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的奇怪,总是记不长久。
小沐瑶东翻西捡的挑食闹气,蕴晗不得要领的苦口婆心,还有这的确是色香味形养俱全的素斋饭,渐渐地让饥肠辘辘的还夕忘记了那些疑窦。
才出了莲心斋的门,素蕊就悄悄地把还夕拉到了一边,火急火燎地塞给她一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
还夕不明所以地低头翻看一看,见是一块流云百蝠圆形玉佩:“上等的羊脂玉,雕工也精细。素蕊,你从哪里得来的?”
“刚才姑娘下楼时,一个收拾碗筷的小伙计偷偷给我的。”
“小伙计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玉佩?难不成是店家送的?也太大方了些。”
“姑娘你再仔细地看看。”
还夕看着素蕊又慌又急的样子,只得是把手里的玉佩翻来覆去地好好看了几遍,但仍旧没看出了所以然:“这不就是一块玉佩吗?雕着祥云蝙蝠,顶多就是做工好点,用料贵点。”
素蕊急得把玉佩拿过来,翻了个面放在还夕手上:“姑娘你看上边的那块沁,和姑娘当年跟徽王抢的那块玉牌,不是一块料上的嘛!徽王妃每次入宫,也总是佩戴这块玉佩。”
还夕并不记得自己抢来的那块玉牌长什么样,但素蕊说有,那就一定是有。自己的东西,喜欢的不喜欢的,常摆弄的放着落灰的,全由素蕊收着。
不过,抢玉牌的事情,她还记得。
当年一个西域小国进贡了一批玉料,其中就有块拳头大小的羊脂玉籽料,极为罕见。父皇赏把它赐给了母后,母后又命内廷的玉料工匠雕刻了一块流云百福玉佩和一方竹报平安玉牌。母后当时的本意,是将玉佩留给她,而将玉牌送给即将离京戍边的徽王。
“我当时不听话,嫌这玉佩矫情,非要去抢哥哥的玉牌。”还夕看着手中的玉佩,回忆满满地笑了,“哥哥只好说,这玉佩正巧可以留给未来的王妃。这才止了母后对我的说教。”
言罢,还夕又回首看看身后的饭庄小楼。窗棂门扉,叠瓦栏杆,好像都显得有些沉重,也有些暖意:“这莲心斋,大约是三哥的囊资。”
“姑娘,会不会出事啊?徽王在林州戍边,却出资在肃州开商铺,这要是让陛下知道了……”素蕊总是能在这方面想得更长远些。
“三哥办商铺是为了安排人手护着我,就是父皇知道了,也多半不会起什么风浪。”还夕虽然这样说,但她也知道,人心难测,皇家尤甚,“可我在安阳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若是父皇纠察起三哥是从何处知晓,恐怕要在心里留下疑影,以后难说。”
“姑娘,这可怎么办?”
“把玉佩收好了。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动用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