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又是一次将军府必赴的皇宴,这次的名堂好听一点——千锦宴。
顾名思义,百花如千锦齐放,是众臣请旨为皇上专门设的选秀宴。
不过是场皇宴。
江晚月也不在乎这皇宴到底会发生些什么,她只是照例赴行,代表着将军府。
萧折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从他身为一个质子却野心勃勃得想要吞并他为质的国家便可看出。
而这次他并没有采取措施打压下这次活动,没有打压群臣立后和立嫔妃的请旨,就说明他心中有一定的计较。
江晚月照常参加皇宴,漠不关心的看着周围吏部,礼部,工部等尚书和群臣的女儿勾心斗角,为争夺一个出演的机会费尽心机,为求得搏人眼球,穿的别出心裁,争奇斗艳,确如百花,千锦齐齐开放,好不艳丽。
而上次皇宴的那位南陵的舞娘也穿着一袭血色长袖裙衫,青丝高高挽起,发中别了三支金步摇,左一右二,随着步伐和身体的起伏而摇坠。
大红的眼妆衬得凤眸微微上挑,在凤眸尾部有一点小小的朱砂痣,显得极为妖娆。
柳眉斜入鬓角,唇含过口脂,鲜红欲滴。
肤色白皙,艳丽动人,浓妆淡抹,很是妖艳。
她有些高傲的微挺下巴,对其他本国京都内女儿的搭讪爱理不睬。
江晚月心中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冷眼旁观,不参与,只观看,有人来搭讪,她也只是礼貌而又疏离的回一句。
“皇上来了!”……
御花园的主苑繁华苑,细小的喧杂声传递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稳稳的迈步走到了繁华苑中,停了下来。
明黄色身影后面跟了一群大臣,侍卫和宫女。
一众女子正要行礼,而江晚月却似没看到周围人的动作一般,迅速掩到几位女子身后,垂下头去,直挺挺的站着,并未有俯身行礼的意思。
只听耳边淡淡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似琴声,缥缈、无寂,“免礼。”
众女子缓缓站起。
江晚月本是低着头的,在周围骤然安静时,她突然察觉到一道炽热的目光透过人群,直直射向头顶,让她有种无地遁逃的感觉。
她抬头,眸子直直撞进另一双凤眸中。
皇帝,萧折。
身姿颀长,剑眉斜插入鬓,鼻梁坚挺,侧脸如刀刻,棱角分明,自带着一种冷鞘的气势。凤眸狭长明亮,凤目微挑,似笑非笑。
第二次见面,却和第一次在皇宫宫宴上的见面差不多,没有多大的变化,一样的运筹帷幄。
此时,这双凤眸正怔怔得盯着江晚月,眸光深沉,眸中闪过一系列的情绪。
江晚月却没有看透,也没有看懂,只是奇怪那凤眸中的复杂情绪。
有失而复见的欣喜,有难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
“看见了吗?皇上在看我!一定是被我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一个月牙白素色白衫轻烟裙的女子洋洋得意得对着身侧的一个紫色飘逸拢莎长裙的女子小声咬耳朵。
那紫裙女子恨恨咬了一下唇,“明明是看我的!”
“是我!你看,皇上直直的盯着呢!可没看你那边!”
“不对,皇上虽然看的你那边,却也不是在看你……”紫衣女子掩住心中的嫉妒不甘,轻声吐道,抚下随风微扬的紫色裙摆。
她状有似无的朝后面看了看。
……
江晚月受不住如此炽热深沉的眸光,微微皱眉,淡淡移开了视线。
萧折也随之移开了视线。
他偏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太监,那太监立马会意,赶紧上前一步,尖声道,“皇上有旨!今日赏花盛宴,辨花识草多者,重重有赏!”
语罢,手中洁白细长的浮尘向上一挑,立刻有无数婢女应命端着奇花异草而来,将它们小心翼翼的摆在石阶上。
在这种场合下,赏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那南陵的舞娘看到了眼前的大片花草,妖娆的凤眸中眸光一闪,眸中带着些许深沉,她看着不远处挺拔站立的萧折,若有所思。
……
除却中心京都外,还有东沏,西临,南陵,北芜四片区域。
南陵是一大片疆域的统称,同样的,东沏,西临,北芜也是一片区域的总称。
而西祀,萧折的国家,便是西临中的一个较大的国家。
南秣,是南陵中的第一大国,几乎统领南陵中的其他小国。
那舞娘,名凤嫙,便来自南陵的第一大国——南秣!
只不过,在多年前,南秣早已被西祀吞并,南秣早已沦落为西祀的附属国,遭到西祀的随意打压。
因而南秣将本国公主凤嫙以舞娘的身份嫁入皇宫,只为新国不再次打压他们南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