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喝就别喝!”牢头骂道,“王后娘娘那么好的人,你都能下此毒手,可见得你连畜生都不如呢!就你这副嘴脸,看来勾引妃嫔的事情,八成是真的!真不知道哪个瞎了眼的女人看上了你,估计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南郭雄看着那洒了一地的水,顿时心头火起。这牢头算是个什么东西啊,凭什么如此对自己?
“等我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心中恨恨地想,“这个老东西,等我的儿子当了大王,非诛你九族不可!”
一想起夏春花那副恶心时的模样,南郭雄就心花怒放。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尚无妻室,更别提孩子了。想不到,他的第一个孩子,居然能投胎到夏春花的肚子里,那可真是难得的好命啊!
“好儿子,你可真是有福啊!”他心中欣喜若狂地想,“不你爹,生下来就流落他乡,受尽了白眼。等你当上了大王,虽然不能替南郭家光耀门楣,可是却足以改变大齐君王的血统了。到时候,大齐君王身体里流着的血液,不再是田氏的,而是我南郭氏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却极富韵律感,如同行云流水般动听。
“夫人。”牢头一见夏夫人,便连忙施了一礼。
虽然他一直鄙视夏家的人,不过夏春花现在还是贵妃,他也不敢对夏夫人太无礼。
夏夫人的脸上,似乎覆盖着一层风霜,冷的让人忘而却步。
“那个传说和燕妃有私情的混蛋在哪里?”她的声音无比冷漠,隐隐透着几分愤怒,“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竞然敢勾搭大王的女人!”
牢头听了,连忙陪着笑说:“夫人息怒。大王有命,外人一律不许见南郭雄。”
“此事早已经交由贵妃处置了,你难道不知道?”夏夫人冷冷地说,“老身此次前来,只不过是想弄清楚事情,替燕妃讨回一个公道。”
南郭雄听了,料定来人是夏春花的生母,便连忙望去。
只见迎面站着一中年美妇,虽然她上了年纪,可是那描不尽的端庄,说不尽的风韵,却是夏春花所没有的。
“好美!”南郭雄见状,心中暗暗啧叹道,“比夏春花还要美!真不明白,如此美人儿,夏太师怎么还会纳妾呢?难道,男人本性如此,都好色不成?”
他觉得,如果自己能有这么漂亮高贵的妻子,哪怕整天给她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夏春花虽美,可是毕竞不是自己的妻子,而且又没有美到夏夫人这种地步。
牢头看着夏夫人脸上的怒容,心中胡乱地想:“想必这老太太是想为侄女出口恶气的。那燕妃淫乱宫廷虽然可恶,不过想必是这个家伙勾搭她的。听说那燕妃年幼,而且脑子不灵光,肯定是着了这混蛋的道了。不如,就让这老大太好好收拾他一番,就当替王后娘娘出口恶气了!”
虽然连田云青都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过这牢头却认定了此事是真。以南郭雄的人品,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足为怪。
“那好,夫人只能停留片刻。”牢头想了想说,“我出去打壶酒,一会就回来!
夏夫人听了,随手扔给了牢头一块银子。
那牢头接了,便悄悄退了出去。
“夏家果然败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想,“只打赏了我一块碎银子!不过夏贵妃那么多钱,难道也不接济一下娘家?”
南郭雄见牢头已经走远,便连忙陪着笑说:“夫人误会了,那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于我的!我和燕妃从未见过面,何来私情一说?”
夏夫人听了,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上前去,目光落在了南郭雄那张英俊的脸庞上。
他长的确实算得上是英俊,虽然不算出众,但是绝对说得过去。不过和田云青相比,却相差甚远,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一想到那天晚上,就是这个混蛋玷辱了自己的身体,夏夫人的身体就微微颤抖了起来,恨不能将这混蛋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那这个也是有人栽赃于你的吗?”夏夫人缓缓举起了一条腰带,声音无比冷漠。
一看这腰带,南郭雄不由的吓了一跳。
那天夜里,他走的匆忙,并没有留意到腰带遗失了。直到回房之后,才猛然间想起,腰带落在了夏春花的屋子中。不过,他只是紧张了一会儿,随即便不再担心了。夏春花肯定会将东西处理掉的,她才没傻到留下证据给自己心里添堵呢。她又不是夏如燕,捡到那绣春囊后,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把自己给拖下水。
看着这条腰带,南郭雄突然间心头一颤,目光冰冷:“这事若捅出去,你女儿也得陪葬!”
南郭雄看着完美的如同圣女一样的夏夫人,心中暗暗地想:“看起来这么慈爱的一个女人,难道她也会杀人不成?莫非,那个鸳鸯枕,是她放的?或者说,是夏春花指使的?不可能,夏春花那个女人虽然心狠,可是以她的那智商,这事恐怕办的未必会周全,如果有点意外的话,她就得给我陪葬。看来,这一切,肯定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无比慈爱无比圣洁的女人干的了。”
他用恨恨的目光打量着夏夫人,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美了,美的一时间让他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她!
夏夫人看着南郭雄那副猥琐的嘴脸,只觉得悲从心来。她不明白,自己这高贵的身子,怎么能被这混蛋给占了便宜呢?还有,那个夏春花,果真饥不择食,连这种货色也要?这南郭雄别说和田云青比了,就连夏家最普通的一个下人,看起来也比他顺眼许多。
“春花怀孕了。”夏夫人的声音非常低,低的几乎从地缝里飘出来的一样。
虽然她的声音非常低,可是南郭雄却清楚地听到了,连个字都没有听错。
“你说什么?”南郭雄心中一阵狂喜,“真的?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终于要当爹了!”
虽然他已经怀疑夏春花怀孕了,如今得到夏夫人的亲口证实,心中一阵狂喜。夏春花怀孕,在他眼里,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他并不知道,有时候喜事是一把双刃剑,一面是滴着蜜的幸福,而另一面,却是一道催命符。
“孩子的爹只能是大王,你明白的。”夏夫人的目光突然间变得温柔起来,如同母亲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南郭雄身上的每一个细胞。
她温柔时的模样,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的住,就算是一块寒冰,也会在瞬间溶化。不过,她那温柔的目光,却无法将夏太师那颗冰冷的心给捂热。因为,夏太师的心,是石头做的,从来就不给她捂热的机会。
南郭雄听了,笑道:“我自然明白。日后,我定然会全力帮助他们母子。”
此时,他心中的戒心已经完全放下了。夏夫人若果真有心害他,又怎么会将夏春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呢?况且,这温柔的目光,实在让他无法将残忍恶毒的字眼,和眼前这个美丽圣洁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不过眼下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夏夫人微微皱起了眉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看着她那微蹙的眉头,南郭雄恨不能上前替她抚平。虽然她已经有了些春秋,不过那出众的容貌,却足以让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孩们自惭形秽。南郭雄好色,他从来不否认这一点。不过面对着如此高贵圣洁的女人,他的心里并没有半点邪念,只能仰望着她。在他眼里,这女人就是一轮大阳,只能仰起脸来,远远地望着,又似一株莲花,可远观却不能亵玩焉。
“怎么了?”南郭雄看着夏夫人那忧郁的目光,连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夏夫人听了,嘴角泛起一缕淡淡的笑容。
其实她只不过是嘴角微微动了动,可是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却漾起了一缕春水般的笑容。这笑容,非常淡,犹如一缕清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那鸳鸯枕,那绣春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夏夫人冷笑道,“显然,有人已经发现了你们的事情,故意要将这件事情给揭穿。否则的话,你的箱子里怎么会莫明其妙多了个枕头?而且,春花的寝宫内又恰巧丢了一个。春花这傻丫头有意救你,非得要查清此事,可是她并不知道,查来查去,她非将自己给拖下水不可。”
听了这话,南郭雄心中一紧,额头上顿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如果夏夫人所说一切全是真的,那么自己可是必死无疑的了。他想来想去,自觉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可是他也不敢保证,到底有没有什么漏洞,被人发现了呢?
“春花现在的处境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知道多少人巴望她出事呢。”夏夫人微微摇摇头,无奈地说,“树倒猢狲散。夏家败了,昔日的那些趋炎附势之人,如今也落井下石了。现在,春花就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如果有一天,夏家真的能东山再起,他们肯定会担心我们母女和他们秋后算帐的。你也粗心,这种东西都能落在水月宫,谁知道以前还落过些什么呢?”
她的一席话,让南郭雄不禁有些紧张。
他思来想去,并不敢确定,自己是否还在水月宫落下过什么东西。这腰带是被夏夫人拾到了,她怜惜自己的女儿,自然不会说出去的,可是如果被别人拾到了呢?难免不会向正得宠的几个嫔妃邀功请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