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宿城游玩回来后,掌门师尊便整日穿着女子罗裙散步在芬门堂的各个角落,芬门堂就是她的家,在家中她最喜好的就是无拘无束。因此,在众弟子都穿着弟子服规规矩矩时,她却身着素裙到处转悠,但每过之处无一人不对其恭恭敬敬。
掌门师尊边走边赏着周身的事物,见不远处正在浇花的少女,便阔步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桐儿,本尊给你的愈容膏还好用吗?”
少女微微一愣,拿着浇壶的手停在了半空,没敢多想,她便转身笑着对掌门师尊说:“承蒙掌门师尊的关心,桐儿的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哦?那为何还要戴着面纱呢?”
佟影些许惊慌地转动着眼珠,不敢对视掌门师尊的双眸,半晌,她才吞吐着答道:“掌门师尊,桐儿的脸虽是快好了,但还是怕吓到其他人,所以还是戴着面纱为好。”
明眸一闪的女子,看着眼前支支吾吾的少女,正色庄容地说道:“桐儿,你取下面纱给本尊瞧瞧。”
少女顿时乱了分寸,扭扭捏捏地不肯将面纱取下,当她再次瞧看掌门师尊的面容时,立即被那双温和又锋利的澈眸惊了一跳,随即诚惶诚恐地摘下了面纱。
罗裙女子见少女脸上的胎记与原先没什么两样,双眼一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良久,女子嘴角一翘,漫不经心地说道:“桐儿,掩藏的挺久了,是时候歇息歇息了,你说呢?”
说罢,她便大笑着款步离开了,只留一脸惊诧地少女留在原地愣着一动不动。
不远处的房顶上,少年蓝衣飘飘,面色深沉地望着呆愣的少女。
“桐儿姐姐,你近日怎么不来看我呢?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佟影看着满脸稚气地小石榴,阴沉的面容不觉间亮了起来,宠溺地对小石榴说道:“桐儿姐姐之前有好多事情没做呢,所以才没去看你。”
“桐儿,听小石榴说,师尊知道了你脸上的胎记是假的,是真的吗?”霓香眉头紧锁,衣服紧张的模样。一旦是真的,那师尊岂会轻饶她。
佟影面无怯色地点了点头,霓香见状惊慌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前后走动着焦急地追问道:“那可怎么办啊!师尊会不会罚你啊?他会不会把你赶出芬门堂啊?”
见霓香如此坐立不安地样子,佟影慢条斯理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师尊不会怪罪我的,不然我现在怎么可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与你们一同品茶呢?”突然她眉尖一皱,不安地继续说道,“不过,掌门师尊好像很早就察觉到了假胎记的事。”
霓香登时一惊,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地愣了半天,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儿,大惊失色地说道:“掌门师尊都知道了?”那可怎么办?”她看了眼小石榴,小步走到佟影身边,俯下身子轻声说道,“那他们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
正当佟影准备摇头表明时,一少年突然推门而入,抓起她的手肘就往外面走。
受到惊吓的佟影挣扎着说道:“师尊,师尊,你要带我去哪啊!”
小石榴与霓香也被突如其来的破门而入吓得愣在一旁,沉默不语地眼睁眼看着佟影被少年拉走。
“掌门师尊找你。”
少年将佟影拉出门外后,手一松便沉声说道:“掌门师尊叫你去言红台找她,你最好在那之前靠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桐儿,谢谢师尊的转告,我这就前去言红台找掌门师尊。”
说罢,佟影便立即转身离开了。能多逃走一分是一分。
少年望着远去的少女,心中隐现一丝不甘,他一定要查出她到底是谁。
不远处,佟影便望见了言红台上紫衣飘飘、举止端庄地品着茶的纤弱女子,颇有一番名门玉女的风范,甚至都有些不相信这位端庄娴雅、仙姿佚貌的女子就是芬门堂武功高强的掌门师尊。
见掌门师尊挥手唤她过去,她便理了理衣服,擞了擞脚上的灰尘,轻步走向言红台。
“掌门师尊,您唤桐儿有何事?”
白翩年放下茶杯,拿起手绢擦了擦唇角,低眉轻声道:“本尊没事也不能唤你来吗?”她抬眉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少女,接着又说道,“来,桐儿,你过来,取下你的面纱。”
佟影见掌门师尊悠然自得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面纱摘了下来,白翩年见她脸上依然有嵌玉子汁液的颜色,眉心一皱,从旁边拿出一个瓶子说:“这是清珠朵的汁液,将她涂在脸上,便能彻底消除嵌玉子汁液的颜色。”
她端起茶壶神色自若地继续说道:“恐怕你还不知道嵌玉子的副作用吧,这东西虽能帮人掩盖面容,但若长时间使用,它必然会腐蚀皮肤,导致其永久溃烂、不再生新。”
佟影慌急地抬手抚着涂了许多嵌玉子汁液的下半脸,举起袖子就往脸上擦拭,使劲的力道似是要立即将这汁液从脸上擦干净。
“不必担心,从今日起,你日日涂抹清珠朵的汁液,并且绝不沾染半滴嵌玉子汁液,不出三日,你的脸就会好了。”白翩年见晒女惊慌失措的样子,端起茶杯品了品茶继续说道,“凡事都是有利亦有弊的,不管做什么,之前都一定要好好衡量。”
佟影慌张地谢过掌门师尊后,便立即打开瓶子,手指一沾汁液,举起就准备往脸上涂抹。白翩年见状,立即呵斥道:“住手!现在还不能涂用,你必须将脸用清水冲洗后才能用。”
被呵斥吓到的少女立即将手缩了回来,错愕地站在原地。
白翩年看了一眼少女,沉声说道:“桐儿,你还有许多未知的秘密,日后,本尊再找你慢慢聊,今日至此,你退去吧。”
“掌门师尊,桐儿这就退去。”
看着少女那娇小的背影,白翩年轻挑唇角,低语道:“这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