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伐尔陀夫斯基
脚底下踹得响连天,
异国的玻璃瓦片,
我们家乡,祖国界线,
已经远落在后面。
我们血统和你不同,
旗号是另外一种,
今天到你的土地上,
是和你清算旧账。
烈火抓住你的房间,
你是第一次看见,
我们倒是看惯这股烟,
这烟迷过我们眼。
已经过了三个年头,
沿着这条长路走:
从伏尔加河的上游,
下游和莫斯科河。
痛楚的记忆真坚牢,
有增无减难忘掉,
它一路上跟着我们,
从死人传给活人。
现在每一个把战争,
领到你地方的人,
有两份担子背在身,
也许还背着三份。
我们并不是为了那——
到这里安家住下,
我们不要你的地土——
你的地土被咒诅!
我们不愿意来这里,
来这里是不得已,
我们只是为了要紧
和你把账算算清。
我们此来惊扰你们,
是为了复仇神圣,
我们的审判很严峻,
丝毫也不肯饶情。
你不用跟我们求情——
我们耳聋像死人。
无数人无辜送了命——
你去向他们恳请!
去恳求你烧死的人,
被你活埋的百姓——
堆在他们身上的土,
是否有一些申诉?
去恳求那些你命令
他自己掘墓的人,
临死把她衣服脱去
被你奸污的妇女。
去恳求那个小姑娘,
她眼看着你的枪,
天真烂漫地问一句:
“大叔,把袜子也脱去?”
去恳求把她的瘦躯
搁在壕边的少女,
你去向她求情饶命,
我们可没权开恩。
你无耻哀求的声音
打不动我麻木心,
我们定把审判做到,
以后自会见分晓……
原载《苏联文艺》第13期,1945年5月
曾收入《苏联卫国战争诗选》,时代出版社1946年版
署名: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