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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不可信的主保圣人

英格兰的主保圣人圣乔治是英格兰人

目前尚不确定历史上有圣乔治(St George)其人。根据亨利·萨默森(Henry Summerson)在《牛津国家人物传记大辞典》撰写的词条,“无法确定历史上有圣乔治其人”。《大英百科全书》也说,“无法确定圣乔治的生平事迹和所作所为”。尽管这样,或者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圣乔治十分神秘,但是他的传奇形象还是留在了人们的心中。

《牛津圣人词典》(Oxford Dictionary of Saints)认为,“圣乔治有可能是个士兵,但是这一点也无法确定”。萨默森指出,浩兰(Hauran)——今叙利亚——的沙卡镇(Shaqqa)有一块4世纪的碑文,纪念“圣洁的殉教者圣乔治以及与他一起殉教的其他圣人”。他同时也认为,圣乔治有可能是一位基督徒,于公元303年被戴克里先皇帝迫害。

公元7或8世纪,乔治之名在英格兰广为人知。盎格鲁-撒克逊作家埃尔弗里克(Aelfric)在《埃尔弗里克圣人列传》(Aelfric's Lives of the Saints)一书中称,地中海地区流传着关于这位勇士圣人的真实生平,但是比较简短。埃尔弗里克写道,乔治是“卡帕多西亚(Cappadocia)地区一位富有的贵族,受到残酷的皇帝的统治”。埃尔弗里克的描写生动形象,他写道,乔治被下毒却没能被毒死、被绑到车轮上却没能被拖死、被投入沸腾的铅水中却没能被煮死,所以邪恶的皇帝最后下令斩首处死了乔治。不过,这位皇帝的下场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皇帝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天降大火,把皇帝烧死了……皇帝还未回到府邸,就先行去了地狱”。

(在未被斩首之前)有着金刚不坏之身的乔治在地中海东部地区的名声大噪。根据萨默森的说法,欧洲人觉得这个故事有点夸张,罗马教会则宣告尽管乔治的义举值得赞赏,但是“只有上帝知道他做了什么”。

13世纪时,编年史家雅各·德·佛拉金在撰写《黄金传奇》(Golden Legend)时写道,乔治屠龙解救下了一位利比亚国王的女儿。乔治“杀死了龙,狠狠打了一下它的头”,所有人随后马上接受了洗礼。但是,龙是一种神秘生物,所以人们比较怀疑这个故事的准确性。

根据《大英百科全书》的内容,14世纪早期,国王爱德华三世(King Edward III)“任命乔治为新成立的嘉德骑士团(Order of the Garter)的主保圣人”,因此乔治也成为了英格兰的主保圣人。15世纪时,每个教堂都开始争抢这位勇士圣人的遗骸。萨默森说,“约克郡东赖丁(East Riding)的一个小奥古斯丁修道院称该院存放有圣乔治的一只手臂遗骨”。诺福克郡(Norfolk)诺威奇大教堂(Norwich Cathedral)的一座同业公会小教堂(Guild Chapel)称该教堂存放着另一只手臂遗骨。当然,我们不能忘了伯克郡温莎(Windsor)城堡的圣乔治教堂也说这里存放着圣乔治的手臂遗骨。费尔南多(Fernando)和焦亚·兰齐(Gioia Lanzi)在《圣人与其符号》(Saints and Their Symbols)一书中写道,圣乔治除了是英格兰的主保圣人,也是童子军、瘟疫和梅毒的主保圣人。圣乔治的确是个多面手,但是却并不是真正的英格兰人。

爱尔兰的主保圣人圣帕特里克是爱尔兰人

生活于公元5世纪的圣帕特里克(St Patrick)是英国人。圣帕特里克在其自传《忏悔录》(Confession)一书中说,他“出生于班拿文(Bannavem)的塔布尼亚(Taburniae)”。班拿文是地名,塔布尼亚有可能指的是塔布尼亚部落。克莱尔·斯坦克里夫(Claire Stancliffe)为《牛津国家人物传记大辞典》所提供的词条认为,帕特里克“出生的村庄有可能位于英国西南部,或者是距离切斯特(Chester)港口和索尔威湾(Solway Firth)不远的地方”。《大英百科全书》也认为帕特里克出生于“英国一个信仰天主教的地区”,《天主教百科全书》认为帕特里克有可能是苏格兰人,来自“登巴顿(Dumbarton)附近的基尔帕特里克(Kilpatrick)”。

圣帕特里克说,当他“大约16岁的时候”,他“和数千人一起被绑架到爱尔兰”。《天主教百科全书》称,“帕特里克的父亲卡尔普尔尼乌斯(Calpurnius)是当地的一位教会执事和一名小官。一伙儿爱尔兰袭击者袭击了卡尔普尔尼乌斯的住所,帕特里克被绑架到爱尔兰沦为奴隶。在爱尔兰,帕特里克成了一名牧人,过了6年惨淡的日子,随后坚定地信仰了天主教”。斯坦克里夫认为,帕特里克最后有可能流落在了“梅奥郡(County Mayo)基拉拉湾(Killala Bay)附近的一个农场上”。

帕特里克试着碰碰运气,希望可以坐上过往的船只逃跑。“几年之后,我和我的亲属们又相见了,他们把我当作他们自己的儿子,还说我经历了这么多苦难,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他们了。”但是,他听到了要他重新回到爱尔兰的召唤:“我们祈求你,神圣的青年,请你回来,请你回到我们之中。”他回应了这个召唤,回到爱尔兰传教,几乎所有的爱尔兰人都皈依了基督教。

圣帕特里克除了是爱尔兰的主保圣人,据说他还帮助爱尔兰摆脱了蛇这种动物。《牛津简明基督教会词典》写道,“圣帕特里克站在山上……举起一根棍棒,赶着这群滑行动物向大海滑去,从此爱尔兰再也没有蛇出现”。该书证实直到今日“爱尔兰都没有蛇”,但是也承认“爱尔兰其实从未有过蛇”。洛厄尔·阿克曼博士(Dr Lowell Ackerman)在《爬行动物生物学、饲养学和医疗卫生》(The Biology,Husbandry and Health Care of Reptiles)一书中表示,所有的蛇“都在上一次大冰期时代(Great Ice Age)灭绝了,直到爱尔兰从欧洲大陆分离之后,蛇才重新繁殖起来”。

托马斯·贝克特英文名字的正确拼法为Thomas à Becket。

被国王亨利二世(King Henry II)称为“胡闹的教士(turbulent priest)”的托马斯·贝克特出生于伦敦一个商人家庭,曾先后担任大法官和大主教一职。亨利二世与贝克特曾是十分要好的朋友,但后来二人心生嫌隙。一次,亨利二世未经细想就喊道:“谁能帮我摆脱这个胡闹的教士吗?”国王的手下见状就冲到贝克特的教堂里,用棍棒残忍地把贝克特杀害了。12世纪的修道士爱德华·格里姆(Edward Grim)为了保护贝克特而手臂受伤。他于1180年写成《圣托马斯生平》(Life of Saint Thomas)一书。该书写道,国王真正说的是:“我在自己的朝堂上培养和提携了如此卑鄙的寄生虫和叛徒,竟然让身为国王的自己被出身如此卑贱的教士污蔑!”这样听来,国王所说的更像是普通的哀叹之词,而不是要求进行血腥报复的命令。

杀人者有可能从未想过要把贝克特杀死。威廉·霍尔登·赫顿(William Holden Hutton)在其19世纪写成的《坎特伯雷的圣托马斯》(St Thomas of Canterbury)一书中写道,这群杀人者事后承认说,他们拽着他,“有可能是想在教堂外把他杀了,或者是把他带到监狱里”。但是,贝克特“不为他们的威胁所动”,直至最后惨死。

至于贝克特姓氏的英文正确拼法为à Becket还是Becket,有人认为应该是à Becket,后来当代的学者将他的姓氏拼写做了简化,简化成了Becket。但是,H.斯诺·登沃德(H.Snowden Ward)在《坎特伯雷朝圣》(Canterbury Pilgrimages)一书中说道,“没有与贝克特同时代的证据证明à Becket是其姓氏的正确拼法”。他说,“贝克特父亲名叫吉尔伯特·贝克特(Gilbert Becket),其姓氏的拼法为Becket或Beket……吉尔伯特·贝克特的父亲来自法国鲁昂(Rouen),是来英国定居的诺曼移民者”。弗兰克·巴洛(Frank Barlow)在《托马斯·贝克特》(Thomas Becket)一书中也写道,“托马斯的爸爸吉尔伯特是法国诺曼人”,并认为“Beket”有可能是法语“bec”的昵称,一般指的是“鸟嘴(beak)”,但在诺曼地区也有“小河(beck)”或“小溪(brook)”的含义。

另外,巴洛还认为“没有证据表明吉尔伯特的儿子曾用过贝克特这个姓氏”,并补充说,“人们在使用这个名字的时候,有可能是为了嘲笑他出身不高贵”。他认为,贝克特“离开出生地后,就称自己为伦敦的托马斯(Thomas of London),一直到他在教堂担任要职后才又改成了贝克特”。F.唐纳德·洛根(F.Donald Logan)在《中世纪教会史》(A History of the Church in the Middle Ages)一书中认可了巴洛的观点。该书写道,“当时只有三个称他为贝克特的记录。人们一般称他为伦敦的托马斯,托马斯大法官或托马斯大主教”。

巴洛认为,“宗教改革后,有可能是为了模仿托马斯·肯皮斯[1](Thomas à Kempis)的名字”,才在Becket前加上“à”字母的。洛根也认为“à Becket”是“后来的模仿之作”。1

这样看来,圣人托马斯本来就姓Becket,只是后来被人为加上了一个颇有神秘色彩的字母“à”,而这一加就是几百年,而现在人们采用Becket这种拼法,只不过是使用最开始的拼法罢了。

亚历山大的圣凯瑟琳因磔轮之刑而殉教

我曾经问过我的母亲为什么轮转烟火要起名为凯瑟琳之轮(Catherine wheel),我的母亲告诉我因为圣凯瑟琳就是因车轮而殉教的。所以,我一直以为圣凯瑟琳是被绑到一个巨大的烟火上殉教的:这种殉教方法虽然十分痛苦,但的确是升入天堂的一种很壮观的方式。

据说,圣凯瑟琳生活于公元4世纪。《大英百科全书》说,有名的圣女贞德(Joan of Arc)称“凯瑟琳就是其中一位与自己讲话的神仙”。但是,大卫·休·法默(David Hugh Farmer)在《牛津圣人词典》一书中表示,“古代没有祭拜圣凯瑟琳的仪式,殉教史也没有关于她的早期记录,也没有以她为主题的早期艺术作品”。《大英百科全书》指出,“9世纪之前,凯瑟琳的名字没有被提起过,也无法确定她是否确实存在过”。《天主教百科全书》引用了18世纪本笃会的多姆·笛福瑞斯(Dom Deforis)的看法,说许多与圣凯瑟琳有关的故事“都是假的”。《大英百科全书》也补充说,“1969年,教会从其日历上移除了纪念圣凯瑟琳的节日”。法默说,“祭拜圣凯瑟琳的仪式起源于9世纪的西奈山(Mount Sinai)”,据说,在圣凯瑟琳殉教后,天使们把她的遗体带到了那里。

圣凯瑟琳甚至不是因为磔轮之刑而殉教的。根据传说,18岁的凯瑟琳向罗马皇帝马克森提乌斯(Maxentius)控诉他迫害基督徒的行为。马克森提乌斯尝试让凯瑟琳皈依罗马教廷。根据某些版本的说法,已经娶妻的马克森提乌斯还试着让凯瑟琳嫁给他。凯瑟琳不仅没有皈依罗马教廷,还说服一些马克森提乌斯的学者信仰了基督教。据说,凯瑟琳也成功地令皇后皈依了基督教。马克森提乌斯下令用磔轮之刑处决凯瑟琳,并为此特意设计了一个尖刺轮。迈克尔·拉塞尔(Michael Russell)所写的《烟花化学》(The Chemistry of Fireworks)一书证实,这种刑罚道具就是轮转烟火“凯瑟琳之轮”的原型。

但是,《天主教百科全书》写道,“凯瑟琳一碰到轮子,轮子就神奇般地坏了”。法默也认为“这个轮子爆裂开来,伤到了周围的人”。米开朗基罗绘于西斯廷教堂的《最后的审判》(Last Judgement)一画中,凯瑟琳四肢发达,手里挥舞着一片断了的尖刺轮。原画中的凯瑟琳是赤裸身体的。但是。1559年,教皇保禄四世(Pope Paul IV)与昵称为“画裤子的(The Breeches Maker)”丹尼尔·达·伏尔特拉(Daniele da Volterra)签订合约,要求为凯瑟琳画上一条绿色裙子。马克森提乌斯一心要处死坦率的凯瑟琳,所以“凯瑟琳最后被斩首”。

14世纪时,凯瑟琳之轮形状的胸针在女性之间十分流行。即便是现在,你也可以买到这样的胸针,上面有看起来杀气腾腾的尖条。多么吸引人的首饰啊。

注释:

[1]托马斯·肯皮斯是文艺复兴时期的德国宗教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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