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壮汉一手拎起娇小的少女,一手拿出备好的人像画对比着,厉声问道:“你竟想逃跑?你可是佟影?”
少女睨了壮汉一眼,不屑地说道:“听闻佟影是位仙姿佚貌的美女子,您觉得这个脸上长了一大片丑陋胎记的我会是佟影吗?”
壮汉看了一眼确实丑陋的少女,将提着她的手往远处挪了挪,不耐烦地说道:“指不定你是在糊弄我们,乖乖跟我回去等着受罪吧!”
找了多日佟影的壮汉们可不想空手回去,能抓到一个是一个,管他是不是,只要相像就立即带走。
“哎哟,夸我与佟影长得相似?那您真是抬举我了。”少女笑着答道,眼中满是嘲讽。
“回去就有你受的了,你杀谁不好,偏偏杀死了官府的赵大人,害的我们也跟着日夜奔波着寻你。”
少女一听,登时一愣,她何时杀了人?
沉默了半晌她才想起来前几日杀了那即将玷污霓香的恶霸,莫非他们口中的赵大人就是那位**恶霸?
她警惕又安静地环顾着周围的壮汉,看似淡定安然的她,其实早已慌的不知所措。
她本以为这次进宫寻人这个计划会顺顺利利,却不曾想在即将结束时出了这一遭事,没想到那日她刺死的恶霸竟有如此大的势力。
“不,大人,您是说我杀了官府的赵大人?”少女故作惊讶地看着拎着她的壮汉,无辜地说道,“我不会武术也不会媚术,况且,我这般丑陋,怎可能近得了赵大人身边呢?”
听见“大人”这个称呼,壮汉心中自然是有些骄傲,他扬眉吐气地对少女说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实属无奈之举啊,清者自清,你就安静地跟我们回去吧。”
正当少女还想说些什么时,车夫突然嘀咕道:“我在晚香院里怎么没见过这位姑娘呢?话说她还真的与佟影有几分相似。”
准备离去的壮汉突然站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车夫道:“你说什么?”
车夫见状,立即卑躬屈膝道:“我……我在晚香院也有五六年了,确实没见过这位姑娘,但还是见过佟影清吟的,这姑娘的眉眼处确实与佟影着实有几分相似。”
壮汉看着旁边的少女,心中骤然多了几分肯定,这次他终于有积分把握能保自身与家人的平安了 。
“车夫,你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我可是跟着舞队进了皇宫的舞女。”少女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躁,慌急地解释道。
但举发她的那名舞女为了防止她来报复,却随着车夫的话煽风点火道:“她不是晚香院的人,在车厢里的人都可以证明!”
愣在一旁的众舞女,零零散散地有的点头肯定,有的却沉默不动,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谁也指不定哪边才可保性命。
少女突然眉心一蹙,不发一言地盯着举发者,没想到终是有人为了自保而出卖了她。
“走,去衙门!”
随着领头壮汉的一声令呵,众壮汉将少女围在了人群中间,收起棒槌与火把便远路返回。
众人见壮汉们起身离开,瞬间松了口气,那名举发少女的舞女慌忙地跑到第一个车厢,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待一位小舞女轻声地叫了声“姐姐”,她才长吐了口气,一把将小舞女拥入怀里。
被带走的少女蓦然回首,却望见了这一幕,原本愤恨的面容瞬间呆愣住,但没多久逐渐代替惊讶的却是庆幸,她为举发者救了自己的妹妹而感到高兴。
本应在四更就能到达晚香院,但却因这一出惊险的拦截,硬是将时间磨到了五更。天边隐隐约约地泛起了亮光,马车列队重整后,启程归往晚香院。远处被壮汉围着徒步远行的少,浅笑着大步流星地跟随着壮汉们的步伐,对于将要面临什么,她好似丝毫不在意。
进了衙门的少女直接被关入了禁牢,等待着天亮后的审判。
这次赵大人的死并没有引起安宿城的轰动,皇帝封了晚香院的口,并阻止此事在朝廷大肆宣扬,对于此事他也没有要彻查的意思。但这件本要平息了的命案,却又有人私自查询,而这次命壮汉私下搜人的主谋正是是连国公。
毕竟赵大人也算是与连国公站在一条线上的人,如今无故去世,连国公自然是要讨伐刺杀者一番。这次审判,也是连国公私底下命人组织的,若审判成功,那么他将名正言顺地去向皇帝启奏,并且风风光光地将赵大人安葬。
“将犯人压上来!”
随着判官的厉呵,被考上枷锁的少女缓缓步入堂厅,看着堂厅正上方坐着判官,不有一丝畏惧。
判官看着堂下丑陋的少女,不禁有些厌恶,不敢相信这棠下之人竟就是晚香院的清吟,他半眯着眼睛厉声质问道:“你就是佟影?”
少女连忙摇头否认道:“不,大人,草民怎么会是貌若貂蝉的佟影呢?你看我在这般丑陋的面容也不像是他们所说的佟影啊。”
判官微微蹙起眉头,狠厉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壮汉,似在责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壮汉见状立即弓腰驼背地答道:“大人,这姑娘硬说自己是晚香院舞队的人,但晚香院的众人都指证说她不是晚香院的人,况且小的觉着她的眉眼却实与佟影有几分相似,不信您看。”说罢,壮汉便将手中的画像伸展,以供判官仔细观看。
判官看看画像看看堂下犯人,反复循环。良久,他一捋胡须,说道:“果真与佟影有几分相似。”
少女瞬间慌了神,失措地看着堂上的判官,半晌不发一言。
“你可知你做了什么?”
判官威严地看着堂下之人,厉声质问,但少女却没有被吓到,仍是挺胸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