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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国王起航

尤斯塔斯之所以看上去如此邋遢(吉尔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主要是由于周围的事物过于壮丽。接下来,容我先描述下这儿。

透过群山之间的缝隙,吉尔朝里望去,落日的余晖在地平线上洒落一地。草地的尽头,风向标在霞光中闪闪发光,远处矗立着一座城堡,上面有很多角塔和塔楼,吉尔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城堡。城堡附近有一个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码头,码头上停靠着一艘轮船:那是一艘高高的船,船首、船尾高高翘起,上面漆成了金色和深红色;桅杆上飘扬着一面大旗,甲板上也有许多旗帜在迎风招展,船舷上镶着一排银光闪闪的盾形徽章。码头上有一条跳板连着那艘船,跳板的那头,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准备登船。他身披一件华丽的猩红色斗篷,斗篷没系上,露出了里面银色的铠甲,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金色的皇冠,那雪白如羊毛的长胡须,几乎垂到了腰部。他笔直地站在那儿,伸出一只手搭在另一位看上去比他年轻、衣着同样华丽的贵族肩上。不难看出,那位贵族也已经上了年纪,而且看上去很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似的,他的双眼泪汪汪的。

趁着还没登船,国王不停地朝着他的子民们说着什么。没多久,在他面前出现了一张装了轮子的椅子,套在一头小毛驴身上,这头驴比猎犬大不了多少。椅子上坐着一位胖乎乎的小矮人,他的衣服和国王一般华丽,不过由于他的体形较胖,又弓起身子坐在了一堆软垫上,效果也就截然相反了。这位小矮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堆皮毛、丝绸和天鹅绒。他和国王的年纪相仿,不过看上去却比国王精神,而且眼神非常敏锐。他的那个光秃秃的脑袋,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如同一颗硕大的台球。

后方站着半圈人,从他们各自的着装和盔甲,吉尔一下就判断出那些人正是国王的侍卫。不过,与其说他们像一群人,倒不如说更像是个花坛。然而,真正让吉尔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的却是那些人,如果“人”这个字眼没用错的话。那些人当中只有五分之一是人类,其余的都是在我们的世界中闻所未闻的生物,吉尔只认出了羊怪、树精、人头马,因为她曾经看过他们的图片。其他的还有些小矮人,以及许多吉尔非常熟识的动物:熊、獾(huān)、鼹(yǎn)鼠、豹子、老鼠以及各种各样的鸟类。即便如此,这些动物和吉尔在英国见到的那些同名同姓的动物还是长得很不一样,有些动物长得大多了——就拿老鼠举个例子,他们用后腿直立站起时身高超过了两英尺。除了形体上的差异之外,其他方面也是迥然不同,这点从他们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们可以像你一样说话、思考。

“天哪!”吉尔心想,“看来这些事物都是千真万确存在的。”不过下一秒她又补充说道:“不知道他们友善吗?”因为就在刚才,她注意到了,在人群的外围,有一两个巨人,还有几个她根本叫不出名字的人。

此时,吉尔的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阿斯兰和那些提示,而在这之前吉尔已经将它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尤斯塔斯!”吉尔一把抓住尤斯塔斯的手,悄悄说道,“尤斯塔斯,快!看看这儿,有没有你认识的人?”

“你终于还是出现了,吉尔。”尤斯塔斯不悦地说道,“嘘,别吵,保持安静,好吗?我想听一下他们在唱什么。”

“别傻了,”吉尔说道,“我们没时间可以浪费了,你快看看,这儿有没有你的熟人?要是有的话,你现在必须马上过去和他打个招呼。”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尤斯塔斯说道。

“是阿斯兰——那头狮子,他要求你必须这么做的。”吉尔一脸绝望地说道,“我之前见过他了。”

“哦,是吗?你见过他了?真的吗?他说什么了?”

“阿斯兰说,你在纳尼亚王国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的老朋友,你必须立刻上前跟他打个招呼。”

“可是,这儿的人我一个也没见过,而且,你要不说的话,我还不知道这儿就是纳尼亚王国。”

“之前你不是说你曾经来过这儿吗?”吉尔问道。

“呃,你记错了。”

“行了,我也希望是我记错了,不过你之前告诉我说……”

“看在老天的分上,打住,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快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国王正在跟那个小矮人讲话,不过吉尔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她只能依稀辨认出小矮人没有开口,只是时不时地点头或摇头。接着国王提高了嗓门,朝着全体臣民讲话。不过他的声音苍老得近乎沙哑,吉尔根本无法听懂他的讲话——尤其在谈到那些她闻所未闻的人名和地名时。说完那番话之后,国王弯下腰亲吻了一下小矮人的双颊,接着站直身子,举起右手做了个祈福的手势,接着缓缓地迈着虚弱的步伐,走上跳板登上了轮船。那群侍臣们似乎都被国王的离别感动了,纷纷拿出了手帕擦拭泪水,一时间到处都是啜泣声。跳板放下了,船尾传来了号角声,这艘轮船慢慢驶离了码头。(其实它是由一艘划艇拖走的,不过吉尔没注意到。)

“现在……”尤斯塔斯说道。还没等他继续往下说,一个巨大的白白的东西从空中滑翔了下来,停在了他脚边。吉尔起先还以为是只风筝,等他站稳之后吉尔定睛一看,原来是只白色的猫头鹰。不过,他的体形实在巨大,站在那儿足足有一个体形高大的小矮人那么高。

这只猫头鹰眨了几下眼睛,仿佛近视般地盯着吉尔他们看,接着把脑袋稍稍撇向一边,以一种温柔的声音说道:“嗒——呼,嗒——呼!你们俩是谁?”

“我叫尤斯塔斯,这是波尔。”尤斯塔斯回答道,“你能告诉我们这是在哪儿吗?”

“这里是纳尼亚,国王的凯尔帕拉维尔城堡。”

“刚才乘船离开的那个人就是国王吗?”

“没错,说得对极了!”猫头鹰一边摇头,一边伤心地说道,“不过,你们到底是谁?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魔法,刚才我见到你们是飞过来的。当时大家都在关注着国王的离去,没人注意到你们。不过我看到了,刚才碰巧被我发现了,你们是飞过来的。”

“是阿斯兰把我们送到这儿来的。”尤斯塔斯悄悄回答道。

“嗒——呼,嗒——呼!”猫头鹰扑扇着翅膀叫道,“等等,你慢慢说,我有点接受不了了,现在太阳还没下山,我要等天完全黑下来头脑才清醒。”

“我们到这儿来是来找失踪的王子的。”吉尔在一旁等得心急,急急地插嘴道。

“这可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事儿。”尤斯塔斯说道,“什么王子?”

“你们最好还是立刻过来和摄政王谈谈吧。”猫头鹰说道,“喏,就是他,坐在驴车上的那个人,小矮人杜鲁普金。”猫头鹰转过身去,一边带路一边嘀咕道,“呼——!嗒——呼!看来天还是太早了,我怎么还是没弄明白。”

“请问国王叫什么名字?”尤斯塔斯问道。

“凯斯宾十世。”猫头鹰回答道。吉尔很纳闷尤斯塔斯在听到这名字后突然神色大变。吉尔还从未见过尤斯塔斯如此悲伤的神情。她还没来得及问个明白,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小矮人面前,此刻小矮人正驾驶着驴车准备回城堡。原本拥在一起的侍臣们也各自散开,三两成群地朝着城堡走去,仿佛刚看完一场比赛似的。

“嗒——呼!啊——咳,摄政王。”猫头鹰贴在小矮人的耳边说道。

“我说,那是什么?”小矮人发问道。

“两个陌生人,主人。”猫头鹰回答道。

“两个骑兵,这是什么意思?”小矮人说道,“我只看到了两个肮脏不堪的人类的孩子,他们来这儿干吗?”

“我叫吉尔。”吉尔边说边往前走去,似乎拼命想解释他们此行的重要目的。

“这个女孩叫吉尔。”猫头鹰大声说道。

“什么?”小矮人问道,“什么几个?什么东西几个?”

“这儿只有一个女孩,主人。”猫头鹰回答道,“她的名字叫吉尔。”

“说得大声点,大声点!”小矮人喊道,“别站得那么远,嗡嗡嗡的声音细得连蚊子都听不到。你刚刚说什么东西几个?”

“不是几个。”猫头鹰吼道。

“谁?”

“没有谁。”

“好吧,好吧,你用不着大吼大叫,我的耳朵还没那么聋。”

“你最好还是跟他说我叫尤斯塔斯好了。”尤斯塔斯说道。

“这个男孩叫尤斯塔斯,主人。”猫头鹰扯着嗓子大声说道。

“由着他死?”小矮人有点被激怒了,懊恼地说道,“你敢说他没用?那他为什么要被带到这里来?”

“我说的不是由着他死,”猫头鹰说道,“是尤斯塔斯!”

“他曾经是?我真是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格里姆费瑟,在我年轻时,这个国家里有很多真正会开口说话的飞鸟走兽。那才真正叫开口说话,完全不是现在这种含含糊糊的嘟囔声。我可真是受不了这个了,一刻都受不了了,乌拉诺斯,请把我的助听器……”

一直静静地站在小矮人身边的羊怪递给了他一个银色的听筒,一只貌似蛇形乐器的东西。戴上这东西之后,那根管子仿佛缠在小矮人脖子上似的。趁着小矮人在调试听筒,格里姆费瑟悄悄地对孩子们说道:“好了,现在我的大脑终于好使点了,千万不要说起任何有关失踪的王子的事情,我以后再跟你们解释。记住,说这件事对你们一点好处都没有,一点都没,嗒——呼!”

“现在,”小矮人开口道,“如果你们有什么想说的,格里姆费瑟,那就说吧,深呼吸一下,尽量说慢点。”

尽管小矮人偶尔咔咔地咳嗽几声,但在孩子们的帮助下,格里姆费瑟总算把事情解释清楚了:这两个陌生人是阿斯兰送来访问纳尼亚王国的。听到这之后,小矮人迅速抬起头瞥了眼他们。

“你是说,是那头狮子亲自送他们过来的?”他问道,“是从那个……世界尽头以外的那个地方过来的,对吧?”

“是的,主人。”尤斯塔斯大声回答道。

“原来是亚当之子,夏娃之女。”小矮人说道。实验学校里的学生从未听过亚当、夏娃,因此吉尔和尤斯塔斯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一问题,不过小矮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好吧,我亲爱的孩子们,”小矮人拉起两个孩子的手,稍稍低下了脑袋说道,“非常欢迎你们来这儿,要是我可怜的国王大人此刻并不急着赶去七岛的话,他肯定也会热情欢迎你们的。你们能让他想起他年轻那会儿,他肯定能在顷刻之间就恢复年轻的活力。现在就快吃晚餐了,明天早上再把你们的计划详细告诉我吧。格里姆费瑟,去挑两个卧室,几件合适的衣服,还有些必需品给这两位客人。记住,要以贵宾的规格好好款待他们。格里姆费瑟,把你的耳朵凑过来……”

只见小矮人把嘴巴凑到猫头鹰耳边,很明显,他们不想旁人听到。不过,耳聋的人无法准确把握音量,因此两个孩子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小矮人的谈话:“让他们好好梳洗一番。”

说完这些,小矮人轻拍了下毛驴,小毛驴以一种中速的步子,朝着城堡的方向前进,羊怪、猫头鹰和两个孩子,则以一种较慢的速度跟在后面。此时太阳已经下山,天空中也已有丝丝凉意。

他们一行人穿过草地,接着又穿过一片果园,来到了凯尔帕拉维尔城堡的北大门。大门敞开着,往里望去,可见一个长满青草的院子。再看他们右侧大殿的窗户,隐约可见有灯光照出,再笔直往前,则是几栋更为复杂的建筑物。猫头鹰领着他们进入了一栋楼,然后吩咐一个长相讨人喜欢的人来照顾吉尔他俩。这人长得和吉尔差不多高,瘦瘦的,不过别看她长得比吉尔瘦多了,事实上她已经成年,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里面隐约可见头皮,身段如杨柳般优雅。她将吉尔带到了其中一个塔楼,那里有个圆形的房间,地板上有个小小的浴缸,壁炉里正烧着一种很好闻的柴火,拱形屋顶上的一根银链子上垂着一盏灯。窗户朝西开着,一直可以看到神秘的纳尼亚王国,吉尔发现落日的余晖依旧在遥远的山峰间若隐若现,这让吉尔对于接下来的冒险经历忍不住有些期待,她觉得现在一切都才刚开始。

等吉尔洗完澡,梳洗过头发,换上早已为她准备好的衣服,她完全变成了一个外貌清爽、身上散发着香味、声音动听的干净小孩。正当吉尔准备走到窗口去看看这个充满新奇感的世界时,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打断了她。

“请进。”吉尔说道。进来的是尤斯塔斯,他也已经沐浴完毕,换上了纳尼亚王国的华丽服饰,不过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高兴的神情。

“哦,原来你在这儿呀。”尤斯塔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找了你很久。”

“你现在不是已经找到我了,”吉尔回答道,“我说,尤斯塔斯,这一切可真是太刺激,太美妙了,简直没法用语言来形容。”此时此刻,吉尔已经完全将那提示和失踪的王子抛在脑后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尤斯塔斯说道。稍稍停顿了一下后,他又接着说道:“我以上帝的名字起誓,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我们从未来到这儿。”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再也受不了了,”尤斯塔斯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凯斯宾国王?就是你见过的那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这又是为什么?那个老人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哦,你不会明白的,你根本无法感受我的体会。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个世界的时间和我们那个世界的时间是不同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在这儿逗留的时间,不会占用你在那个世界的任何时间,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无论我们在这个世界逗留多久,等我们回到实验学校时,时间依然是我们离开那一刻。”

“你这玩笑可开大了。”

“哦,住口,不要打断我的话。等你回到英国,回到我们的那个世界,你不会知道你在这儿逗留了多久,也许我们那个世界里的一年相当于纳尼亚王国的好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佩文斯兄妹之前就跟我说过这个的,该死的,我真是傻透了,居然忘了这点。现在看来,距离我上次来纳尼亚王国,已经过去了70年,现在你明白了吧?这次我回来,发现凯斯宾已经变成了一个很老很老的老头了。”

“你是说,那个国王是你的一个老朋友?”吉尔脱口而出道,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丝可怕的念头。

“我觉得应该就是他,没错。”尤斯塔斯痛苦地说道,“他是我的一个小伙伴,上次见到他时,他比我大不了几岁。现在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再想起那个清晨和他一起占领孤岛,还有和海蛇斗争的那情景,天哪,这真是太可怕了。我宁愿回来发现他已经过世了,也好过现在这样。”

“快住口!”吉尔不耐烦地说道,“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第一个提示已经被我们弄砸了。”尤斯塔斯当然不明白她说的意思,于是吉尔把和阿斯兰的谈话以及那四个提示还有寻找失踪的王子的任务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尤斯塔斯。

“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吉尔神情紧张地说道,“你之前的确见到了一位老朋友,正如阿斯兰要求的那样,原本你该立刻上去和他打招呼,不过你却没去。现在好了,下面的事情全都乱套了。”

“我又不知道这回事。”尤斯塔斯辩解道。

“要是当时我在向你解释的时候你能认真听,现在我们也就没事了。”吉尔说道。

“没错,要不是你自以为是地站在悬崖边卖弄,还差点害死我,没错,我说的就是害我,害我害我害我,我们就能一块儿来到这儿,那我们俩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真的就是你见到的第一个人吗?”吉尔问道,“你肯定比我早几个小时就到这儿了吧,你确定在他之前没见过其他任何人?”

“我也就比你早到了一分钟而已!”尤斯塔斯吼道,“早知道这样的话,阿斯兰在吹你的时候应该吹得比我快些的,这样我们就能同时到这儿了!”

“尤斯塔斯,你用得着大吼大叫吗?”吉尔回道,“快听,什么声音?”

城堡内响起了用晚餐的铃声,一场即将升级的唇枪舌剑顷刻之间戛然而止了,他们俩都觉得饿了。

晚餐在城堡宏伟的大厅内进行,丰盛的程度是吉尔和尤斯塔斯从未见过的。尽管尤斯塔斯曾经来过纳尼亚王国,但当时他都是在海边,因此对于纳尼亚王国陆地上的华丽景象和盛情款待一无所知。屋顶上挂着许多旗帜,每上一道菜,都要鸣鼓吹角。那里有令你垂涎欲滴的美味汤,还有他们称为帕文德的鱼,鹿肉、孔雀肉、各种馅饼、冰激凌、果冻、水果、坚果,以及各式葡萄酒和果汁。尤斯塔斯喝了很多说不上名的饮料。用餐结束后,上来一位瞎眼的诗人,开始讲述动人的老故事《能言马和男孩》,这故事讲的是科林王子、阿拉维斯以及一匹叫布里的马的奇遇。故事发生在纳尼亚王国和卡罗门的交界处,那时候还是彼得统领凯尔帕拉维尔皇宫的鼎盛时期。(虽然这故事非常值得一说,不过由于篇幅有限,我就不一一细说了。)

在大家摇晃着脑袋打着呵欠纷纷上楼回房睡觉之际,吉尔说道:“我敢打赌,今晚我们肯定能睡个好觉。”这一天过得可真充实,对他们来说,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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