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不是昨日夸下海口的胡公子了……
盛老大也不淡定了,似乎望了眼紫嫣,紫嫣泪水都在眼里打转了。
每年闯到七层的也大有人在,还从没有人闯过八层,这会儿众人都揪起心。
出乎意料,八层很快就挂出白旗!
盛老大一个纵身,从二楼观战平台越下落在地面。
喝着掌声,二十三号气宇轩昂地从塔里出来,望了眼楼上的紫嫣。
下面众人鼓掌喝彩,欢呼雀跃。
笑笑兴奋起身,猛拍小手叫好,之后得意地对我耳语道:“我哥!”
天啊!他打败了我家相公!我只想知道夫君会不会受伤。
所有闯到九层的剑客,都将在最后一日比试,现在,花落谁家还不一定。
擦地蛇也皱皱眉,琢磨柳云溪这是故意的么,就算故意也不能这么明显--这输的也太快了。
之后的人没有闯过五层的,太阳西斜时,锣声响起。
众人散去后,一众带着面具的紫金派弟子登塔,很快层住们就混在弟子中纷纷离去。
我焦急的在座位等着柳云溪,擦地蛇是绝不允许我到处走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过来坐到我身边。
此时,剑客们都被安排在一层免费宴饮,我悄悄望一眼,赵宗礼他们不知何时也离开了,二层只有我们一桌还在。盛老大和紫嫣都朝我们这边过来。
盛老大的脸色不必说,比任何时候都难看;紫嫣小心翼翼地跟过来,脸上仿佛还有泪痕。
擦地蛇和无一带着其他人远远的躲开了,只有柔荑和我还在这边。
种春和柳云溪都坐下来喝茶。
柳云溪一脸疲惫,额上还渗着细细的汗。
我拿了帕子给他拭汗,焦急地望着他--他一点都不像装的。
我拉住他手臂,胡乱地在他身上抓摸着道“云溪,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上次百花散的副作用发作了?”
擦地蛇忙摆手:“副作用晚上才发作……”
柳云溪斜眼看他,嘟囔道:“什么副作用啊?我真的不舒服……腿脚都软……”
盛老大和紫嫣此时都站在我们身后。
柳云溪仿佛没察觉到他俩,索性瘫软在椅子上道:“昨晚我特别自觉,碰都没碰淼淼,怎么今天会这般腿软……”
他这都说的什么啊?怎么还有心思开着玩笑,我都感受到盛老大的杀气了……
盛老大在身后低声唤着:“柳云溪!”
这一声吓的夫君一哆嗦,回头看时满脸歉意,尤其看到紫嫣时。
种春皱眉望着柳云溪,拉过他手腕,盛老大在一旁疑惑地注视着,紫嫣则不安的不觉抓挠裙摆……
种春紧紧锁住眉头,望着盛老大和柳云溪道:“师叔,怎、怎么会是软筋散?十足的量……”
我腾地站起来,怒视紫嫣,不用想,定然是午间那盘给我的红豆沙糕!
紫嫣紧张的望我一眼,又看看柳云溪,拽过盛老大耳语一番。
柳云溪这会儿竟然拉着我手哼起来。
我立刻慌了,他定然是难受极了,否则一个大男人怎会当众这样哼着。
本来我还想质问紫嫣,此时只能轻抚他面庞,怒视紫嫣。
盛老大在一旁急的直跺脚,紫嫣已经眼泪涟涟。
我到底抑制不住,松开夫君的手,走到紫嫣和盛老大面前。
我看也不看盛老大,厉声对这团华丽的紫色喝道:“盛紫嫣!你为何如此狠毒?!他若比试中有任何闪失,岂不要了他命!”
盛紫嫣矢口否认。
我怒瞪她道:“中午的红豆沙糕,可是你备下的?我夫君若出事,你和刽子手有何分别?!”
盛老大安抚我道:“柳夫人,这一定是误会!现在我就着人请最好的郎中给柳公子瞧!”
我忽然灵光一闪,疑虑地看着紫嫣和盛老大:“盛掌门,不会是你要反悔,故意害我夫君吧?如果你想悔婚,直说便是,我们家大业大,下过的聘礼不要也罢!你用不着故弄玄虚的害人!”
盛紫嫣没了主意,毕竟毒是她下的,只有一双泪眼望着盛老大。
盛老大被我唬住了,忙摆手道:“哪里的话,柳夫人!我怎会反悔,不过是场误会!”
我忽然醒悟,莫不是柳云溪早知道那糕里有药,故意吃下的?
他如此,只为让紫嫣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放几个人上去九层?
我定了定神,继续道:“既是误会,现在已经有人上了九层,盛老大打算如何?”
盛老大哪里会在乎我一个丫头片子,听我既然认下这是个误会,便傲慢起来。
他望了望我道:“好说。我自有安排,柳夫人有空还是多上心初八的婚礼吧!”
我轻哼一声,甩手转身道:“但愿!”
紫嫣也忙着奔到伏在桌旁的柳云溪身边。
柳云溪望着紫嫣,试图握起她手,却软弱无力地又放下,痛苦地说:“嫣儿,你若嫌弃我直说便是,我退婚就是,不必如此对我……淼淼和你说的都是真的……”
柳云溪这又说什么呢?什么叫嫌弃他?我又说什么是真的了?
我正在心里翻腾着,忽然想到我曾和她说柳云溪有难言之隐……
可……柳云溪怎知我背后诋毁他啊?
这事儿我还没敢和他说呢,毕竟一个大男人的颜面……
柔荑正轻轻捏着柳云溪的肩背,她和我对视,一脸不解。
咳,我也没法给柔荑解释……
盛老大抬眼问我:“柳夫人和我家紫嫣说什么了?”
我挺了挺腰身,白了眼盛老大,回怼他道:“我能说什么?她还没过门,我能跟她说什么?!跟她说我夫君本来就外强中干、莫要再给我夫君下药!”
盛老大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我是柳府夫人。
忽然心里一阵愉悦,差点就笑出来,忙端了茶掩饰。
这厮,我说什么了,这么高兴?!中毒也不消停点儿。
柳云溪忽然握住我手,虚弱的说道:“淼淼、休得无礼。快送我回家吧……”
我应了声,和柔荑一左一右搀他起来。
我望了眼紫嫣,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
……
松萧苑里,他软绵绵地躺在床上灌水灌药。
他说,如果这些药是我服下了,恐怕这会儿站都站不起来了……
又说到如果自己没中软筋散,打败二十三号是绝对没问题的……
听他说的开心,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还不是为了堂而皇之的拒绝紫嫣,就这番作践自己身体。
我问他怎知我和紫嫣说过些什么,他嘿嘿一笑道:“你不是先去小蛇那里找过我?我?小蛇跟着你才无意听到你说了什么……他耳朵比我还好。”
呃……好吧,我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他俩比我俩更配!
盛老大特意将比较弱的剑客集中在第二日的比试中。
一整天只有俩人在六层挂出白旗;我记得早上离府的时候,柳云溪特意带了一副象棋,中午也没见他下来,莫不是一整日都在和种春下棋。
因一整日都没有高潮,众人悻悻地散去,尤其期待最后一日的比试。
日头西斜时,紫嫣又在楼下等着柳云溪。
他已经恢复许多,望一眼他便知,比我恢复的快许多。
紫嫣还记着昨日深情一吻,有意在楼下拦住他,想你侬我侬一番;柳云溪以人多为由摆脱紫嫣纠缠,毕竟紫嫣那么惹眼。
他不回来,是不许我离开半步的。
软金甲的流言、夜明珠的流言、唐王宝藏的流言在众人中流传,此时的杭州集中整个江湖高手,各路各派都有人在,流言自然也传得特别快。
我们将要离去的时候,被胡辰良拦了下来。
他依旧傲慢,只不过装作恭谦有礼的模样。
“柳公子!今日可方便借宝剑观赏?”
我刚想装病,柔荑就端茶站起来,脚下没站稳,直接扑倒在柳云溪怀里,一碗茶全都扣在柳云溪身上了。
胡辰良撇撇嘴。
柔荑年纪小,自然多得些疼惜。
柳云溪扶起受惊的柔荑道:“荑儿可是腿伤没好全?不要紧的,这就回去吧。”
柔荑讷讷道歉,快哭出来了,一旁的胡辰良也不好再要求,只能摆手作罢。
忽然,他紧盯着我身后的易水寒,须臾,他阴狠地笑下:“二嫂?几年不见,更添风姿啦!”
易水寒上前款款屈膝行礼:“胡公子万福。”
胡辰良摆头道:“怎的?连句大哥都不叫了?”
水寒嘴角轻勾,嘲笑般说道:“污蔑我克夫--白虹尸骨未寒就将我扫地出门,哪来的大哥?只怕这其中胡公子功劳也不小。”
胡辰良忽然咬牙切齿般道:“你个小女昌妇,我小哥儿死不瞑目,你阴狠毒辣地害死他、销毁证据,别以为你那些勾当我不知!”
水寒落泪,悲愤控诉道:“我嫁过去他便病倒,我日日病榻前周到服侍,从不曾离府,我一介女流之辈,手无缚鸡之力,用何手段害死我夫君,你倒是说来听听!”
擦地蛇已经在水寒跟前,所有人都见胡辰良的手已经摸在剑柄上。
对付一个弱女子,哪里用的着动剑?他这……是要逼柳云溪出手?!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