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静染微微皱着眉头,这人家的儿媳妇看起来心慈面善,而且怀着孕,最主要的是她没有杀人动机啊,何以会行凶啊,这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啊。
萧谨言也大概是同样的想法,只好开口道:“上官大人,你就接着审理吧。”
上官林赶紧站起,扶了扶官帽走上去坐定。惊堂木一响,“带周家邻居上堂。”
不一会儿,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四个人上得堂来。“草民叩见大人,然后看见谨王爷,又赶紧向萧谨言行礼道。”
尤静染心想,看来萧谨言这次平城之行让这里的百姓都认识了他,而且对他无不恭敬。
就在尤静染神游之际,只听上官林说道:“你们四个皆是周家的邻居,本官问你们的话你们一定要据实回答,如有半句虚言,到时候可要受皮肉之苦了。”
四个人皆是第一次上堂,看着这阵势,早就吓得战战兢兢,说话都不利索了,再进过上官林的这么一说,各个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皆回答一定会说真话。
上官林这才开口道:“你们和周家的关系如何?周家的四个人人品如何?”
尤静染这是第一次上公堂上旁听,自然一切都很新鲜。而且这个似乎这个上官林审案真是有一套,事无巨细,一一都让这几个人回答了。
等将事情了解清楚了,这才放四个人离开。
不过,尤静染也听了个大概。四个人的证词都说明了周家的人母慈子孝,自从媳妇周李氏进门,一家人从来没闹过不合。相反,自从周李氏进门,周家的生意越来越好,日子也过的越来越好。
老两口对这个媳妇很满意,将手上的生意交给了儿子,便专门在家伺候媳妇,等到生了孙子就在家带带孙子。从周家邻居的供词里也没有听说任何对周李氏的不利啊,难道是这个婆婆搞错了?
尤静染满心疑惑,但公堂之上也不好开口,只好继续看上官林如何处置。
上官林听了一干邻居的话后略一思索便开口道:“周李氏,我看你是嘴太硬了。你说,到底是何原因要杀了你的公公,说出来,本官许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从轻发落。”
“大人,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我家当家的就是吃了她做的早饭后才中毒身亡的,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老妇一听要从轻发落,直接大哭起来。
“哐”
惊堂木一响,吓的老妇赶紧住了嘴。
“你先不要说话,本官问你时你再说。”上官林严肃的说道。
“大人冤枉啊大人,民妇自从嫁到周家,一向恪守妇道,孝敬公婆。民妇没有毒害我的公公,而且那日的早饭我们三个人都吃了,我和婆婆没事,就公公出了事,民妇也不知道为何?求大人明察。”说完,周李氏又跪了下来。
尤静染更觉得案子蹊跷了,周李氏的悲伤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她跟本没有杀人动机,所以这个案子还真是奇怪了。
上官林一时也没有了主意,突然他一敲惊堂木,“大胆刁妇,为何杀人还不从实招来,本官看不用刑你是不说了。来人,夹棍伺候。”
尤静染大惊,正要起身为那女人辩护,便被萧谨言暗中拉了一把。尤静染不明所以,觉得这个上官林实在是浪得虚名,居然要屈打成招。她最看不惯弱女子被人欺负了,何况还是个孕妇。
如今连萧谨言也拉着自己,难道他也铁石心肠不成?只见萧谨言轻轻的朝着她摇了摇头,让她稍安勿躁。
尤静染只好压下怒气坐了下来。哼,自己倒要看看这上官林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只见两个衙役拿着用竹签串起来的竹板走到周李氏的跟前将她的手指放在里面,眼看着要用刑了。
尤静染实在坐不住了,只好站起身来说道:“上官大人,既然您让我来旁听,那我能否说话?”
上官林嘴角上扬,“尤姑娘乃是有真才实学的女中豪杰,自然是可以说话的。”
尤静染这才清楚了,原来这上官林是演戏给自己看的啊,目的就是谨王不让她参与,所以只好用这招逼自己出手。那萧谨言适才拉着自己不让自己说话,是早就看出了上官林打的主意。
果然,这上官林还真是一个狡猾的狐狸。自古说民不与官斗,还真是这样的。今日自己算是领教了。
上官林顺着尤静染的意思,将周李氏的夹棍取下。“那就请尤姑娘后堂一看。”
上官林走在最前面带路,尤静染自然跟上,无奈,萧谨言也只好跟上。三人来到后堂。
停尸房里就停了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尤静染带上仵作给的手套,戴上蒙住口鼻的锦帕轻轻掀开了白布。以前的她或许会害怕,可是今日她知道自己可以凭借自己所学的知识能救两条性命,自己不得不出手。
经过尤静染仔细的检查,得出的结论和仵作得出的结论一样,只是尤静染多看出了一点,这老者中的不是什么砒霜等的寻常毒药,而是蛇毒。
这个结果一出,大家皆是瞠目结舌。蛇毒?一个普通女子那里来的蛇毒,别说是从蛇身上取蛇毒了,就是见了蛇那也是吓的不知所措了。不过,到底周李氏害不害怕蛇也有待验证。
“阿染,不如你到时候在公堂之上放雪儿出来,试探一下那周李氏,看她到底害不害怕,然后我们再论。”萧谨言提议道。
尤静染是同意了,不过这女子怀了身孕,这雪儿万一真吓到她,那自己罪过就大了。不过,就目前来说,案子并没有任何的进展,好不容易找到死者是中了蛇毒这个突破口,自己也只能姑且一试了。
三个人商量好了这才去了大堂。看着周李氏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惨白着的脸,尤静染突然有点心疼。
“大人,孕妇是不能久立的。就目前案子来看,周李氏只是嫌疑人,不如先让她坐着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