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杜家的地,关我什么事。”
向彬落落站在院子里,一面就着富贵的帮助把鞋穿好,一面嫌弃地堵着杜家三房的话。
心里的火爆脾气还算按的住。
“我姓向,你们姓杜。你们姓杜的,要打架就回自己家打去,别在我家里闹腾。”
“怎么和你没关系?”瘦弱些的杜智刁横地反问,“那块地在城外鸽子窑,就是大妹妹退给我们杜家的那一块。你怎么能说没关系?”
听了这话,向彬就觉得自己心中的火又被加了一捆柴,那股火气恨不能顺着头发丝冒出来。
他还没听过这样的事!抢东西的人分赃,还要让被抢的人来裁断。
可他不能在这帮混账东西面前发火,冲他们发火是跌了自己的身份。
他只能把火气拼命地往下压。
“既然我母亲把地给你们了,就是你们的地。你们自己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大外甥,你可是咱们杜家最出息的人。你不管,谁还有资格管?”杜礼铁了心要让向彬来评这个道理。
他见向彬黑着脸,没点头,也没摇头。他自己便挺胸抬头,更加有底气起来,继续道,“那块地,大妹妹当时是点名给了我的。我儿子现在娶媳妇,要出聘礼,把那块的薄田卖了,不是很正常么!”
“卖地可以,但不能卖给外人!这是老族长说的!”杜智瞪着他,满脸写着不服,“你要卖地,只能卖给杜家人。”
“卖给杜家人?”杜礼气笑了,“你们几个日子过得比我还紧,有几个钱能拿出来买地!”
“三十两!杜仁开的价。”杜智伸了三根手指头。
啪,杜礼一巴掌就把杜智的手打了下去,“你当我是傻子!三十两?鸽子窑的邹老伯出了整整一千两!我放着一千两不要,去要杜仁的三十两?想得便宜!”
“邹家是外人!”杜智又搬出老族长的话来,“那块地,只能姓杜!”
“你又不出钱,你瞎吆喝什么!”杜礼指着他,又嫌啰嗦地一挥手,“杜仁都没亲自和我说,你还挺勤快!”
“我就要说这个理!”杜智依旧嘴硬,“老族长说的,杜家的地只能姓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杜礼毫不客气,直接去捅破了杜智的盘算,“你以为你帮着杜仁割了我的肉,杜仁就能给你好脸色,就能让杜义的儿子也给你弄碗官粮吃吃。呸!二房那两个兄弟才是最不仁不义的!他们自己成天还窝里斗,你指望着他们帮你?做梦!”
杜智见自己落了下风,又厚脸皮地改了说辞,“大姐姐说把地给你一个人,立字据了吗?没立字据,那这地,就是杜家公中的!卖地的钱,人人有份!”
杜礼气得又撸起了袖子,“当年家里没钱了,是你们几个把主意打到大妹妹头上的。可你们不敢去云州,怕向家人护着大妹妹把你们揍一顿,就让爹娘逼着我一个人去!我去了,人家大妹妹心好,把地给了我。你们几个又嫌土不肥、农活累,谁都不管。是我辛辛苦苦把地给养肥了,才能卖个好价钱。现在你们又来眼馋,又来搅合!你们算是什么东西!”
“我们虽然不管田,但我们应该有地!地怎么分,钱就应该怎么分!”
说着,两个人就又要开打。
向彬此刻又气又恨,已经到了爆炸的边缘。
“轰出去!轰出去!”他忽然疯了似地大声吼道,“以后谁再敢放杜家的人进来,就一辈子都别想再吃向家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