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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丛林下的冰河(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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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县火车站只售无座的站票。这条线路大大超载,我站了几个钟头才抢到座。

夜晚火车上通宵开着刺眼的日光灯,清晨6点起广播就开始用费翔程琳姜昆刘伟轮番轰炸,人们在遍地垃圾堆上甩扑克,吸烈烟,小孩子在坑坑洼洼的麻袋上撒尿,和袋里不知何物发生化学反应,臊气浓得像一座化工车间。一个京油子一路没停嘴,除了损西北老土就是吹林彪当年的战绩,直到一个红脸穿白绸衫的万元户掏腰包给半个车厢的人买了烧鸡,才把京油子的嘴封住了半小时。

我也吃了烧鸡,还有沿途上车来提篮串卖的菜包子,麻糖,高粱饴,煮鸡蛋,鸡蛋糕……

回到家竟大吐大泻,发了几天烧。妈妈每小时换一块湿毛巾把它按在我脑门上,逼我卧床,喝口莲子赤豆粥。背回的一布袋瓜也因此被打成“特嫌”,披枷戴锁竖在阳台上暴晒,等我终于好透了,解开袋口一望,只见一个个干腮瘪肚,不胜酷刑。我叹口气,它们跟我走这一趟不易,我至少得给它们个囫囵身子的死。

于是扎牢口袋,把哥几个一总丢进了垃圾道。不料随即听到楼下轰隆一声巨响。

我从阳台上伸出头去看,只见一口袋瓜从垃圾口冲出几米远,那扇歪斜了多少年的缺一颗螺钉的小铁门,终于被我那怒气冲天的瓜们彻底干掉了。

到底是俄国种。

瓜弹事件之后,居委会的吴老太吭哧吭哧爬到五层楼上来,当着双亲的面,对我这个准洋博士很撇下几句微词。父母本来对那袋瓜如临大敌,现在却转而对我“美国式”的浪费痛心疾首。

某日,家里来了一位父亲的老战友,我知趣地躲到里间,让他们畅怀忆旧。

自己平躺在床上,戴了耳机听Bob Dylan那些粗哑动人的歌。老战友屁股很沉,后来被留了饭。我自然也给叫出去陪饭。席间,老战友不大理会我,我亦觉得很自然,三下五除二塞饱肚子,到厨房帮母亲收拾。

不料老战友一走,我便遭到父母大肆讨伐。中心问题是整个晚上我的肩膀几乎全露在外面,上头只搭着两根细带子。

“穿着背心见客……”母亲哀叹着。

我实在见不得人,见了人就让他们没法见人。运了运气,我准备道个歉,忍了。结果冲口来了这么一句:“Leave me alone!!”

父母的眼睛全都睁圆了,从里面流出滔滔的问号惊叹号。?!?!?!???!!!

我掉转身走了,走进我自己的卧室,随手想插门,却醒悟到这门没有插销。咬牙切齿地想:他们要进来,我就打开窗户跳下去。

他们后来果真推门进来了,可我没有跳楼。我跳上飞机,回了美国。

24

我重新找了一所公寓房,两卧一厅,有树有草。头一个月没找室友,想好好自在一下。

我开着Toyota在小城里兜风。有时为了瞬间的突发奇想,会驱车跑几十迈,到城郊小店去吃顿墨西哥快餐。有时去校体育馆游晚泳,独自占条泳道,一口气潜几十个来回不歇气。上来后还要冲老长一个热水澡,用大毛巾擦干全身,然后换上一身宽松柔软的夏布裙衫。我酷爱那种涤荡一身尘垢后的轻飘感。记得大学时代的一个冬季,比我大十多岁的一位同屋曾向我抱怨,说棉袄棉裤太沉重,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当时我只觉得怪可笑的。现在才开始明白负重原来有各种形式。

昔日的朋友寥若晨星。西蒙和丽撒早已不在小城,彼得和一个女友同居去了。我晚上独自一人去泡了几回格林酒吧,坐在角落里呷着啤酒看体育录像。今年的橄榄球大赛狂野之极,两个队的教练竟然大打出手,而且中间休息音乐表演前一家伙发放了上千个画着美国国旗图案的气球。酒吧小乐队奏带劲的曲子时,我也下池去抒发一番,舞伴多是偶遇到的夹生朋友。往往走火入魔,舞得大汗淋漓,仿佛要以毒攻毒,“克”掉整整一夏天的郁积。

我从不带人回家来坐。因为家具还没弄齐,房间愈显得大而空。我暂且睡在一张地板中央的双人床垫上。床垫软极了,我还有两只蓬蓬松的大枕头。一个人,可以睡得极为惬意。干脆连睡衣也不穿,将四肢伸得开开的,呈大字,双眼蒙眬地望着天花板上的一抹月光,聆听四下里的风声虫鸣,想象自己是睡在几千年前崇山峻岭中的一顶小帐篷里——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有片刻身心似乎悠悠地超越了时空,步入一片永恒的旷野。不禁想到,或许庄子的“吾丧我”,便指的是这种赤条条无牵挂的时刻和意境?

可第二天清晨醒转来,我的睡姿永远是侧身蜷体,怀中紧抱着一只枕头。微微发胀的头颅证明夜间肯定做了不少乱梦,而且是不那么轻松的梦。但这些梦竟如千年的古船,顽固地沉淀在潜意识层里,拒绝上升。

25

巴斯克伦不久也从印度回来了。

他已是正式的博士,经过一番寻职的周折,终于有一天,他碰到我,说他找到教职了。

我祝贺他,问是哪个大学。他说是美国南部一个小地方小大学。不太理想,可他决定去,因为这毕竟是个通向Tenure的教职。

“这么说,你可能要在那儿落户喽?”

巴斯克伦点点头说:“很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好像松了口气,但毫不兴奋。全无一个即将开始新生活的人的那股踊跃活力与紧张期待。我疑心他还没有从离婚和离开女儿的震动中全恢复过来。

我说:“你走前我请你吃饭。”

他踌躇了一下:“谢谢你,不过怕来不及了,我下周就得去报到,一堆杂事。”

我没坚持。

道别前,我笑着说:“巴斯克伦,我永远忘不了刚来美国时,是你帮我认识了亨利·詹姆斯。”

巴斯克伦也笑了:“是呵,那时候你多年轻多天真!讲到那篇故事的结尾时,我都觉得凉飕飕的,你还那么微笑着说:多聪明的结尾!不瞒你说,当时我心里想:这个女孩子永远都长不大。”他又笑了笑,这回却明显地有些不一样,“可现在你也长大啦。”

我心里非常地受感染。巴斯克伦那双悲哀的眼睛和他的话,重重地压在我心头。

是夜我想着巴斯克伦的话,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我隐约意识到了这番话的某种特殊性,重要性,却苦于一时无法确定它的含义。

蓦地,我记起了詹姆斯那篇小说的结尾。

《丛林中的猛兽》的结尾

梅·巴特拉姆患病死后,约翰·马切尔被她的亲友当作看热闹的人拒之于葬礼的人群之外。他感到悲哀:自己竟被这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亲友挡住了,失去了哀悼他这巨大损失的尊严。

随着梅的死,约翰似乎也对那个他等待了半生的奥秘丧失了信心。他遍游世界各地,期待在旅行中寻回某种精神平衡。但与他和梅不寻常的神交相比,这个世界在他眼中充满庸俗与虚荣。

一年之后,他回到家乡,常去巡访梅的墓地。关于她的记忆似乎是他这平庸孤寂的时日中唯一闪光的点缀。

终于有一天,他在墓地偶遇另一位陌生的哀悼者。他看到这位哀悼者脸上那种悲痛欲绝的表情的一刹那,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对梅的哀悼缺少了什么最基本最深刻的东西。这张悲痛欲绝的脸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一幅融融火焰点燃的大字,告诉他有一样东西他完完全全地错过了,如此荒谬绝伦地错过了。

“正是他失之交臂的东西使这些东西化成一道长长的火光,使它们在内心痛楚的抽动中显示出来。他曾经看到生活的外表,可不懂得他生活内在的含义——如果爱一个女人,爱的是她本身,那么就应该这样来哀悼她。他深信那位陌生人面容的含义就是这些,那位陌生人的面容仍然像点燃的火炬那样闪耀着。”

约翰此刻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那激荡过回响的空虚的生活。石板上梅的名字折磨着他,对他说他错过的就是她。这就是对他全部往事的回答。

在他漫长的等待中,等待本身就是他命运的一部分。战胜厄运的出路是爱梅。要是那样,他就不会虚度此生了。

然而一个人的厄运是永远不会被战胜的。

约翰·马切尔恐惧万分地醒悟到他成了他那个时代里某个特别的代表人物——即人世间任何事情都落不到他身上的人。

这便是他的厄运,他的突变,是丛林中那只巨大的猛兽。

关于这个结尾的记忆,使我的心猛然抽搐起来。好像一长串无法破译的密码突然间真相大白,命运之手终于叩响了我的门。

詹姆斯的故事为我的生活提供了一个无比残酷的启示。

当年我轻而易举地辞别了D,深信若无冥冥之志,安有昭昭之功,满脑子想入非非地跑到美国来寻找我的伟大发现。

岁月如流,我究竟发现了什么呢?

我又想起巴斯克伦那句话:找到的就已不是你所要找的。

而在我埋头“找”的时候,却绝没意识到我其实正与一长串的宝贵东西失之交臂。

或许,最大的损失就是D。如果我当年真正听懂了D临别时的预言:“也许不会再有那一天了。”或许,这句话是D对我的最后一次挽留。倘如此,我应该坚决地留下来,同D一起去西北。要是那样,一切将会多么不同!也许D会活下来,也许我俩会一同葬身于冰河之下。但无论生还是死,我们俩都将结为一体,我们将真诚相爱,共同地活着。

也就在这一瞬间,D的形象蓦然被熊熊火焰照亮了,我终于明白了苦思已久的关于D的真正含义,也许D本人还活着,仍像奇迹一般出没于西北辽阔的土地上,也许他仍在冰河下静静地漂流,但无论如何,他对于我是永远永远地失落了。因为D不是别的,而正是我生存的某种可能,是我自身的某种理想与精神。

我浑身冰凉,呼吸困难,仿佛活着睡在一座墓地的石板底下。四周空荡黑暗,没有一丝声响和生机。

巴斯克伦那双悲哀的眼睛又浮现在面前,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向我刺来,使我顿感一阵铭心刻骨的疼痛。

我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他那悲哀的沉重恰恰来源于他生存的某种空洞隔膜,某种轻与虚。为此我深受震撼,因为他的悲哀也是我的悲哀,他的未来也是我的未来。

原载《人民文学》1988年第11期

点评

这篇小说是典型的双线小说,两条线索分别是詹姆斯小说《丛林中的野兽》和“我”游荡美国与中国西北的故事,两个故事的扭结点是“错过”。埋头寻找的过程也就是渐渐失去的过程,而只有失去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真正错过的是什么,那些最美好、最珍贵的都已经永远失去。小说的题目也是《丛林中的野兽》与D丧生之地的冰河的嫁接,暗示这篇小说中两条线索最终将合二为一,两者原本就是互文关系。其实,几个故事、几条线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说中的人物都在埋头寻找,而不管在哪个时间与空间中,生活终将归于平静,归于错过。

小说的叙事风格与故事架构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是全新的,这种两条线索互文的结构在那个时代也是较为新颖的,有欧美小说的明显影响,讲述的却是一个中国女人四处寻找理想爱情与生命意义的经过。或浓或淡、或深或浅、或真或假的爱情都是路途上的风景,不管大西北的D,还是美国小城的捷夫、巴斯克伦,都是注定要遇到又注定要错过的。这就是在文化丛林中的人如同野兽一般的命运。野兽可以有强大的内心,但这种外表上的强大直接的后果就是在丛林中一再错过,终于沦为孤独。异域文化中的野兽一般的人,既强大又孤独。而所谓的意义,就是丛林中野兽般的彷徨与寻找。

(刘永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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