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狗子,你说他啊,昨晚就是我敲他的门的。”葛老头说道:“不过敲了半天,倒是他的小儿子过来开门,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给他撵走了,还说我们妖言惑众,挡他财路!”
萧然张了几下嘴巴,闷闷的说道:“这么说来,师傅你说的收获很微,其他很大的原因都是这些不学无术的年轻人了。”
“是啊,村里年轻人那么多,就你们几个算是正常一些,本来天水两兄弟也还是不错的,可惜啊,一个跟了萧成贵,一个傻了,唉,其他人有几分本事的早就跑出去的,留在家里的要不就是懒惰成性,混吃等死的,你敢断他们的财路,老子也没情讲,穷怕了,还怕鬼?”葛老头点了下头说道。
“那他们可能要失望了,这种肮脏的钱,谁赚谁倒霉,萧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萧然冷笑的说道。
葛老头继续抿了一口水,说道:“按道理,经历了萧军这件事,还有我们分析出来村长遗言的真相,大部分村民应该都不会选择迁坟的了,有钱但没命花又有什么用。”
“师傅你是说,昨晚又有人在搞事情!”萧然转念说道。
“如果不是有变数的话,我们昨晚不致于无功而返的,我找了二十几户人家,大部分都是颇有交情的,结果有一半都没开门的。”葛老头说道。
“又是萧老四他们搞鬼!”萧然狠狠的说道。
“我们在村长家里重新碰头的时候,小五说在路上碰到铁蛋,他说昨晚十点多,看到萧老四他们几个兴冲冲的赶回村里,直接冲到了萧军的家里,然后待了不到三十分钟就气冲冲的出来了。”葛老头说道。
“那么晚?萧军的事和萧老四有关?”萧然瞬间想到了这点。
“我们也是这样想的,看来有必要在问一下萧山虎他们。”葛老头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子,我有更有效的办法,嘿嘿。”萧然突然冷笑了一下。
葛老头看了一下萧然,说道:“不过也有可能我们想多了,萧军出事,萧老四却是有必要过来问候关心一下的,他不是一直想当这个村长吗,这些关爱逝者家属的事情必须要做到位的。”
萧然想了一下,说道:“这也是一个可能,但直觉告诉我不是那么简单的,萧军出事的时候,萧老四是不在村里的,加上昨晚大暴雨,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安慰一下萧山虎他们而赶回来的,要知道晚上进出村的路可不好走的,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
“小山的性格我是了解的,他最近想结婚想疯了,贪点钱情有可原,或者是萧老四有些事情给萧山虎知道了,他匆匆过来只是为了给他掩口费吧。”葛老头缓缓的说道。
萧然眼睛眯了一下说道:“这也是你们昨晚出得的结论?”
“这一点倒是滕翼那小子想出来的,你不在村长的这段时间,就他和萧老四他们斗得最狠了,他也看过好几次萧军私底下和萧老四见面的情形。”葛老头说道。
“二哥好样的。”萧然打心里为萧滕翼喝了个彩,继续说道:“这样看来,你们的猜测都八九不离十了,萧山虎就交给我处理吧,他如果真的和萧老四有关系,算他倒霉了。”
葛老头又看了一眼萧然,三年后,他突然觉得有点看不透这个徒弟了,萧然的话语中透出强大的信心,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让葛老头都感觉到一丝压力。
“难道在外面闯了几年,效果那么好?”葛老头心里想着却有了一些安慰,以前的萧然固然在村里的名气不小,但那是他打架打出来的,此刻葛老头看上去,萧然勇武之余却多了一份稳重和智慧,却让他老怀安慰。
“嗯,有点样子了!”葛老头脑海中出现一个伟岸的形象,他笑了笑,说道:“话说回来,我们昨晚等了你好久也没见你回来,小五多次打你电话也打不通,你个衰仔跑哪去了,一点交代都没有。”
萧然闻言叹了一口气,昨晚的事情对着其他人他还会犹豫一下,但他视师傅为自己的亲人了,自然不必多隐瞒的。
萧然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昨晚碰到宁霁儿他们并和萤火城的人大打一场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其中关于吞天意识和后期出现传承光柱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萧然为了免得葛老头说他神经错乱,加上他自己到现在还是一知半解,如在云里梦中,自然就跳过了这一段。
葛老头没有打断萧然的陈述,萧然尽量平实的把昨晚的见闻说了出来,他没有隐瞒自己可以预知对战结果的能力,葛老头听得啧啧称奇,张大嘴巴半天也没合拢回去,最后萧然说道:
“韦老师就是宁霁儿他们一伙的,他们的能力手段都超乎我的想象,就好像,好像有超能力一般,而他们的对手的手段更是诡异,一出手就阴森森的,周围的空气都要下降好几度,当时要不是宁霁儿出手救我,估计我就交代在那里了。”
听到最后,葛老头脸上的震撼更甚,他拿起斜摆在门上的水烟筒,点上烟丝深深的吸了几口烟,脸上的震撼才减弱了一些,他徐徐吐出青烟后,说道:“听你这么说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当时的村长我记得是东子的伯伯,他走得太突然了,我当时以为他只是一时的胡话,现在想起来,可能是真的了。”
“师傅,你说什么?”萧然听得一头雾水,连忙问道。
葛老头又吐出一股青烟,说道:“你听我慢慢说,这件事差不多五十年前了,我最近记性不大好,但老是会想起以前的事,你不要打乱我。”
“当时我和东子,就是老村长了,还有一直当你是他兄弟的萧敬业,我们三个人感情非常好。”葛老头说道这里顿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
萧然闻言也神色一黯,他自然能体会葛老头的心情,萧敬业正是萧大爷,萧大爷走了不久,老村长又走了,剩下葛老头一个人,所以昨天面对老村长的遗体时,葛老头确实是真情流露的。
对萧然来说,莫名其妙的三年,他错过了萧大爷,也错过了老村长,还好上天给了他机会,他能亲眼目睹老村长的灵魂,算是略为弥补一下遗憾,葛老头和萧然亦师亦友,更符合萧然的个性,萧然对老村长和萧大爷的关爱自然就落在了葛老头身上。
萧然没有打断葛老头的沉思,他只是轻轻的在搪瓷杯中倒满了凉开水。
葛老头继续说道:“那时候外面还动乱得很,淑芬刚刚跟一个远房亲戚过来村中避难,村里唯一的出村路设了哨岗,本村人都不允许出入,我们几个人无所事事的,除了翻山越岭捕鸟钓田鸡之外,整天就在村里晃荡,和新入村避难的那些家伙每天打打架吵吵闹的,就这样,三两天就和淑芬混得很熟了。”
说起淑芬,葛老头嘴角有些淡淡的笑容,萧然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叹气。
“当时的村长是东子的伯伯萧农森,森伯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他在村里最危难的时候接过村长的位置,当时村里反对的声音非常多,主要是因为我们蓝溪村地势偏僻,外面怎么打都打不到这里来,有一些零星的土匪流窜过来,也都給我们拿下了,毕竟我祖上可是出过武状元的啊,这样就导致了很多外人涌进来避难,人多了,就杂了,每天鸡飞狗跳,鼠窃狗偷的事情一萝萝,再加上连年战乱,很多村民都衣不遮体,食不暖腹,为了生存,很多人家里的谷糠都给人偷得一干二净,村里那时候乱得不行。”
“森伯接下村长位置之后,每日每夜的改革村中的陋习,他成立的村自遣队,我就是队长,我们不休不眠一个月,把村里所有的刺头劣民全部打怕了,打残打死一百多人,这才换来一个平静啊。”
“你跟敬业很熟,森伯却一直都是他的偶像来的,我亲耳听到敬业在你面前说起森伯的光辉事迹都不下数十次了,但你却不知道,因为压力太大,森伯之后就养成了个陋习,就是喜欢喝酒,每次都喝得天昏地暗的,也幸亏他家里几代人都是酿酒的,最辛苦的那段日子还能有些酒喝,每次出酒的时候,酒头都让他抢着喝光了。”
“后来终于,就出事了,我记得那天也是清明节过后第二天,我们三个人和淑芬正在瘦狗岭附近打鸟,淑芬眼睛尖,发现了一只美丽的山鸡,我们就追了过去,后来追到一处密林里面,就看到了森伯,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躺在一处乱石处,石头上,头上脸上满是鲜血。”
“我们连忙跑过去,地上摔破了几个酒瓶子,森伯一身的酒味,我们猜想是他又喝醉酒然后站立不稳摔倒,之前在村里喝醉酒还有村民看着,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我们冲过去检查他的情况时,发现他伤得很严重,我们晚一点发现他的话,估计连这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
“我听老村长说过,他伯伯走得很突然,原来是这样的啊。“萧然恍然大悟。
“我们几个包括淑芬都一直保守着那天的秘密,需知道,一个因为喝酒而摔死的村长也实在太不光彩了,这件事一直就隐瞒到了今天,淑芬,敬业,东子,他们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现在剩下我孤家寡人的,我想这秘密再坚守下去也没什么用了,我不想带着下棺材了。”葛老头声音低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