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惊疑不定,扭头望向苏魅儿道:“你不是说已经杀了他们吗?”苏魅儿哼道:“以为我和你一样蠢吗,我要的东西还没到手,手中当然得留几个筹码待用喽。”凌寒将火把和手中薄纸片交给白凝霜,自己走到马车前。
马车中果然是凌夫人与凌子轩,凌妇人眼见凌寒,眼泪涌出,哽咽道:“寒儿┈”凌子轩也是表情诧异道:“凌寒,你也还活着┈”苏岭唰的一声放下门帘,顿时将三人隔开,苏云霄声音传来:“怎么样?有没有交换的价值?”白凝霜虚弱无力道:“苏宫主果然好手段!”苏云霄笑道:“师姐过奖了。”
凌寒沉吟未决,半响道:“苏宫主的狡诈和老谋深算让我这小混混害怕。如今你已是和我师父撕破了脸,恕小辈臆测,现在师父重伤在身,以你的心胸,一旦你得到《洗髓经》,第一个要杀的便是武功胜过你的师姐,第二个便是我这个屡次让苏大宫主不顺心的小鬼,剩下的三个一掌一个瞬间了账,我猜的对吗,苏宫主?”
苏云霄笑道:“你倒是个聪明的小鬼,但是聪明的人若是没有强硬的实力,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既然你信不过本宫,那依你说,该这么办才好呢?”凌寒哈哈一笑道:“很简单,你们留下夫人和公子,三个月后只管来拿《洗髓经》,倒时师父和王婆婆的伤都好了,我没有后顾之忧,便给你了。”
苏魅儿喝道:“放屁!三个月你们早就养好了伤,到时还要我们再请来炎阳教吗?”苏云霄道:“魅儿住口。凌寒师侄,本宫说一个折中的方法你看是否可行?”凌寒道:“你说说看。”苏云霄道:“凌夫人凌和公子跟我们回淮北,你可以在此伺候师姐养伤,一个月后,是你带着东西来云霄宫交换,你看这么样?”凌寒回头看向白凝霜,白凝霜此时内息翻腾,只盼苏云霄等人速去,见凌寒看过来,眼中留露是询问之色,缓缓点了点头。
凌寒决然道:“那就这么定了,一个月后我定会带着《洗髓经》前往淮北换回凌夫人和公子,在此期间,还望你能善待他们。”苏云霄跃然道:“那是自然。今天初七,下个月的今天我要是还等不到你,那你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们了。”说完手一挥,淡淡道:“师姐后会有期,师妹告辞了。”当先去了,苏岭拉着马车随后,苏魅儿三人也紧跟着离开忘情谷。
走了一盏茶功夫,苏魅儿不解道:“师父,刚刚这形势,以我们的实力,强抢的话,估计这会已经得手了,为什么要那么麻烦还要等一个月?”苏云霄叹道:“《洗髓经》落在为师手中那是迟早的事。凌寒那小子,资质绝佳,天生的练武之才,再加上聪慧奸猾,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师订立一月之盟,目的只有一个,找机会网罗下他。你们四个也是天纵之才,但都有明显缺陷,天成聪慧但不够沉稳,岭儿沉稳但缺乏毅力,霖儿沉稳但心慈手软,魅儿就不让人放心,聪明、果敢、手段强硬,但太过暴躁。如今天下门派林立,任何门派都不可能只仰仗掌门一人之力鼎立江湖。”
白凝霜丢掉火把,和王婆婆一道冬地一声双双倒地。凌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两人背回房中,自己也已是精疲力竭,双腿灌铅般挪汇厢房,一躺床上便沉沉睡去,不知不觉一觉醒来已是天色大亮,匆匆爬起来来到白凝霜门外,轻轻敲门道:“师父。”白凝霜疲倦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凌寒推门而入,白凝霜盘坐在床上,看起来是一夜没睡,精神依旧萎靡,但相较昨天夜里已是强盛多了。凌寒心中实是内疚万分,歉然道:“师父,都是我连累的您和王婆婆。”白凝霜淡淡道:“这不怪你,一切都是机缘而已。你真的决定要把《洗髓经》交给云霄宫吗?”
凌寒面显忧色道:“弘远大师临终前千托万嘱,让我把《洗髓经》送还与少林寺两堂首座手中,弘远大师宁死不愿此经落到苏魅儿手中,弟子岂可有负重托;但是凌夫人对弟子恩重如山、情若亲母,凌少爷又是凌家独子,苏云霄得不到《洗髓经》,势必不会放过他们,弟子万分为难,不知该怎么办,请师父指点。”白凝霜哼道:“你能肯定苏云霄得到《洗髓经》后一定会放过你们吗?”凌寒顿时无言以对。
白凝霜道:“现在由你自己必须做一个选择,你最后会怎么选?”凌寒瞠目结舌无法言语,脸色涨得通红,蹲到地上双手直揪头发,嘴中不停道:“怎么办?怎么办?”半晌,站起身来,两眼放光道:“师父,您会帮我的,对不对?”白凝霜叹道:“我曾经在祖师灵位前发过誓,今生今世,不会踏出忘情谷半步。”
凌寒脸上血色褪尽,脸色苍白,眼神变得坚毅,决然道:“既然如此,弟子决定了,弟子带着《洗髓经》一月内寻着少林寺门人,托他们交还与少林首座,然后赶到淮北,如实告诉苏云霄,她愿放夫人和少爷便放,不愿放,弟子自尽以谢凌家养育之恩。”白凝霜怒道:“放屁!自古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如今你父母不在,师父便有若双亲,不经为师允许,怎可妄言轻生!”凌寒讷讷无言。
白凝霜淡淡道:“此事并非全无两全之道。”凌寒闻言一惊,旋即大喜,嘭地一声跪倒在白凝霜床前,颤声道:“请师父教诲。”白凝霜道:“《洗髓经》乃少林不传之秘,全天下几乎没人看过,苏云霄自是见所未见,自然不能分辨真伪,既如此,造一份假经书给她,她又如何知道。”凌寒大喜道:“师父说的是,弟子当真愚钝,怎么就没有想到。”白凝霜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苏云霄也算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虽然没见过《洗髓经》,但见识眼光却不会差,武学典籍深浅不会看不出来,要想骗过她,只怕很不容易。”
凌寒道:“弟子全然不懂,只能麻烦师父您老人家亲自操刀了。师父武功远强于苏云霄,唰唰两笔写本秘籍出来,她苏云霄就捡到宝了。”白凝霜翻了个白眼瞪了凌寒一眼嗔道:“少拍马屁。”咳嗽两声,从怀中取出昨夜凌寒付与自己的经书,默念数遍,长叹口气道:“只怕将此经原本付与苏云霄,她也未必有用。”凌寒疑惑道:“怎么了师父?难道是弘远大师匆忙间默写有误吗?”
白凝霜摇摇头道:“弘远大师想来所写并无谬误,只是此经高深莫测,为师半天竟全无头绪,丝毫不明其中所载行功法门。嗯,你是怎么看明白的?”凌寒嘿嘿一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一次看的时候心中似乎有什么地方豁然开朗,以后每次再看,便感觉体内有反应,具体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楚。”
白凝霜沉吟道:“难怪少林寺数百年来无人能练成这部奇功,非是少林僧人天资愚钝、也非懒惰不肯用功。师尊昔日说到少林寺武功精妙绝伦,曾说佛家高深武学与佛法一般,最是讲究顿悟,灵性之人一眼便透,无缘之人便是穷尽一生,不过略通皮毛,如此说来,你倒是天纵机缘、福泽广博,竟成百年来参悟《洗髓经》第一人。”
凌寒心中暗喜,美滋滋道:“那师父您说,我最短几年内能打败苏云霄?三年可以吧??”白凝霜见凌寒一脸期待,扑哧一笑道:“说你天纵机缘,那是说明你适合去当和尚,有潜质能成为一代高僧,佛法精湛,跟武功瞎扯什么关系。”
见凌寒一脸失望之色,白凝霜收敛笑容,正色道:“凌寒,为师不妨实话告诉你,凭你的资质,十年内便有可能成为武林顶尖高手,至于打败苏云霄,据我估计,四年后或有希望。《北冥神功》、《玄天诀》、《洗髓经》这三大奇功,皆是三大门派数百年镇派绝技,列代前辈高人又不断加以修正改良,是以得其一便可威震一方,数百年来从未有人身兼两种,而你机缘巧合可得《北冥》和《洗髓》,可谓福缘通天。武学之道,内力为根基,任何精妙招式内力不足,皆是花拳绣腿,而《北冥神功》乃道家正宗内功心法,乃天下所有门派内功心法之冠。”
顿了一顿,续道:“气海如湖泊,经脉如径溪,内力便是溪流中的水,源源汇聚到湖泊。湖泊终有一日会满,而满则溢,所以武林中人,到功力略有所成之后,往往要花很大精力扩脉改髓,功力方能日渐聚攒。《洗髓经》恰是洗脉伐髓无上宝典,实为修习内功莫大裨助,两者相辅,内力提升实是令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