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万公里时速俯冲而来的天外之客,能量巨大,将几百平米的松林削成无数碎片,立刻引发森林大火。
周方物缓缓苏醒……
他艰难地坐起来,剧烈咳嗽着,鼻腔里充斥着浓浓的硫磺味,身体如同置身火炉。
他用手掌按压双耳,以便缓解嗡嗡的耳鸣。后脑勺很痛,他摸了摸,一手湿乎乎的鲜血。他觉得应该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不然他不可能醒过来。也许只是被碎木砸晕了,真是万幸!周方物的意识逐渐复苏。他颤颤巍巍站起身,发现左手边的大火距离他只有七八十米远,四周非常明亮。他环顾左右,却没有发现虞美艳的身影。
“美艳!美艳!”他嘶声喊叫。
没有人回应。
他摇晃着身体开始寻找,刚才晕倒前,虞美艳就在身后,但后面十几米找不到她。他换了一个方向,朝燃烧的森林走去。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他不得不用手遮住眼帘。前面不远处,一只蓝色的双肩包被丢弃在灌木丛里,周方物马上跑过去。灌木丛旁边的地面上,散落着虞美艳的衣服、裤子、运动鞋,甚至还有内衣。但是虞美艳的人呢?去哪里了?周方物极其困惑地瞧着散落在林间的衣物,百思不得其解。
肯定就在附近!无论美艳遭遇了什么事情,他一定要找到她。
周方物沿着衣物散落的方向往前走,他终于看见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什么都没穿,一动不动。
周方物喉咙发紧,呼吸变得困难,他在五米外的地方停住。眼前的景象使他感觉有些诡异……
几十米外的大火熊熊燃烧着,只见洁白无瑕的虞美艳静静地躺在那里。她修长的双腿并拢,两只手贴在大腿外侧,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明亮,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好像是一具睡美人。
周方物来不及多想,他扑过去,抱起她,使劲摇动虞美艳的身体,口中大叫她的名字。
虞美艳毫无反应。周方物用手试探她的鼻息,她还没死!
不远处的火舌仍在慢慢地吞噬着森林,现在距离周方物已经很近了,灼热的空气令人无法忍耐。他立刻把虞美艳扛在肩膀上,匆匆逃开。
周方物拾起地上的衣服、长裤和鞋子,胡乱套在虞美艳身上,然后他背起她,踉踉跄跄地冲下山坡。
骤然降临的天灾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此时周方物的体力严重透支,心脏不堪重负。
然而,人在危急时刻激发出来的潜能似乎无穷无尽,周方物在废弃的公路上跌跌撞撞,吃力前行。现在他的脑海里什么都不想,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带虞美艳离开这里,一分钟也不能停歇!
也不知跑了多久,就在周方物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模糊的视野里总算出现了切诺基的轮廓。
他双腿一软,面部朝下,瘫倒在地。他需要休息,好让不听话的腿部肌肉停止抽搐。
周方物的呼吸稍稍平稳,这时他感觉压在身后的虞美艳似乎动了动。
“美艳?你醒了吗?”周方物急切地问。
虞美艳又动了动,但是没有说话。
周方物挣脱出来,转过身,用肘部支撑地面半躺着。他看见虞美艳还趴在地上,但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望向他。
“太好了!”周方物大喜,他挪动双膝蹭到她的近前,捧住她的脸颊,说:“你没事吧?”
虞美艳的眼神很迟钝,一直瞪着周方物的脸,把周方物盯得有些发毛。
周方物伸手在虞美艳的眼前扫了两下,她的眼睛眨了眨,接着她的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可是仍然说不出话来。
周方物心头一紧,不知道她是不是脑部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现在这种局面。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先离开这里再说!周方物想。
于是他搀扶起虞美艳,走到切诺基旁边,打开车门,将她安置在副驾驶座位上,绑紧安全带。
虽然铁门附近没有遭到流星的肆虐,但夜空已被浓烟遮蔽,森林燃烧造成的黑尘落满前风挡玻璃。
周方物坐进驾驶室,启动引擎。
发动机轰地一声转起来,车身抖了两下,熄火了……
“千万不要现在搞事情,老兄!”周方物自言自语,拍了拍方向盘。
他再次转动车钥匙,并且用力踩踏油门,随着引擎的轰鸣声响起,车子总算是打着了。
周方物拧亮车头大灯,将雨刷器推至最高档,风挡玻璃上的黑尘被清理干净。
切诺基向后倒车,停下。然后周方物换挡,把方向盘往右打满,一脚油门踩下。
车子猛地向右前方窜出去,差点撞到树,周方物马上踩住刹车。右腿肌肉又在抽搐,他不得不停车,用力拍打按摩,使它老实点儿。
两道圆锥形的车光射向那扇铁门,忽然从铁门里出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
那个男人扶着女人,看向这边,他的一只手挡在脸前面。而那个女人垂着头,靠在男人身上。
“布可!杨彬!”周方物狂喊道。他激动地拉住虞美艳的胳膊,说:“美艳你快看!是布可!”
虞美艳并没有什么反应,仍旧是一副木然的表情,怔怔地望着前面,好像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莫不关心。
周方物忘记了抽搐的肌肉,下车跑过去。
“她受伤了……”蓬头垢面的杨彬嗓音嘶哑,喘着气说。
“布可。”周方物抓住她瘦弱的肩膀,轻声叫她。
布可缓缓抬起头,脸色憔悴,嘴唇发白,非常虚弱地挤出几个字,“方物……哥……”
“别说话了。我们走!”周方物心里很难受。他已经看见布可受伤的部位,在左腰的地方,鲜血将她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
杨彬爬进越野车的后备箱,以便使布可能够平躺在后排座椅上。周方物将双肩包垫在布可的头下面,只听她昏昏沉沉地呢喃:“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