定的那门亲就没成,退了。也有人说,他们是结了婚的,有子女的,现在还在上海。老夏回了家乡,遭了变故之后,就离了,是解放后才离的婚,是老夏主动的。具体怎么样,连同时代的宋院长也不清楚。反正有一点是肯定的,老夏解放后没结婚,没有过伴,一直是孤身一人,这里面当然还有原因的。解放那年,老夏突然被查出参加过国民党,一下就被从自己办的学校踢了出来,踢他的人,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一位老师。老夏失业了,上海回不去,银行早就被封了,父辈们也先后辞世,存活的几位兄妹逃到了国外,一个家从此就散了。

因为没了职业,老夏一解放就穷困潦倒,不名一文。当时的宋院长正是大红的时候,政治气氛也没后来那么严峻,他自己做的主,把老夏招到医院,做了一名勤杂工。扫地,抹窗,挑粪桶,挑水,所有的脏活,都是他一个人做,算是临时工,那时还没有“主持”太平间的工作。

我问宋院长,老夏参加国民党是怎么回事情?

宋院长说,据他的了解,当时的苏南是汪精卫的地盘,为了表示对日本人的效忠,要求当时所有有单位的知识分子,一律集体加入国民党,是集体加入。把表发到单位,由单位的某几个积极分子作为介绍人,填个表上报,登记一下,就算是国民党的党员了,根本不要考验和宣誓的。当时的教育系统基本全部都是如此参加的。推算一下,大概是一九四二年的事情。那年,宋院长刚从上海回来。谁也没料到,一解放这张表就成为参加了国民党的证据,一直压在了他们的头上,很多人为此一直没有能翻身。到了“文革”,又被拉出来斗得要死。宋院长说,“文革”一来,他自己挨斗,老夏也挨斗,两人常常并排站着,所有的酷刑都经历过。在“文革”早期,因为武斗得厉害,常常有大批的死人拉到医院。因为死的人实在太多了,老夏常常是白天挨斗,晚上就被拉去,为死人抹身,穿衣,整容。渐渐地,老夏被批斗的时间少了,在太平间的时间多了,再后来,人们就渐渐忘了老夏的来历,他在医院的身份就被定位了,一直至今。

有一个疑问随之而来,他的女儿是怎么回事啊?

宋院长说了,是养女啊。一九七〇年,外地的夫妻俩路过此地,车祸,都走了,老夏为他们穿的衣服。留下个小女孩,一岁多,看着可怜,就收下了,起个名字,叫夏收。

那他老哼的那句戏词,有什么来历吗?

宋院长笑了,你倒仔细啊。在上海,年轻的时候,家里有钱啊,赶时髦啊,都玩票的,他喜欢程派,扮过花旦,唱过《六月雪》的。

原来如此!

不是我想的那样,因为有天大的冤屈,才常常哼的。

他没平反吗?

宋院长一下就严肃起来了,他长叹一声,解释道,老夏的问题不是“文革”的事情,而且他确实参加过国民党,所以,不存在平反的问题。还有,他解放后就一直没有正式的工作,也就谈不上经济赔偿。

我在问这些问题的时候,随着答案的渐渐明了,有一个很严厉的声音,从很深的心底发出,在质问我自己:你对老夏的关心,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很多问题,其实是显而易见的,稍加思考就可以有答案的。譬如他一直没有老伴,跟女儿年龄的差距又那么大,那么女儿肯定不是亲生的。譬如他的不幸是在解放后发生的,一定有某种政治的原因,我却从来没从别的角度想过。自以为,是出于对真相的执着,只关注他的过去,却对他的生活现状视而不见。他现在如何的生活,如何的思想,我一点儿不知道。那么,对于他过去的浅薄的关注和由好奇出发的关心,说白了,很大程度上,是猎奇的心理在作怪。他现在做的和说的,他现在想的和需要的,其实比他过去的经历对我们更加重要。也许因为年轻,我们往往喜欢借助过去,某个人,某件事,来装饰自己的浅薄和无知,并在适当的时候,作为炫耀的资本。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啊!

在那以后的小半年里,只要有时间,我就去老夏的小屋,跟他学京戏,学书法,学写文章。我也学会了他唱的那句戏词,还有许多程派的段子。他的腹笥极丰,我也喜欢看野书杂书,能谈的内容很多。只是我几次问到他个人的情况,他都回避不答。在外人面前,我从不谈起老夏。那时我住医院,是名副其实的住院医师,宿舍的人都奇怪我的行踪,怎么和一个给死人穿衣服的老头打得火热。连我们科主任都过问到了此事,说要注意言行,免得影响前途。

又是一个夏天来到了。

在那个夏天,我第一次看到了老夏的女儿,夏收。亭亭玉立的姑娘,神情中带有落寞,看到我,不带感情地打个招呼,就回了小屋。她分回家乡的实验高中,做了一名语文老师。我想起了老夏的话,替她填的志愿,天地君亲师么。那么,这里面只怕是包含着老夏不为人知的苦心了。不知道我这回的猜测是否又错了。

记得是夏天将尽的时候,老夏托人带信,要我去他的小屋一趟。我奇怪啊,我前两天刚去过的啊。难道就在这两天里,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天的天色不好,阴阴的一个傍晚,像要下雨的样子,风若有若无地刮着,浸人肌理。远远地看绿树,间插着黄黄的叶子在里面,虽然还顽固地附着在树枝上,但就要成为无数诗人可以吟唱和寄托惆怅的落叶了。季节在飘落中被告知,秋天,就要来了。

我刚走到老夏的门外,就见他的简单的家具都被搬到了屋外,正在装车,像是在搬家。我心里很是吃惊,就在前几天我来玩他也没说起啊,怎么两三天的工夫就决定搬家了?

老夏坐在那张惯坐的藤椅上,不是坐在小屋中间的灯下了,而是就坐在大门外,衣着单薄,表情苦闷,欲说还休,嘴里小声地嘟嘟着。风仍旧若有若无地刮着,浸人肌理的。他的女儿夏收正在指挥几个工人搬家,满头的汗珠,并不理睬他的表情。老夏看到我来了,一下就站了起来,没站稳,又跌坐在藤椅上,我忙跑过去,蹲下身来,靠着他,老夏的眼泪慢慢地漏了出来。

老夏擦去眼泪,很长时间,才恢复了既往的表情:“我不做了,退休了。”

“好啊!你本来年纪就大了,做这行当太吃苦了,早该退了。”我理智地回答他。

“就是啊,我都工作了,你么,钱也挣得够用了,还要做啊,一把老骨头做到死啊,我不是要被别人骂死了?高考的时候,我想考医学院,你帮我填的师范,我听了。现在,我既然做了老师,也要注意影响的吧。总不能让学生说,夏老师的爸爸是做……”女儿夏收一边帮着搬东西,一边说道。一阵风刮来,把夏收下面的话刮到另一边去了,谁也没听清楚。

“老人家,这是女儿孝顺你,帮你租个新房子,虽然是平房,环境比你的房子好得多啊,别的老人家修都修不到的。现在的年轻人啊,把老人家不知道放在哪个角落里的。”帮着搬家的工人跟着附和道。

老夏被我们几个人一说,倒不好意思了,他从屁股下面,拿出一个信封,八开牛皮纸的,里面厚厚的。他递给我,说道:“你回去看看,这些东西,都是过时的了,也没人会感兴趣,本来早就该烧掉的,后来事情打打岔就忘了,一直存着,现在要我烧掉它们又舍不得了。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了,你这人心好,仁义,一直关心我,拿去看看吧,你喜欢写写,也许有用的。唉!都过去了啊!”

我接过信封,发现牛皮纸的外壳已经有几处破了,露出了里面的底色,是红色封面的书。我没敢猜测里面的内容,但我很清楚,那一定跟他的过去有关系。我站起身,怕问不清楚,特地向夏收要了地址,表示过几天就去看老夏。再跟老夏道个别,我怕我的眼泪会流出来,快快地离开了小屋。

我手拿信封,心里感觉它沉重无比,它到底会是什么呢?是我想象中的他过去的历史吗?我应该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去看这里面的东西呢?我在初秋的傍晚,阴阴的天空下,承受着若有若无的风,思考着我的去路。

宿舍里肯定有人,而且是乱哄哄的,在那样的场合看这样的东西,显得十分的轻视和随意。不行!办公室也不行,有值班的医生,有来来往往的病人,一切都已经那么愁苦,在那样的场合看,显然是一种亵渎的行为。我决定,到周末回家再打开它。再封存几天,让我的好奇心再延长和保留一段时间,也许正可以让我进一步思考,关于他们那代人的存在,对我们目前的存在和未来的生活具有的警示意义。这也许才是我真正关心老夏,以及老夏们的意义所在。

那个周末,我回到了农村的家中。父母亲为我的回家而高兴得忘乎所以,吵嚷得整个村上都知道我回了家。实际上,我大学毕业回到故乡的两年里,只要有可能,每个周末都是回家的。但我每次回家,父母亲都像是我久别回家一样热烈地招待,把我当作客人一样地招待。我说了无数遍,他们总也不听。因为,我是这个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父母亲的自豪和骄傲可以永远地维持着,而我的回家,似乎是给他们的骄傲在不断地加上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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