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爷?他打你做什么?”赵尹不解的问。
徐三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道,“他是和薛战一伙的!”
“什么?他和薛战一伙?”赵尹惊呼,有些不相信。
徐三见他不信,低声道,“贺惊和知府串通,把我抓回了贺府审问,您瞧瞧,这都是被他给打的!”
赵尹紧缩眉头,在屋里慢慢踱步。
“赵公子,小的可是奉您的命去长街闹事的,您这怎么也得替小人出了这口气啊……”
赵尹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着徐三,谨慎的问,“不会是你小子惹了什么得罪了他,现在来拿我当枪使吧?”
徐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您就算借给我三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您不信?那您去问云良阁的蚀妆,小的可是从这娘们屋里被抓走的!”
“那他抓你去,都问了些什么。”赵尹问。
徐三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睛,道,“他问小的,是何人指使小的,去找薛战麻烦……”
赵尹猛的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神仿佛恶鬼一般,问,“你是如何回答的?”
徐三被他吓得打哆嗦,两条腿不停的发抖,结结巴巴的说,“小、小的说是缺钱花了,所以想去长街那儿讹他一笔。”
赵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满当当的钱袋子,道,“这点钱你先拿着,去医馆看看大夫,其他的事,等我弄清楚再说!”
徐三颤颤巍巍的接过钱袋子,道,“得嘞爷,那、那小的就先走了?”
赵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少爷,这事可如何是好?”家奴问。
赵尹皱着眉头来回踱步,道,“此事绝非这么简单,贺惊这人我了解,若不是大事,他也不会兴师动众的让知府派人抓徐三!”
家奴有些不明白,问,“那……您的意思是?”
“看来此事,还是得惊动我爹了……”
正堂
“老爷,少爷来了……”
“嗯。”赵天良喝了口茶,随口答应了一声。
赵尹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轻声叫了声,“爹……”
赵天良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问,“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赵尹紧张的搓了搓腿,道,“儿子先给您请罪,没和您商量就自作主张的找人去长街闹事……”
“什么!?”赵天良瞬间变了脸,猛的一拍桌子,怒喝,“我告诉过你多少遍,薛战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就是不听!”
赵尹低着头,等他说完,这才轻声道,“爹,汉宵这么多年以来,各地势力分布都是均衡的很。城西是咱们赵家庄,城东城南城北也都是一些咱们自家叔伯,即便贺惊在城里一家独大,可是这么多年咱们也算是相安无事……”
赵天良没有接话,脸色依旧是铁青。
赵尹继续道,“汉宵虽是交通要道,但毕竟是荒凉之地,城外的油水本就少的可怜,如今又是一分为四,何方小势力也是层出不穷,咱们又谈何盈利啊……”
赵天良听他这么一说,脸色缓和了许多,叹着气,点了点头。
赵尹见此有戏,忙道,“话虽如此,贺惊对咱们赵家也是极为照顾的,如今四家之内,也就数咱们赵家家大业大了,可是,倘若薛战也进来插一脚,与贺惊强强联手,咱们的形式,可就不妙了啊……”
赵天良听他这么说说,心下一惊,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啊……虽说这薛战是初生牛犊,可是,他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日后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
赵尹朝赵天良走进几步,低声道,“爹,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赵天良直勾勾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贺府
后院竹林里一片清静悠然,精雕细琢的梨花木亭,亭子里再配上一壶竹叶青,那就真是如同仙境一般了……
“怎么样?徐三你们可审完了?”北雍执杯笑问。
师巩点了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方词在一旁看着棋盘,时而微笑,时而蹙眉,惹的贺惊举棋不定。
纠结许久,终于在贺惊落下一子后定了局,毫无悬念,贺惊输了。
北雍放下杯子,叹了口气,笑道,“看来这棋圣的称号,也并非浪得虚名了~”
师巩将黑白棋子一一收回棋盒,笑答,“承蒙抬举,都是谬赞罢了……”
方词摇了摇扇子,问贺惊,“可问出了什么所以然?”
贺惊端起茶浅尝一口,道,“若是问不出来,那也是白瞎了我费这么大心力了……”
方词笑了笑,“那都问出了什么?”
贺惊挑了挑眉,看向师巩。
师巩摇着羽扇,高深莫测的笑着,“自然是问出了想要问出来的……”
北雍瘪了瘪嘴,一脸的不置可否……
方词点了点头,神情也严肃起来,问,“那接下来打算如何?”
这次师巩没有接话,反倒是贺惊,站起身抖了抖袍子,道,“自然是放长线钓大鱼~”
北雍有些疑惑,问,“那大鱼在哪儿?”
师巩见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用羽扇遮着嘴,笑道,“大鱼就在赵家庄……”
薛府
“三少爷!忆华姐!三少爷……”
寇蛮正在院子里练功,就听有人喊叫,刚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家丁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寇蛮收起刀,将他扶住,问,“你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
家丁喘着粗气,直摆手,寇蛮把他扶到石凳旁,又让他喝了口水,这才好了一些。
“说吧,出什么事了……”寇蛮问。
家丁叹了口气,道,“早前长街铺子出租的时候,三少爷就说了,要在好一点的地段留几间,现在铺子租的都差不多了,我想让少爷去看看留的几间可还满意……”
寇蛮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既然她不在,那便我跟你去吧!”
家丁听她这么一说,赶忙站起身,道,“蛮哥,你就饶了我吧!三少爷和忆华姐出去的时候都说了,不许您私自出去,您这不是难为我们吗!”
寇蛮咬着牙揉了揉手腕,手指被她捏的磕巴磕巴呃的响,“你再说一遍!”
家丁被她吓得退了几步,哭丧着脸说,“蛮哥,您就听三少爷的吧……”
寇蛮伸手将他拉了回来,道,“说是不许我私自出去,那我跟你们一起去不就得了?别这么多废话!前头带路……”
家丁被寇蛮踢了一脚,往前猛的一踉跄,然后揉着屁股不情愿的走在前边。
寇蛮出了府门,一路上左顾右盼,已有好一两个月没出来了,这出来逛逛,自然是看哪儿都新鲜。
“蛮哥,到了……”家丁朝寇蛮指了指,一个坐落在闹市里的商铺,看起来也得有九成新,寇蛮点了点头,说,“这边倒是繁华,那就留下这一间……”
家丁急忙从怀里掏出簿子,认真的记着。
又走了一段路,二人来到花街,寇蛮刚走没几步,急忙退了回来,小声道,“前边不远就是云良阁,我这么明目张胆的过去,要是被人看见,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家丁挠了挠头,说,“那怎么办?”
寇蛮回过头上下打量着他,然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坏笑……
云良阁
“你昨天来找我干什么?”虞战问。
甄荣甩了甩帕子,道,“我是想来告诉你,昨儿个有衙役来,把徐三抓走了……”
“徐三?衙役抓他做什么?”虞战托着腮,趴在桌上看账本。
甄荣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民不与官斗,他这种人,想办他的多了!”
虞战合上账本,说,“寇蛮被害的案子和他有直接关系,他要真是被官府里的人抓起来,倒还真是个不错的去处!”
“三少爷,有贵客邀您一聚!”忆华道。
虞战愣了愣,道,“贵客?谁?”
忆华没有回答,不动声色的朝虞战使了个眼色。
虞战明白了她的意思,对一旁侍候的丫环说,“下去沏杯茶来。”
能侍候虞战的丫环是何等精明,此刻也是明了,欠了欠身出了屋,还顺手带上了门。
此时屋里只有虞战甄荣忆华三人,虞战低声问,“谁找我?”
忆华四下看了看,小声说,“来者是南玄有名的棋圣——师巩!”
“棋圣?南玄有名?”虞战挑了挑眉,一脸的不明所以。
“你说什么?谁来了?师巩?”甄荣惊讶的冲上前,死死的抓住忆华的胳膊。
忆华猛点头,将手臂挣脱开,皱着眉嘟囔,道,“是,就是师巩!”
甄荣拿起帕子遮着脸,一脸娇羞。
虞战有些惊讶的看着甄荣,调笑道,“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想着开第二春?”
甄荣气呼呼的掐着腰,道,“老娘可是美人迟暮,风韵犹存,你们这种未经人世的小屁孩懂什么?还是我这种老的有味道!”
虞战撇了撇嘴,低声道,“又不是酿醋,还还有味道……”
甄荣气的拿帕子朝虞战甩了甩,却被虞战躲开。
虞战摸了摸下巴,道,“会下棋的人一般都是心思缜密,聪明绝顶,我这一去,可别漏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