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一切都会恢复如常。
我坚信如果不是父亲后来做的事,父亲、母亲和我的人生都会好起来的。
父亲认为,鉴于他身份尊贵,必须行为高尚,并无其他选择。“虽是孩子做的,”他说,“该负责任的却应该是我。”
“你先等一下,奥拓……”莫里西想警告他些什么。
但是父亲并未理会,他转身跑回家里,冲着母亲、玛丽·胡布勒和其他能听到的人大喊:“该负责的人是我!该责怪的人是我!”
接着来了更多警察。他们倒不是为了逮捕我或者我父亲,甚至不是来审问我们的,只是来向莫里西报告案件进展。他们自然不会在莫里西还未发号施令的情况下做出伤害我们的事。
于是这些警察也听到了父亲的忏悔:“该负责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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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育了两个孩子、手持真空吸尘器的孕妇碰巧会在母亲节做些什么呢?她肯定是在请求能有一颗子弹射中她的眉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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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力克斯因为要去佐治亚州当兵,已经坐上了部队的车,因此这些乐趣他自然是错过了的。多亏了他大义凛然的声线,让他成了那车人的头头。不过相比较父亲和我当时经历的事,费力克斯的事就都是毛毛雨啦。
但是令人吃惊的是,这些年来费力克斯很少评论那个灾难性的母亲节。不过就在我俩搬到海地之后的刚才,他问我:“你知道为什么那个老男人要认罪吗?”
“不知道。”我说。
“这对他来说,是生命中第一次真正的冒险,他要最大化地利用它。终于有点事发生在他身上了,他一定要竭尽所能地让它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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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确实在这部戏中挑起了大梁。他不仅毫无必要地认了罪,还拿着铁锤、铁锹、凿子和我杀鸡用的弯刀,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枪室门口。他自己有把钥匙,但他没用,他把门锁砍下来砸碎了。
所有人都畏怯了,没人敢阻止他。
我觉得如果他把那点罪责都归到我身上,事情是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现在他把罪全揽了过去,而且只属于他,并占据他的余生,而我看起来就和母亲、玛丽·胡布勒、莫里西警长及八个小警员一样,只是一个黯淡又无辜的旁观者。
他用手里的锤子猛敲架子上的枪,虽然没有把所有的枪都砸坏,但至少也被砸弯或者砸凹,而几把旧式枪都被砸碎了。如果那些枪至今完好无损地被我和费力克斯继承了下来,现在能值多少钱?我估计十万美元是有了。
父亲顺着梯子爬上了我最近常去的圆顶塔楼,把它的底座砍了下来。后来马可·马力提莫说,拿着一把那么不合适的小工具做这事本应该是不可能完成的。但父亲却做到了,他使劲一掀,底座便摆脱了没剩几根的破旧绳子,跳着滚下了板岩屋顶,撞倒了风向标,这堆东西全部砸到停在下面车道上的莫里西警长的警车上。
之后,死一般的沉寂。
我和其余的观众都站在枪室楼梯的下面向上看。父亲献给米德兰的这场好戏简直让人毛骨悚然,现在它终于落幕了,男主角就站在我们上方,以蓝天为背景,以春风为伴奏,满脸通红,喘着粗气,但莫名地看起来很满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