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你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阿久可能去的地方。”祁释洺紧紧拧着眉头,嵇咎实在是太过狡猾,他派出祁家军最精锐的哨兵也难以发现他们走过的踪迹,更何况嵇咎还派出了不少障眼法,实在是令人气恼。
事关至亲亲人,在沙场之上运筹帷幄冷静决断的青年将军也有些乱了阵脚。
景明乾在废墟之上漫无目的地走动着,或许他应该早一些向皇帝提出求娶殷久,等此间事了,再无人能将殷久带离他的身边。
隐隐约约的怒气以景明乾为中心,向四周四散开来,这些怒气有对嵇咎的,更多还是对自己。
在秦灸的帝都,自己心上人被敌国太子带走,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总有一日要找回场子。
脚下的黑色焦土染脏了景明乾的袍角,偶有来往的行人都被这一幕吸引了目光,穿戴华贵的贵公子站在一片废墟之中,贵公子眉心微皱,似乎在为这片土地埋葬的亡灵哀叹,只可惜今日天色不好,不然霞光之下,恍然间是谁家悲天悯人的菩萨下凡救含灵之苦……
景明乾皱着眉头,挪开了脚步。
刚才是什么东西,猛地硌了他一下,一条腿险些麻了。
幸好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内心的想法,否则就滑天下之大稽了。景明乾达不到悲天悯人的神佛境界,若是有遭一日他能够登上皇位,只求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颠沛流离之苦。
景明乾看到他刚才站的位置上似乎有一片陶片之类的东西插在泥土里,露出了半截尖角,难怪隔着厚厚的鞋底也能硌到脚。
就是这一眼,景明乾发现了一点不对,那一片土的颜色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深上一些?蹲下身来,两根手指捏住了陶片,稍一用力,便将陶片从土中拔了出来。
陶片带着微微的湿意,还有浅浅酒香,应该是才被留下不久!
心中带着急切的期待,景明乾仔细打量着手中的陶片,配合着残留的酒香,不难猜出这应该是酒坛的残片。
带着酒的人,会不会是前来祭拜的殷久?
陶片的背面,一抹暗红引起了景明乾的注意,不是普普通通的血痕,像是某种图案。“惊蛰,你过来看看。”
听到景明乾的呼喊,四周分散寻找线索的几人都聚集在了景明乾的身边,定睛看着他手上的陶片。
“这个图案!这个图案是姑娘留下来的!”只一眼,惊蛰就惊喜的叫了起来,“图案的意思是静待不动。”惊蛰解释道,这一套简单的图案是当年她们无聊之时随手画就,后来觉得还算简单好记就在春阁之中流传了起来。
春阁是消息的集散地,她们之间的交流也很多,一个含义丰富的简单图案能省不少的事。至少这一套标识的方法,嵇咎是绝对不会知晓。
所以一定就是殷久留下来的!
静待不动……难道说嵇咎会在南城停留?
几人又在附近搜寻了一番,只寻到了这么一枚陶片,说明有人在刻意掩藏殷久来过的踪迹,他们手中能拿到这么一片,恐怕还是殷久想方设法留下来的。
“终于追上了。”景明乾笑道,眼中盛着满满的战意,嵇咎既然有胆量在南城停留,那他定要让嵇咎赔了夫人又折兵,免得让人以为秦灸是好惹的,他景明乾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