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依着皇上的。”应道,空出两个妃位也够了,宫里几个美人,到时晋一晋位份就是,又说道:“大皇子好久不见皇上了,皇上可否今晚到臣妾宫中看看。”
他也少往椒房宫走动,不请他也不去,只得自己开口叫了。
“朕带着西宜,实在抽不开身。”回道,萱妃生的那孩子,他就是亲近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朝中乱着没空操心的缘故,相反这女儿却总叫他挂心。
怎看的下去他日日与裘净妍的孩子粘着,故意说道:“皇上有了小女儿就不疼惜长子了,昕儿年幼,需要父皇疼爱,这孩子身世也可怜,臣妾虽将他视作亲骨肉,可想起他一出生便被带离生母身边,总是禁不住多疼他些。”
被带离生母身边,话到了他耳朵里更有感触,他不也是这样,从床上起来,应道:“好,今晚朕去看大皇子。”
听他答应了汝荟一笑,站起身来行礼告辞,“那臣妾便告退了,皇上政务忙不扰了。”
也睡不得了,起身便回那堆折子边上坐着去了。
出了御书房,汝荟便往永安宫去。
苏堎病了许久都不准人探望,听闻这几日好些了便想去看看。
她能在宫中立足,更要靠着这位姑母,自然不希望她有事,她的孩子,今后更要依靠着苏堎。
到殿门口,见江德全在候着。
“皇后娘娘。”迎上前去。
“本宫想见太后,听闻太后的身子好些了。”微笑问道。
躬身应道:“是,这些天好了许多。”
“太后正与陈太医,还有。”顿住,想着该不该说,“和兰妃娘娘说话呢,奴才前去通传。”
兰妃不是被困在芳怡宫了吗,怎在太后边上,一听便忘了分寸,“她怎过来了,莫非是太后保她出来?”
可怕极了她在回到翁岚天身边,好不容易君王枕畔空落,即便是她不能得欢心,也要她愿意的人得欢心,正要提拔几个,可不想在这时候出乱子。
“不是。”江德全忙说道,“是陈太医要用外科,什么手术的为太后诊治,特意求了兰妃娘娘来。”
“她一女子,懂什么医术。”厌烦道。
进入江德全陪笑道:“陈太医一定要兰妃娘娘协助,太后便准了。”
“姑母可别信错了人,本宫去与姑母说。”直接闯了进去,江德全紧跟着要拦她却也没拦住。
殿中,见着裘净妍正跪在床边给苏堎喂药,便停了下来。
“看样子这几日陈太医为太后调养的不错,脸上已见血色了,不时便可以准备手术了。”本本分分的样子。
苏堎并不给个好脸,随便应着,“哀家自然信陈太医的医术。”一抬眼睛一旁见汝荟在。
江德全随着说道:“是奴才没来得及禀报太后。”
她真是忘了规矩了,到她宫里来怎不等通传就闯,“你先下去吧。”对江德全道。
见苏堎脸色不好看,汝荟便老实了些,低下眼睛走进殿中,“给太后请安。”安分的一欠身。
“来做什么的?”不悦之色摆在脸上,捏着手绢擦了擦嘴角。
裘净妍端着药碗到一旁立着,汝荟瞧了她一眼,便到苏堎身边去了。
“侄女听说太后身子好多了,便来看看。”笑着,伸手要裘净妍手中的汤药。
她低着眼睛将药碗递了过去,不敢多话。
汝荟满面笑容,可真会尽孝道啊,舀了一勺吹吹送到苏堎嘴里。
见了她,苏堎的脸一直黑着,药喝完了仍不出声,汝荟将碗搁下,柔声道:“姑母,侄女和您有话说,能不能叫旁人都出去。”眼睛瞟着裘净妍。
苏堎看看陈草木,淡淡道:“你们先回吧,哀家等下叫你来。”
“是。”陈草木直接应了,裘净妍随着一欠身,便与陈草木出去了。
也没旁人了,苏堎瞟了汝荟一眼,慢慢道:“你要做什么啊。”
她呵呵一笑,“侄女觉着奇怪,姑母怎将兰妃要了出来,听着说要她帮着诊治,她一个女子会什么啊,姑母怎信得过她呢。”看向苏堎。
“怎么,哀家要人治病还不成?”轻笑道。
“当然成了。”乖乖应道。
还猜不出她想得什么,苏堎闭上眼睛,靠着软枕歇着,“你身边有个孩子,还不仔细照顾着去,哀家一时半刻死不了的。”
“姑母这是说什么,侄女担心您的身子来看看罢了。”赔笑说道。
她是顾及着裘净妍,受苏堎提点许久了,也懂得处事分寸,遇到翁岚天便避着些,也少在他面前撒娇求宠了,如今与他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虽说现在侄女有了皇子,可大皇子的生母毕竟还在,若是哪天在侄女手中要了去。”忧心道,“侄女真是怕啊,兰妃也是有个公主的了。”
话到此处却叫苏堎听明白了,她的心思是见长,竟然也开始打算起来了,不过杀鸡取卵,杀母夺子这种事,苏堎自己做了便做了,可不想再有人走她的老路。
“兰妃不过只有个女儿,你还忌惮她不成。”冷眼看向她。
被盯得一愣,怯怯道:“皇上喜欢她。”低下眼睛。
絮絮道:“姑母是没见皇上有多宠着兰妃所生的孩子,午睡时都搂在身边亲亲抱抱的,后宫哪个妃嫔都没见皇上这样爱着。”抽出手绢来一甩嗒,一想起来就气得慌,不过是个女儿都叫他喜欢成这样子。
“说的什么话,一个小孩子也叫你嫉恨上?”蛾眉倒竖责骂道。
“是。”低下眼睛听着,又道:“侄女方才去求了皇上旨意,已经将萱妃与乔妃的妃位免了,问到兰妃皇上便说先放着了,还不见皇上对她留情啊。”
翁岚天一向是这样,他即便强势也不会随便要人性命,把裘净妍放在冷宫也不知是何意思,听她说废除妃位却也不愿,更是猜不透了。
“你安心做你的皇后,好生养育你的孩子,若是争气便自己生一个出来,就省的养别人的了。”好生嘱咐道,苏堎被这后宫的女人害的再没福气生育,她怎不想自己生个孩子养育长大,辅佐为帝,何苦夺别人的。
汝荟低下眼睛,“侄女初入宫时也没少与皇上……”将这话隐去,“可也没怀上过,如今皇上三两个月才到侄女这里一次,哪有那么容易呢。”
“你找大夫看了没有,是不是身子有什么毛病?”听她说起才注意起来,她的肚子却是从来没有过反应,不会是个不能生的吧。
摇摇头,“侄女没看过。”
“以后好好养着身子,会怀上的。”嘱咐道,她的希望就都在这女子的身上了,养自己的孩子总比养别人的孩子放心些。
宫里的流言防不住,苏堎对翁岚天简直要把心掏出去了,他听了几句闲话还不是一副不认的架势。
“姑母,萱妃她,侄女免了她的皇妃之位仍是不放心。”还在惦记这些事,忧心提着。
听言苏堎瘪瘪嘴,“不必管她,没有母家做靠山,她在宫中也掀不起风浪来了。”后宫中女人的宠爱,也与朝堂上有分不开的干系,再者卫骄蔷空有美貌,脾性也不够好,只会一味耍狠,再难气势了。
“侄女明白。”低下眸子应道,起身行礼,“太后休息吧,侄女便告退了。”转身便走了
……
陈草木与裘净妍出了永安宫,便挑了条僻静小路闲逛着。
“皇后娘娘那架势,真是把娘娘视作眼中钉一般。”随口说了句。
原本就是被她视作眼中钉一般,早不在乎了,轻轻笑着,“一向如此,我躲着不就是了。”
“微臣现在想起来,娘娘被妃嫔陷害,始终觉得娘娘在宫中受尽辛苦。”看向她说道,可她脸上仍是云淡风轻丝毫不在乎,“怎皇上也对娘娘动火气了,是哪里得罪了?”他好奇这事许久早就想问个明白。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只要翁岚天一天不公之于众她便不能提半个字。
“因为我不够懂事呗。”随口回道。
“娘娘还不够懂事啊,皇上也太苛刻些,微臣从没见过像娘娘这样才高八斗,会为人善良单纯的……”说到此处自己住口了,发觉他身为人臣没资格说这话。
听陈草木一个劲儿的夸她,脸又红了起来。
这些日子与他相处,总能不自觉出现这种场面,他到底是多高看自己啊,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是把我错当好人了。”默默道,她欺上瞒下,为了舒坦日子欺骗君王,在这封建王朝当中她已是罪人。
“娘娘本就是好人。”听她的话便道。
一路慢悠悠的走着,裘净妍开始阴损自己,“你说我有什么用,怀胎十月只生个女儿,还被丈夫遗弃,天下间没有比我再没用的人了。”
陈草木一把拽住她,她却愣了,不过是平常警醒自己不要得意忘形的闲话。
“娘娘是微臣所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女子。”眼神真挚,态度真诚。
裘净妍仍开玩笑道:“我已是废弃之身了,你还不说我没用,你看看我宫里的下人吧,各个都不听使唤,我哪还算是主子。”抬起看向眼睛看向天上道:“不如你也不要娘娘,娘娘的叫了,直接叫我大名吧。”
“你怎说这种话。”皱眉道。
将脸摆正了看向他,“那你听清了,我只说一遍我的名字。”认真道。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对第一个人说她的名字,而且绝不会有第二个。
陈草木愣着听她说。
“我的大名,叫叶澜,来自21世纪,是一名外科医生。”抬起一根手指,一遍比划着强调。
他听着更是愣了,傻站着半天,而裘净妍也怔住了,两人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