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腰间别的剑我能看看吗?”蓝以澈指着卫平的长剑说。
“这没什么好看的。小世子。”卫平绷着脸说。
“真的不行吗?”蓝以澈哭丧着脸再次问道,可怜巴巴的看着卫平。
完了。池款款只有这么一个念头,被澈儿盯上的基本没什么好路子走。软的不吃来硬的,再不行软硬兼施。
看卫平在平时可能算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但他既然称澈儿为小世子,就没办法拒绝澈儿。
果然,卫平向池款款投出了求助的目光。
‘郡,郡主?’
“只能说好自为之。”池款款的眉眼里都染上些怜惜的意味。
“小世子,这利器太过凶险了,属下不能答应。”卫平说。
要是一局就败下阵来,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命令你给我。”
“若是小世子能征得王爷或王妃的同意,属下保证立刻给您看。”
“抱抱。”
“?”
“这要求总不过分吧。”蓝以澈说。
“好,好吧。”卫平说。
但他从未抱过人,更别说抱小孩子了。他打量了许久,甚了左手又伸右手,折腾半天才把蓝以澈抱起来挂在腰间。
蓝以澈如愿以偿地将手伸向卫平腰间的长剑,被卫平一个眼神察觉,眼疾手快的把他架起来放在肩胛处,蓝以澈只能抱着卫平的脑袋稳住身形。
遇到对手了。
池款款摊摊手表示好笑。
“池姑娘。”门外一声略带苍老地叫唤把池款款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池款款放下手上的东西向门口走过去:“怎么了,张奶奶,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池姑娘,你快跟我走一趟吧,我孙子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上吐下泻,现在还高烧不止,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你快去帮老妇看看吧,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好哟。”老妇人拄着拐杖,头上渗出些汗水。
“您先别着急,我这就准备准备,您稍等。”池款款匆忙带上药箱,跟着老妇人走出门。
走到山道上,老人步履平稳,叫池款款有些在意。
她搀扶着老妇人,一边询问:“您孙子昨天吃了些什么?能不能具体给我说说?”
“哎哟,这,我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也没吃什么,估计啊,又是到外边吃上什么野果子了,都是让他注意着点,他年纪小,顽皮着呢,唉,倒叫我一个老人这么天天操心。”
“这样啊。”池款款说,“奶奶,您一个人走大半个山头过来找我,您不累吗?”
“累啊。这不是心急么?你看我这头上都冒汗了,可累着我了,幸亏有你扶着,才能勉强走走。”老人说。
“奶奶。您那边的山头明明也有一个大夫,为什么您要舍近求远?”
“这……正是不巧,那个大夫啊他今天不在家。”
“可是奶奶,您平常都是叫我款款的啊。”池款款放开了搀扶着她的手。
“怎么了?”老人看池款款放开手,退后几步,有些疑惑。
“您那边的山头没有大夫啊,您不记得了吗?”
“这样吗?”
“你到底是谁?”
老妇人咧开嘴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啊。本来还想带你去那边的山头再说呢。”
“你有什么事吗?千方百计把我骗出来。”池款款说,“而且不以真面目示人不太礼貌吧。”
“说得也是呢。”她一直笑,但模样渐渐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样子,浑身透股寒意,拿手指绕着几缕乌黑的发丝,缓缓朝池款款走过来。
“你不必紧张,王吩咐过了,不许我伤你半分,我也绝不会违背王的命令。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不会伤害你的。”
“有什么问题非得到这里说?”
“没办法,你那小随从盯得太紧了,我分身乏术。只得用障眼法试试。”
“你什么意思?什么随从?我没有随从。”
“看来你真的对你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连它们的存在都不知道。该说是它们隐藏得太好了,还是你太笨了呢。”
他一脸轻蔑的朝旁边看了一眼,嘴巴朝外一撇,一双眼睛带着邪魅的笑,这一诡异的笑,好比平静的河水下的暗涛汹涌,你永远不知道在哪个瞬间会突然被暗涌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如履薄冰的感觉,比一般可怖的事情更让人毛骨悚然,从头至脚寒凉遍布,因为你永远也预料不到你在哪个下一秒会大叫出声来,潜在的威胁往往比明面上的危险更让人心神不定。
“要是后者的话,我相信我没有机会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说的没错吧。”池款款镇定的说。
这让男人感到有趣起来。不愧是王看上的,倒有些胆识。
“哎哟,伶牙俐齿,可惜了,面对我们这些妖怪,伶牙俐齿管不上。”
“你能不能把问题给我说清楚了。作为一个男人,不是,作为一只妖怪,难道连这点担当都没有么?”
那男子却不再回答她,一瞬间闪到她身后,轻声说:“凡人都说关心则乱,说得还真有些道理。”
接着颈上一股力道敲下来,不算得疼,但这个位置足以令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全身僵硬的倒下来。
“混蛋……你偷袭……”池款款艰难的说出几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她突然想起陆之珩来,仿佛他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她眼前将她救下。
“我只用我正当的手段,算不得偷袭,况且你毫无还手之力,为了防止你乱来,做一些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的举动,不如快一点下手,你用不着白费力气更不会无缘无故受伤,对我们啊,都好。”他凑近池款款的耳边,眨着那双狐狸一般桃花眼,妖魅的说,“凡人总是这么不自量力。要我说啊,都没什么用,何必自己多找罪受,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嘛。”
池款款昏沉得要睡过去,对他说的话也半知半解。额头上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她整个人像要立刻冰冻起来,僵得浑身动弹不得,连意识也随着寒冷逐渐消逝。
“你在做什么!放开主人!”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可惜了。不过我要做的事情也做完了。那么我们就,后会有期了哟,小结灵鸟。”
“你站住,你对主人做了什么!”
隐隐约约间,池款款觉得自己从一个人的手里跌落到另一个人的怀抱里,但显然后者是一个女子,所以她的身子被放低下来,半坐在地上。她听见有一个人在喊她,那声音既熟悉,但又感觉不熟悉。
“主人,主人!您快醒醒,醒醒啊……离忧,离忧!你快来!”
池款款的意识飘忽着游荡在无尽的深渊里,她看不见任何光线,渐渐的,连声音都离她远去一般,什么都听不见了,这里是哪里啊,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这么冷啊。
“荼荼,怎么回事?”离忧现出身来,竟是与池款款非常熟识的一个人,他在凡间的名字叫做秦离忧。
“离忧,离忧……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模模糊糊的啜泣在池款款耳边响起来,不过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辨别这到底是谁的声音了。
秦离忧把池款款抱回了蓝家的院子。当即惊动了一屋子人。
但是对池款款突然昏睡过去的原因连蓝熠也弄不清楚。
“本来还想晚点回去,现在看来我们得早些回去了。”蓝熠说。
“也好。都城里的大夫不少,说不定能知道款款的病情。”蓝锦道,“我这就去安排。”
“嗯,越快越好,我不想再拖了。”
“放心吧六哥,明早我们就出发。”蓝锦说完赶紧去叫卫平准备去了。
“月儿,别担心。”蓝熠对赵伶月说。
赵伶月点点头,因为她早知道,现在这个款款昏迷的时刻,是迟早都要来。那位仙子曾经嘱咐过,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回都城的时候,只要回了都城,自会有人助款款醒过来。
“离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荼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只差没有拉着离忧一块儿转了。
“荼荼,你先别急。你好好想想师父仙逝前给我们留下了什么话?”离忧劝慰道。
“什么话……什么话……”荼荼绞尽脑汁,突然间把手一拍,“我想起来了!师父说主人也许会有这么一个劫数,那时候主人会再次沉睡过去,就像之前一千年的时间一样,要我们不必担忧,只管随着主人的家人走就是了。”
“没错。现在或许就是师父说过的契机。能让主人以后找回记忆,重新获得灵力的契机。荼荼,你切记,千万不能干扰这个契机。你跟着主人走,我会暗中跟着,找时机跟你汇合。在那之前,贴身保护主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嗯。我记住了。我化为原形跟着。不会打扰他们的。”荼荼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