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与梅草也早已成亲,薄王府送了梅草不少的嫁妆,现在孩子都两岁的了。
两年前,令狐薄归政,小皇帝亲政,并与天晋的晋乐音完婚。
可是小皇帝又是打滚又是哭闹,最后带着所有大臣跪请令狐薄再在京城坐镇几年,仍奉他为摄政王,却不必天天上朝,只要偶尔帮他们拿个主意便可。令狐薄初始坚决不允,可是何清君却受不了皇帝大臣们轮番上门痛哭,只好劝令狐薄再勉为其难地辅佐小皇帝两年。
一年前,白老夫人来王府求见何清君。求她劝劝白逸扬,让他回家娶妻生子。何清君也未想到白逸扬自从与她正式和离后,去了边关便再也不肯回京,听柳大哥说,他消瘦了不少,憔悴不少,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不过,他杀起敌来,却比从前狠多了,数次立功,已经升为副参将。
那白老夫人看见她三岁的儿子,两眼发直,不停抹泪,感叹她受了纪芙那贱人的当。最后是令狐薄修书一封给白逸扬,不过白逸扬一直未从边关回来。
四王爷令狐瑜也终于剿匪凯旋归来,身上戾气收敛不少。在余美人的哭求下,何清君拿出了余家惨案的证据,替余家平反昭雪。在四王爷正妃之父宰相一家的周旋下,小皇帝令狐义以他剿匪有功的名义,压下此事,只将令狐瑜遣出京去,驻进封地。余美人离开了四王爷,也进了蜂雀阁。
这日,何清君正在院里练剑,令狐薄正持扇坐在凉亭扇风纳凉,瞧见何清君满头的大汗,汗珠晶晶发亮,令狐薄眸光立变热,握着纸扇的右手攥紧,指节泛白,青筋微跳,微哑的声音淡淡地问:“清君,要不要洗个澡?”
何清君还剑于鞘,鄙视地看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不洗!”与他夫妻这么多年,她再清楚不过他那眼底的情绪意味着什么,自然是坚决不允!
这些年他也就在她怀孕的后六个月和刚生产完的一个月内真的节制了,绝不碰她,虽然那赤裸裸、绿油油的眼神每日在她身上转转,但是却坚决的克制着。每夜抱着她入眠时总是盯着她的大肚子誓:“只生一胎,只生一胎!”
每每此时,她总是忍不住大笑,当真是解气不已啊。
“娘亲——”随着一声沉稳的稚嫩声音,一个微胖的小身影两条小短腿急奔着跑过来。
“晨儿,过来,让娘抱。”
令狐晨瞅瞅亭子里的令狐薄,向亲亲娘亲告了一状:“娘亲,父王说了,晨儿四岁了,是个小小男子汉,不能再教娘亲抱了。”
何清君转身,瞪向令狐薄:“四岁就是男子汉了么?”
令狐薄嗤地一声:“慈母多败儿!”
何清君哼哼两声,搔搔头道:“好像是这样。”
令狐晨见告状不成,朝父亲扮个鬼脸,道:“父王,你的娘亲呢?”
令狐薄冷睇他一眼:“你找我的娘亲作甚?”
令狐晨小脸得意的昂着:“我要娶她!”
何清君顿时石化。“……”
令狐薄哭笑不得:“你为何要娶我的娘亲?”
“你娶了晨儿的娘亲,让晨儿听你的,那我娶了你的娘亲,以后你就听晨儿的!”
“令狐晨!”令狐薄暴怒了。
令狐晨“哇”地一声扑进娘亲怀里大叫:“娘亲,父王又来欺负我了!”
何清君抱着儿子,无语。“……”
令狐薄被小皇帝和众臣又哭又跪地强留在京中辅助小皇帝两年。眼看着这两年的时间也要到了,小皇帝又开始带着群臣上门劝说。
令狐薄怕何清君心软,再次被小皇帝灌了迷魂汤,便让她带着晨儿去后院练功。令狐义毕竟已经十八岁,不能再靠打滚哭闹来留住他,只好每日带一位重臣到薄王府坐上半个时辰,苦诉自己如何的累。
“皇叔,你瞧我这身体,比你要矮半个头,为何啊?”令狐义哭丧着脸。
令狐薄滋润地端着茶品着,睇他一眼,不语。
令狐义见他不接话,只得自己续上:“还不是因为侄儿整日受苦受累批折子,没长成个好身体啊。”
令狐薄冷嗤一声,仍然不语。
令狐义看看皇叔,咬牙,反正经过这几年,在皇叔面前,他早练就了两层脸皮那么厚,再多一层也无所谓了。
“皇叔,你瞧侄儿被那成堆的折子压得喘不过气来,整日头昏眼花,这视力也下降了不少,就算你不可怜侄儿未老先衰,也该可怜一下你那小小侄孙吧,他才一岁,不能这么小就没了父亲。”
令狐薄:“……”放眼天下,绝找不出南宛皇帝这般死皮赖脸的。
令狐义再接再励:“你那侄孙没了父亲还是小事,可是朕天天被大臣们烦得头昏头胀,一旦有大事发生,朕这脑子就糊涂了,抓不住要害了……朕便成了昏君,成了昏君也无所谓,可是若因此害南宛亡国,难道皇叔就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令狐薄眼皮终于动了一下,冷哼一声:“若让皇上不能胜任皇位,不如让贤吧。”
令狐义忙道:“好啊好啊,朕便将这皇位让与你了。”
令狐薄眼角抽了一下:“你爹让给本王,本王不要,你让的,本王就稀罕么?”
“皇叔——”
旁边一直未出声的礼部尚书安成刚道:“摄政王殿下,这南宛是皇上的天下,可也是令狐家的天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摄政王是令狐家的龙头。”
令狐薄瞥一眼安成刚,淡淡地道:“安大人,皇上才是南宛的龙头,更是令狐家的龙头!安大人此话可是在暗指本王要纂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