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岚宫
“你是北宫倾岚的儿子,虞妁的亲哥哥,我怎就瞎了眼信你!”雨越下越大,南伯云湘的泪水混合着雨水流下来,站在雨中哭喊着。
逸风看她这样心里既愧疚又心疼,道,“都是我不好,我当时听虞妁和狐若几人这样说,谁知……”
“够了!我不想听!你给我滚,滚!我永远都不要再见你,滚啊……”南伯云湘哭喊着将他推出春岚宫的宫门,逸风站在长街,抬头看了看天,雨水砸在他脸上,格外的凉爽。他只觉得心里苦的发酸,转身朝秋斓宫走去。
秋斓宫
外边下着倾盆大雨,虞妁和上熙狐若倒是笑的开心。
“哈哈哈,她也真是蠢得可怜,竟然信了,哈哈哈……若是本公子笑死,便都怪她!”狐若笑的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任凭上熙怎么拉都不起来。
“快起来,若真笑出来个好歹,岂不是不偿失了……”上熙笑道。
“你……你说她蠢不蠢?”狐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蠢!你快起来吧!”上熙笑着拉狐若起来,狐若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笑的不能自已。
虞妁和上熙对视一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你们说这南伯云湘是不是傻子?竟然相信了!哈哈哈······”
逸风浑身都湿透了,狼狈的推开门。
三人收住笑意,扭头看向他。
“王爷来了?怎么也没撑把伞?快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上熙笑着把逸风请了进来。
狐若侧躺在榻上,曲肘撑着头,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这么晚三哥怎么来了?也没带个奴才?”虞妁轻声道。
逸风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她,冷冷的问,“你究竟想怎样!”
虞妁笑道,“我想怎么样?我只想安安稳稳,还能怎么样!”
逸风冷笑一声,道,“你们跟我就不必装了,你们想利用我来扳倒湘儿,是不是!”
狐若听他说完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道,“利用你…扳倒南伯云湘?哈哈哈,我的好王爷,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逸风紧紧的攥起拳头没有接话,狐若冷哼一声,道,“你真以为你自己这么大用处?若不是她南伯云湘现在慌不择路,她又怎会信你?用你扳倒她?你一心为她,当真以为她也这么信你?”
逸风猛的站起身,看着虞妁,冷冷的说,“我对你太失望了……”
虞妁苦笑的看着他,道,“对我失望?我才是你妹妹啊……我们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你为何总是帮着她?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逸风看着她,心里也有些动摇,是啊,这才是自己的亲妹妹……
叹了口气,道,“妁儿,听哥哥的话,不要再折磨她了,算为兄求你!”
狐若实在气不过,道,“若是我们不算计她,那如今被唾骂的就是虞妁了!”
逸风一愣,扭头看向虞妁,虞妁摇了摇头,笑道,“此事不必再提,夜深了,三哥回去吧!来人啊,送雍亲王回宫……”
承乾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朝中重臣陈卿璞,青年才俊,国之栋梁,与吾儿云湘交好,今赐二人成婚,以结百年之好,钦此。”
“恭祝陛下。”
南伯文麟叹了口气,道,“众爱卿平身。若无他事,便退朝吧。”
春岚宫
南伯云湘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肤如凝脂,颦额翠眉,柳腰盈盈。
自己又哪里比虞妁差?难不成自当真就了此一生?试问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又怎会甘心……
“湘儿……小姑奶奶呦~皇上派人来宣旨了……”佟妃笑道。
“父皇?”南伯云湘急忙起身,道,“父皇派人宣旨?何事?因何宣旨?”
“自然是你的婚事……”佟妃拉着南伯云湘来了前殿,秦德盛已持旨等宣,看她们二人来到,方才打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儿云湘,秀外慧中,聪颖过人,赐封号谨惠嘉庆公主,秉承上天之良缘,今赐婚陈卿璞,择日成婚,特封为青阳王,以衬公主修百年之好,钦此——”
“佟妃娘娘,嘉庆公主,奴才给您道喜了。”秦德盛笑道。
“公公同喜~小小意思,请公公收下吧。”佟妃从袖里掏出一锭金锭子塞给秦德盛,秦德盛急忙笑道,“这可使不得,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公公若不收下,本宫心里也不踏实啊~”
二人相视一笑,秦德盛将金锭子搁进袖里,笑道,“这后边都是公主的嫁妆,这是簿记,您过过目?”
“公公办事本宫最放心,不用数了,公公可还进来喝杯茶?”
秦德盛忙道,“不了,奴才还有事,就不耽搁了,等到了成婚的日子,接亲的花轿就停在春岚宫门口,还望公主到时别耽误了时辰……”
“公公尽管放心……”
秋斓宫
“本公子刚从长街过来,看见秦德盛抬了好些东西去了春岚宫,莫不是去送嫁妆吧?”狐若道。
“听说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六,没几天了,可不得抓紧吗。”上熙剥了个橘子递给虞妁。
狐若将橘子抢过塞进嘴里,道,“那也无需这么多东西吧?真是浪费了~”
虞妁端着书,笑道,“她再怎么不济也是正儿八经名正言顺的公主,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着也不能太寒酸……”
狐若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坐起身,道,“寒酸?你是没见那阵仗,少说也得有六七十担吧!说不定你成婚都不一定有这么多嫁妆!”
“这南伯云湘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是在不多添些嫁妆,只怕是在婆家有得罪受了……”上熙站起身将另一个剥好的橘子递给虞妁。
狐若白了他一眼,挑了颗葡萄塞进嘴里。
“这几日不见百里和西岭,他们二人去哪儿了?”虞妁道。
上熙接过度芊送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苍穹国过几日会来朝拜访,他们二人忙着部署城中军队去了。”
虞妁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转眼就到了成婚的日子,天气也热了起来,虞妁在屋里不愿出去,便坐在屋里看书。
度芊寒芜几个人轮着用扇子扇冰虞妁都不见好,仍旧是热得没有精神。
狐若躺在榻上一动不动,连话都懒得说。
上熙从外边进了门,看着蔫蔫的二人笑道,“今日便是成婚的日子,你们二人不去?”
狐若将冰盆拉的离自己近了些,有气无力道,“还得有一会儿,外头这样热,本公子才不出去……”
上熙坐在狐若身旁,狐若嫌弃的推了他一把,软趴趴的。
“你离我远些,身上这样热,你是掉进八卦炉了不成?”
上熙闻言,道,“我没进八卦炉,倒是进了火焰山,”而后直接压在了狐若身上,惹得狐若一阵笑骂。
虞妁搁下书,看着嬉笑打闹的二人,道,“你怎会知八卦炉,火焰山?”
二人停下了打闹,狐若道,“自然是在归一茶楼里听来的,前几日我与上熙百里西岭一同出去,便去了归一茶楼喝茶,那儿的普洱倒不错,是好茶~”
虞妁和上熙对视一眼,对视一眼笑了笑没接话。狐若自言自语道,“我那日看着归一的老板娘倒是与夕迁长得相似,话又说回来,你到底把夕迁和戏时弄哪儿去了?”
狐若说完见没人理他,回头一看,虞妁正低头看书,上熙则是躺在榻上一脸享受。
“公主,迎亲的轿子到长街了,皇后娘娘问您要不要过去。”寒芜拱手道。
虞妁猛的合上书,笑道,“去!若是不去,岂不是对不起父皇那六七十担嫁妆!”
虞妁和狐若上熙准时出现了春岚宫外,正巧逸风和西岭也在,几人便围在一起说话。
“抱抱,抱抱……”
虞妁被一个小奶音吸引,低头看了看,正是南伯桓的儿子仲儿。
虞妁将他抱起,笑道,“怎的只有你在此?你娘呢?”
仲儿搂着虞妁的脖子,奶声奶气道,“姑姑,姑姑……”
虞妁蹭了蹭他的小脸儿,在春岚宫内看见了正朝她笑着的若水,于是抱着仲儿走了进去。
“大嫂……”虞妁笑道。
若水揉了揉仲儿的头,笑道,“我在这儿带着仲儿不方便,你可愿意先替我看着?”
虞妁看了一眼怀里的仲儿,笑道,“求之不得!”
二人正说着,一旁的苑呈挺着大肚子走出来,笑着行礼,却被虞妁扶住,道,“本就是一家人,这么多礼做什么?”
三人说说笑笑,就听见宫内传来太监奸细的声音,“吉时到,上花轿——”
虞妁抱着仲儿出了宫门,回到了上熙和狐若身旁,看着南伯云湘由喜娘搀扶着从屋里出来,直到上了花轿……
虞妁看着一身正红嫁衣的南伯云湘,不由得失笑,低头看向怀里的仲儿,余光却瞟到了人群最角落里的逸风。
他仍旧是那样高贵,一袭白袍却与这周围的喜庆格格不入,眼神跟随着那一抹惊艳的身影慢慢的挪动,知道她上了花轿,他的眼神里也只剩下了无尽落寞。
若不是他被情爱冲昏了头脑,怕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从长街走过,虞妁看着渐行渐远的队伍,叹了口气,以为嫁出宫就算万事大吉?不,这才是宫心计的开始……
喜宴在晚上进行,虞妁只好将仲儿抱回了秋斓宫,小家伙一进宫门便如同脱了僵的野马,嘻嘻哈哈的在宫里跑个不挺,最后抱住虞妁的腿奶声奶气的叫娘亲
虞妁蹲下身子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只要你想要,我都能给你!”
看着仲儿无忧无虑的玩耍,心里也放松了些,不过外头终究是热,不一会仲儿就跑进了屋,非要虞妁抱着睡觉,这大热的天,抱着他,又和抱着火炉有何区别?
虞妁轻轻的将他哄睡下,轻声道,“告诉大皇妃,仲儿在我宫里睡下了,让她晚一些来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