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阳光下的那修长的身影没有说一句话,他沉默着,四周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这样的静谧让沈荣的心逐渐的不安。
他见过发怒、冰冷的顾承珩,可是,他却唯独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顾承珩。
他安静得,仿佛就要和这满天的阳光融合成为一体,从此消失在空气中,再也找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
阳光笼罩着顾承珩的身躯,仿佛就像是一层厚厚的孤寂围困着他,他那双如夜幕一般漆黑的丹凤眼,此刻如平静的湖面一边,没有一点波澜。
这一刻的顾承珩是那么的孤单而又绝望。
“要我说多少次!她不会死的!她怎么会死!你也敢诅咒她?”忽而,顾承珩猛的将手中的纸张撕成了碎片,撒向了天空中。
他转过身来,双目暴虐而又嗜血的看着沈荣,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炙热的烈火。
只是,在那翻滚的火浪之下,他的眼底是那么的悲伤而又绝望……
他的声音那么的尖锐,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将这温暖的阳光都割开了一条缝隙。
沈荣被顾承珩那浑身的杀气给吓住,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
“给我挖开!死要见人,活要见尸,就算这里面是她的骨灰那又如何?她都是我的桑桑!”顾承珩的双眸微微眯起,他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座墓碑,垂在腰侧的手早已经青筋暴露。
这一刻的顾承珩,是那么的暴戾而又阴沉,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畏惧。
沈荣不敢在劝顾承珩,只希望他派去接秦尔卿的人能够赶快将秦尔卿送到这里来。
这个时候,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予在秦尔卿的身上,毕竟秦尔卿在顾承珩的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同是吗?
除除了秦尔卿,没有任何人可以平息顾承珩的滔天怒火。
很快,顾承珩的手下也来到了墓碑这里,旋即,众人便开始挖开了这座墓碑。
“给我住手!”就在铁锹刚刚下土的时候,现场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道冰冷的男声。
顾承珩转过头一看,刹那间,他的眼神变得那么的锐利,如同草原上飞翔的雄鹰,杀气四溢。
慕子仪依旧穿着他那件米色的风衣,他屹立在阳光下,面色冷如如寒霜,仿佛周围的阳光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给冻结成了寒冰。
瞬间,众人只见顾承珩的身影闪过,还没有等他们看清楚顾承珩的动作,那边,顾承珩已经抬起脚狠狠的踢向了慕子仪的面门。
顾承珩的动作如迅速,慕子仪心一惊,瞳孔一缩,似乎是没有想到顾承珩这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会有这么厉害的格斗之术!
他快速的弯下身,身体往后一仰,直接避开了顾承珩这一脚。
下一刻,顾承珩落定在台阶上,他的眼神如刀,直接扬起手朝慕子仪的脑袋处霹去!
慕子仪往右一闪,也不敢在轻敌,和顾承珩就在夏桑的墓碑前打斗了起来。
两个人的动作都是如此的快准狠,本来两个人的身手是不分伯仲的,只是顾承珩这一刻因为胸腔中的怒气,动作也就比慕子仪更加的狠了几分。
顾承珩每一招都是冲着慕子仪的命脉去的,而慕子仪因为秦尔卿的话,却只守不攻。
相比之下,慕子仪自然就落于下风了。
很快,慕子仪的脸上就挂了彩,他的鼻头被顾承珩砸出了血,显得他有些狼狈。
就在慕子仪愣神的一瞬间,顾承珩找到了机会,另一只手直接霹在了慕子仪的脖颈处!
“呃——”慕子仪痛呼一声,整个身体就摔倒在了地上。
下一刻,顾承珩直接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了慕子仪的胸腔处!
“顾承珩……你不能挖夏桑的墓碑,你不是那么的爱她吗?为何又要让她连死了都不得安宁?连最后的安身之所都被你毁坏?“慕子仪瞳孔猛的放大,目光猩红的看着顾承珩,眉头紧紧的拧起。
闻言,顾承珩的眼神一狠,他踩在慕子仪胸腔处的脚再次用力,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子仪,声音中仿佛含着细碎的冰渣,让人彻骨生冷。
“安宁?慕子仪!你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提夏桑?”顾承珩眯着眼,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你让她为你顶罪,毁容,断指,撞墙而死!你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顾承珩咬牙切齿的看着慕子仪,眼睛里铺天盖地的恨意一波一波的袭来,将顾承珩的理智都给淹没,将他拉入十八层地狱,从此蜕化成魔。
“这些都是程晚遥告诉你的?”慕子仪不敢去看顾承珩的眼睛,这一切到底是他错了,是他对不起夏桑。
他能想象顾承珩现在的绝望,那种绝望,就好比生命中唯一的希望都被打碎。
“程晚遥会死!你们也一样!”顾承珩冷冷的看着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他的眼里是那么的猩红。
话落,顾承珩猛的弯下腰,他双手扣住慕子仪的双肩,直接将慕子仪摔倒了夏桑的墓碑前!
“嘭——”慕子仪的身体狠狠的砸到了夏桑的墓碑上,他用手一挡,瞬间手肘便直接撞击在了坚硬的墓碑上面,痛得他五脏六腑都快被撕裂了一般,他那张清俊的面容是如此的苍白,清秀的五官都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表情是那么的狰狞。
在他的身下,殷红的血液不断的从他的手臂缓缓的往外流淌着,那被雨冲刷得近乎泛白的墓碑染上了一丝刺目的血红。
泛白的墓碑,鲜红的血,这里的一切显得这么的阴森而又恐怖。
慕子仪伸手死死的扣住墓碑的边缘,他恍惚又看见了,曾经被程晚遥毁容的夏桑……那个如玉兰一般干净而又纯洁的夏桑,最后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顾承珩快步上前,他那冰冷的手直接掐住慕子仪的颈部,他浑身流露出来一股强大的压迫力,
“慕子仪,我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这坟墓里埋的人真的是我的桑桑,夏桑死了,你们就统统给她陪葬!你们让她那么痛苦的死去,你们整个北宫就要为她的死而负责!你一样,简明深一样,所有的人都一样!”顾承珩那张俊朗绝伦的脸颊上此时此刻是那么的阴森而又冰冷,如同一条吐着红信子的毒蛇一样,他的眼角微微眯着,那一股强大的杀意让慕子仪颤抖。
慕子仪的脸色如白纸一般苍白,他的唇色也不断的变白,他的脖颈明明那么痛苦,可是他好像就根感受不到痛苦一样,他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他的眼睛静静的看着顾承珩。
“是她……这里面的是人是她……你别挖了……顾承珩我欠她的,我早已经准备好拿这条命来偿还!可你,不能挖她的墓!你若敢,我今日就是牺牲一切,也要和你斗个你死我活!”慕子仪的瞳孔一缩,他死死的咬着唇,直勾勾的看着顾承珩,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一刻,原本清俊秀雅的男人,他那灰色的瞳孔中迸发出了无数的火星。
他温润清俊,可是他也有他要坚持的东西……
墓碑是葬着夏桑的尸体,夏桑死后没有被火花,他为了留下她这个完整的身躯,所以特地没有火化。
可是,他怎么知道!尸体留到现在,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的事情!
看来今天是瞒不住了……
顾承珩的手中逐渐用力,他的力气那么大,指甲刺破了慕子仪的肌肤,好像要将慕子仪的血管都给掐断一般。
“我不信!”顾承珩忽然大喝一声,目光森冷的看着慕子仪。
“给我挖!”顾承珩目光一凛,直接朝沈荣吩咐。
瞬间,慕子仪的眼神变得那么的深邃而又阴沉,他厉声道:“顾承珩……你不能这样对夏桑!”
“不能?就算她的尸体已经腐烂,我也要把她挖出来!她是我顾承珩的人!我想怎么样,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你,只需要等待承受这一切的后果。”顾承珩的眼里那么的冰冷,只是一眼,就叫人心中发颤。
他们随便说夏桑已死,他就会信吗?
他要去鉴定……
否则,他绝不相信他的桑桑就这样狠心的丢下他了……
所以,今天不论怎样,他也要挖出来!
慕子仪的脸色越发的苍白,那是一种近乎于透明的苍白。
“你敢!”慕子仪使出全身的力气朝顾承珩吼了一声。
此话一出,顾承珩掐住慕子仪脖子的手愈发的用力,他的力气大得仿佛要将慕子仪的脖颈给捏碎一般!
他的瞳孔中散发出那么狠厉的光,表情是那么的冰冷,如同乱葬岗里走出来的恶鬼,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令人畏惧。
“我不敢?很好!非常好!星汉集团将为你的所作所为而付出惨痛的代价,五年前我可以将他们像狗一样的赶出整个G市,五年后我一样可以!就是不知道,慕子然那个废物,有没有本事再到国外撑个五年!你放心,我这次,一定让你们慕家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我不会再给你们翻盘的机会!你们都给我去陪葬吧!”顾承珩嘴角冷冷的勾起,他的眼睛里散发出令人恐怖的嗜血的光芒,他是那么的疯狂。
果然慕家是他的克星吗?
慕子然害得顾承萱因为难产而死。
慕子仪,这个私生子!竟然害得夏桑……
给夏桑陪葬……
给顾承萱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