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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练习

“都是师......爷爷教导有方,我现在已经能够真气感受到气的存在了!”

陆云枫连忙拜谢,高兴完之后,又想到老者竟然在这里陪他坐了一整晚,相信已经很累了,可看他的模样,虽然很老,脸上却没有任何皱纹,精神矍铄之余,全无半点疲态,奇道:“爷爷一夜未睡,难道不累?”

“呵呵,老夫睁眼为昼,闭眼为夜,何累之有?”老者笑道。

陆云枫叹服之余,只恨没能早些遇到老者,虽然对他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当下又想起天色既亮,暗道一声糟糕,如果自己再不回去,被婆婆发现可就难办了。

“爷爷,徒儿家里有事,必须先回去一趟,如果暂时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陆云枫试探的同时,脚弓已经转了个圈,极力克制心下的焦急。

老者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陆云枫莫名松了一口气,像跟生命赛跑一样拔足狂奔,翻山越岭。在一口气跑到村口之后,他才感到奇怪,好像这一路没这么近?他还记得,昨夜走到独龙潭,几乎就要了他的小命,有好几次他都想要停下来休息,但不知是在怎样一种信念的支撑下,他坚持到了终点。

可今天,他只觉健步如飞,脚下似有使不完的劲,就连身上的伤痛,也再感觉不到了,难道这就是真气的作用?

想明此理,陆云枫更是说不出的兴奋,始终保持着昨夜的呼吸频率,气沉丹田,并且将其转入足尖,越觉长这么大好像才第一次学会走路似的,行走如风。为了防止引人注目,他还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步伐。

走到村口,已有不少村民下地干活,远远地看见陆云枫走来,他们不再别过头去,只是视而不见,等陆云枫走后,他们才相互谈起昨天之事,发出阵阵大笑,引以为一时的谈资。

陆云枫自然不知道人们在背后会怎么谈论他,他现在在想的只是怎么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骗过婆婆。

不巧的是,村子不大,走着走着,陆云枫又发现大熊他们站在小路中间,脸上带着惯有的坏笑,专等陆云枫走近,似乎为他准备好了什么。

陆云枫心中一沉,本能地放慢脚步,又想到昨夜的一幕幕,暗道糟糕,如果昨晚只是一个下马威的话,那么,他的“好日子”还多着呢。

大熊自是哼着小曲,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量,左脚有节奏的抖动着,看上去兴奋之情难以抑制。在经过昨夜的“成就”之后,他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于往日里毫不新意的游戏再无兴趣,而陆云枫,正是他们的新大陆。

虽然害怕,可陆云枫更害怕回去太晚会引起婆婆怀疑,当下不敢停滞,脚下忽快忽慢,心中叫苦不迭。

这时,一颗石头打在他的身上,虽然有些疼,但还不足让陆云枫发出痛苦的叫声,他只希望一切能够很快过去,所以全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径自走着。

显然,领头的孩子对于这样的回应并不满意。每一个受到欺压的孩子都总以为,忍一忍,一切都会很快过去,可事实是,在不达目的之前,没有人会善罢甘休。

他们想要陆云枫屈服,这样的回应却连痛苦都算不上,又谈何屈服?大熊一把将陆云枫推了回去,用一种他早已习以为常的语气居高临下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罢,另外几个孩子围了上来,对于这一切,他们已经极为默契并且十分擅长。

陆云枫的手在颤抖,骨子里的血性在呼唤他反抗,身体的本能却在阻止他挑衅,陆云枫处在爆裂的边缘,像头困兽一样抬起头来,迎着大熊的目光。

这只是一种自我防卫的目光,在别人的眼中却是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大熊没想到在经过昨晚的教训后陆云枫还这么嚣张,当即猛一跺脚,怒道:“给我揍他!”

正当此时,陆云枫大喝一声,喝得众孩子一怔,而就在这一怔的当口,陆云枫于夹缝中求生存,竟然从人缝中堪堪钻了出去。

他一路不回头的狂奔,初时还听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夹杂着几声咆哮,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他竟一口气跑回了家。相信如果他能看到那几个孩子看着他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时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的话,他会比他们更为惊讶。

大熊这下算是彻底被陆云枫惹毛,像是受到奇耻大辱一样,孩子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开始准备下一次报复行动无疑。

陆云枫却顾不上这么多,一口气跑回家后他才停下身来,呼呼喘气,紧张的情绪打乱了他的呼吸节奏,也打乱了他的步调,尽管不愿承认,但昨晚的事显然在无形中形成了他内心深处的阴影。

不过当下陆云枫总算逃过一劫,现在,他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做,他略一调整呼吸,闲庭信步般的回到屋里,就像刚从外面思考人生回来一样,方一进屋,便看到一碗汤面放在灶上,还是熟悉的配方。

他心中一暖,肚子也随之一叫,再也顾不上什么沙石,抄起筷子呼呼开吃,吃完之后更觉异常爽口,放下碗筷恨不能大吼一声:老板,再来一碗!

这时,嘴角的疼痛也被牵连起来,陆云枫这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臃肿而发紫,他害怕婆婆看见问起,当即又从灶里抓了几把碳灰往脸上抹去。

“枫儿,你回来了。”这时屋外传来婆婆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怀疑的意味。

陆云枫暗自一喜,忙以一种十分慵懒的语气道:“诶,婆婆,菜地浇水了吗?枫儿这就去给您打水。”说罢用扁担挑起两个半人多高的木桶匆匆离开,以躲避可能招致的询问。

婆婆眼睛本就不好,看着陆云枫离去的背影,像极了她那高大威武的男人,感慨了一声:“枫儿长大了!”

陆云枫挑着水桶,三步并作两步,只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大概只用了半个时辰功夫,他便走完了以往一个时辰才能走完的路,来到村南树林边缘的溪边,开始取水。

往常,陆云枫只是每桶各取一半水,因为他的身体本就瘦削,力气不大,即使这样,也常常一路走一路歇,挑个水像长征一样。但今天,陆云枫却将两个水桶统统打满,想要借此机会,练习运用真气之力。

他脱下上衣,看了看自己弱鸡一般的身体,略带失望地将自己长臂猿一般的手臂放在木桶把手上,鼓足劲试了一试,想将两个水桶提起,水桶意料之中的纹丝未动,他还险些闪了腰。

陆云枫摇了摇头,调整呼吸,一面将真气下行丹田,一面又将丹田之气导入手臂,大喝一声:“起!”

木桶晃晃荡荡,竟被堪堪提起,陆云枫只觉手指奇痛,仍自咬紧牙关,青筋暴跳,唤起全身之力,想要完全站起。

眼看着水桶缓缓离地,还未来得及高兴,又听得砰的一声,木桶落地,水也洒了一地。

“不行!”

陆云枫一面按摩手臂,一面有些泄气,不过他绝非一个轻易放弃之人,更何况以他这样的臂力,竟已能将装满水的水桶微微提起!这可算是了不得的成就,陆云枫休息了一会儿,又将水桶打满,开始第二次练习。

这次,因为有上一次的教训,他并不急于用力,而是花了更长的时间来凝神聚气,直感到真气充盈全身,毫无破绽之后,他才毕集周身之力,所谓大力出奇迹,这次陆云枫竟然真将两个水桶完全提起,一直到后继无力,身体开始不住颤抖,他才不甘放手。

“成功了!”

陆云枫狂喜之余,继续总结经验教训,原来,人体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是一个独立的整体,每一部分的力量,即使再强,也不如所有力量汇聚到一起,因此,若想发出超然之力,不止要将自身视作一个整体,还需与外界彻底融合,以力借力,方能发挥出持之以恒的真气之力。

一念及此,陆云枫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笨,当即继续开始练习,而随着练习的深入,他能提住水桶的时间也在加长。

直到练得精疲力尽,陆云枫才收拾起依然不甘的心,挑起水桶往家里赶,心想这么久不回去,只怕婆婆又要担心。

此时已是日近中天,他的脚步还在不断加快,远远看去,根本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挑着两桶成人都会感到吃力的水桶。

或许是因为太过专注,或许是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陆云枫只感觉这次比来时更快,没用多少功夫,已能远远看到村庄。

村庄上空弥散起黑色的烟雾,那是烧柴做饭的前奏,只有在这时,陆云枫才能稍微感受到一丝热腾腾的烟火气息。

这时不知从哪里飘来肉类的醇香,常常吃不上肉的陆云枫肚子立时便不争气的抱怨了几声,不过,能闻闻也是挺好的,至少,等这两桶水挑回去,也该轮到他家生火做饭,嗯,想想就挺美的,此刻在陆云枫眼中,世界开始变得莫名的开朗起来,就差敞开胸怀,哼个小曲儿了。

不过很快,让陆云枫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洋洋自得之时,生活又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陆云枫突觉脚下一滑,不知踩到了什么,伴随着一声沉沉的闷响,摔了个人仰马翻,而在水洒的同时,也就意味着,他想象中的“美食”是吃不上了。

接着,不远处响起一阵捧腹大笑之声,仍然躺在地上的陆云枫由此得知,这记耳光,完全与生活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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