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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上大学告别家乡的前两天的夜晚,我和丽敏做了第一次正面长谈。

小镇的夜,除逢场天平常十分清静,离街坊几里许的野外更为寂寥。我们坐在茂密的芦苇丛前。背后不远是一条长长的土路,白天间或有上街的山民经过,此时不会有人出没;面前窄窄的沙滩之外是静静流淌的大河,大河下游浅滩的哗哗水声隐隐传来,像诗词吟诵的背景音乐也是那么缈远。我们都面向大河且间隔着距离而不必彼此面对,这或许是那个时代人的拘谨,抑或是预感到谈话的艰难,这样我们可以不看对方的脸,只从话语中揣测对方的情绪。秋月如钩,从背后把它淡淡的清辉斜斜地洒了下来,沙滩似银灰的光带伸向远方,河水浮光掠影如梦如幻,远山云遮雾罩迷蒙幽缈,而我们的身影则都隐在芦苇浓重的阴影之下,即便偶然侧首也无法看清她的容颜,正如数年来她给我的印象。

我的心从始至终是执着的,而她却在彷徨中,像四时更迭的月亮,离我时近时远,忽隐忽现,究其根源我既明白又不明白,而初恋的爱与怨、乐与苦、愉快与感伤又是那么强烈。

我们说不上曾是“两小无猜”,我比她年长两三岁,童年时既未竹马绕床,亦未弄梅庭院。儿时虽住同一镇,彼此并不相识。我出生在红军去后大方饥荒丁丑之年,呱呱坠地于三溪河镇。辗家里转租赁陈、吴两家大地主的宅院,土改不久我们两家才成共用一墙的紧邻。然而我们并非睦邻好友,不幸恰恰相反,因父母结怨而成“世仇”。

我的叔伯姑母达六人之多,祖上留下的产业分到父亲头上已经甚微。父亲虽然定居场镇,靠做生意赚钱很多,但他对土地仍然十分眷恋,以为只有土地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他投资购置田地山林一片又一片,据说并未得到多少回报,而却耗去了所有赚来的钱财。1947年,凭着他在乡绅中的信誉,负债经营茶叶,翻越巴山秦岭,用二十多个脚夫发往陕西、甘肃。由于时运不济,历时四月,返程时只牵回两头北方的毛驴,自此家道中落,只有狠心割舍部分土地。买主,就是丽敏的父亲,不知何故,也许是契约纠纷吧,打了一场官司,两家就此成了怨敌。虽然“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不到三月父亲便在贫病交加中离世,但两家的仇怨并未稍减;而我与丽敏却因频繁的宣传演出活动不得不频繁接触,恰好正是我青春萌动的时期,以至不幸产生了恋情……

说来令人难以置信,我才十三四岁,读小学高年级,怎么会对异性发生兴趣呢?先前舅舅从通江县前来探访,母亲对我说是想把他的女儿嫁给我,而且打趣道:“难怪你平日用筷子总是握得很高,原来你的妻子要从远方娶来呢。”舅舅高大富态,相貌周正白皙,一如我的母亲,想必我的表妹或许长得也会不错,但我却毫不在意。相反我觉得同舅舅一道来的我的表哥很讨厌,和他打架,以至在河滩远远地抛去石子儿打掉了他一颗门牙,后来母亲惋惜地说:“你太匪了,舅舅不喜欢,好好的一门亲事被你自己用石头砸了——你不知道你的表妹有多好看啊。”但我一点也不觉惋惜,可之后对丽敏却是那么爱恋。其实在四五岁时我就爱恋着一位女性,她是我大姑妈的女儿,那时她或许已经十六七岁了,还在县城上中学。我看她,爱她,敬她如同天人一般,她简直是一位绝世的美女,下凡的仙姬。她苗条,白净,娴雅,温柔。冬天围炉取暖,木炭火氤氲的晕光辉映着她一边绣花一边给我讲故事,还不时摸摸我的小脑袋。我或者头枕着她的腿,依偎在她的怀里,或者静静地望着她秀丽的脸,袅娜的身段和她穿针引线的优美的情态,倾听她那如山间清泉细细的缓缓的流泻的音韵。我幸福极了,她的整个寒假,我都一步不离地跟着她,守着她,生怕一不留神她就飞回天上去了。然而她终于去了,永远地飞回天上去了,据说还没到出嫁,她那如花似玉的女儿身就凋零了,仙逝了。我一生为她感伤,我真想为她设一灵位,年年月月,朝朝暮暮为她焚香祭悼。不过细想来,这是一种什么爱恋呢?这不过是一种懵懂童稚对美的崇拜,对美丽母性的依恋啊。然而我对丽敏的爱恋却不是如对表姐的孩提般的幻影,而是一种融进了自己的生活,融进了自己的血液,融进了自己心里深处的实实在在的爱恋。

我是学生会的文娱部长,能歌能舞,幼稚园时就常被阿姨送上舞台表演,被高年级同学抱到圈子中心唱冼星海的《二月里来好风光》。在土改运动的宣传中,我的一曲《王家庄上谁最苦》让受苦的人们伤心落泪,我的一曲《土地改革到了咱们村》让贫雇农们欣喜若狂,我的一曲《二郎山》让故乡的山山水水经久不息地回响……而那时的赵丽敏又是女生中能歌善舞的佼佼者,她聪明灵秀,活泼开朗,于是老师就常把我俩一起推上舞台,弄到街道,去演剧,去跳秧歌,去唱歌演说,宣传时事政策。我俩是绝配的搭档,直到初中二年级前三年间从未被分开过。

我们不仅在本镇演出,而且还多次被带到本区所属的贵民、官路、红岩、沙坝等二镇八乡演出,到县城参加全县文艺会演。我们演《小放牛》,演《兄妹开荒》,演《夫妻观灯》,在演出中,我们忘我,忘记彼此,但在台下的化妆、卸妆时,在翻山越岭的长长的山路上,她的身影,她的情态,就始终在我的心里浮动,而分开后就更是长久地惦念。也许我是早熟吧,在教夜校时,乡民兵营长的的新媳妇,地主女儿那丰满的胸,柔韧的腰,娇艳的容貌,曾让我的小鸟骤然勃起,激情难以抑制;但对丽敏我却无丝毫的肉欲,虽然她很漂亮,而是一种纯粹的情怀,即使到了成年也是如此。

我对她只有关爱,只有思恋,只求在一起演出,只求在一起坐坐,一起走走,默默的,静静的,什么也不说,什么都不做,更不奢望碰碰她的手,亲亲她的肌肤,就这样我都会感到万分幸福。然而这点可怜的愿望随着我上初中二年级后都变得越来越渺茫了。

暑假,我从县中回家,母亲一见我胸前背后的汗渍,心疼地把香皂直接往我衣服上急抹,仿佛这样就可以减少汗渍给儿子带来的不适,那疼爱,那慌乱的神情我终生难忘。但母亲出外不到一个时辰便提着一块猪肉回来,态度陡然变了。她气呼呼地向我大喊:“你今后不许和隔壁那女子来往……人,要活得有志气!”我莫名其妙,又不便问,只痛苦地吞了一口气。情势急转直下,不久就听说,赵家已把丽敏许配给了李家……

有什么爱比青少年的初恋更纯洁,更刻骨铭心?有什么苦比青少年失恋更难受,更痛彻肺腑?在南中在巴师,上学时还能忘却,而一到寒暑假回到家乡,所爱近在咫尺而不能相见,那是怎样的痛苦难忍啊。

我爱美术音乐更爱文学。课外,除了必要的文娱体育和社会活动,我都是在阅读中度过的。我从未午睡过;每个寒暑假,我都要从学校、县图书馆和老师那儿借得许多书刊,从早到晚地阅读,文学对我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由于过分重视内心而终日沉溺于遐思幻想,以至多情善感,由于失恋更使我内心充满了感伤情绪。由于自尊而感到屈辱,由于自卑而感到不平,由于嫉俗而感到愤懑,由于孤独,无论身在何处,我都感到寂寞和忧伤……我阅读,书页上的文字浮动幻化出她的面影,我躺在床上,隔壁似传来她呼唤我的声音。我辗转反侧,头脑昏热,心无着落而又一阵阵地发痛。我到后园莫明其妙地去徜徉,是期待她的身影可能出现?我坐在河边声声悲歌,是抒发内心的悲苦还是发泄对他人的怨愤?实在难于忍受了,我就淌水过河疾奔山林,躲开世人,躺在深草丛中,像受伤的野兽一样,一边舔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哭号。我想她,我的心中只有唯一的她。我爱她而又恨她,而无论如何却又割舍不下……

古人说“日上三竿”意味着天时已经不早,而此时是月上三竿四竿了,夜已较深了吧,而我们的谈话还游离在主题之外,而且是时断时续,如同千里跋涉去朝圣,一步一跪拜极难接近那座神殿。即使已经靠近,而却怯怯地逡巡于神殿之外高高的石阶之下,不敢登堂入室,为的是对那神灵过分敬畏了,我对她爱得越深就越是不敢唐突啊!

暗恋,我暗恋她不知有多少年月了,但从未向她表白过。我想她不是不知道我的心,她对我也不是没有情,但可以肯定她绝对没有我那样执着,甚至于我有时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是单相思,是自作多情?故而此时我总是踯躇不前,不敢冒昧,直入那个主题。

我试图从少年在一起唱歌跳舞说起,但那似乎又太幼稚了。我终于想起了初中一年级时在县城会演留下的那张照片,我说:

“还记得那年在县城会演吗?”

“怎么不记得?我还保存着我们一起照的那张剧照呢。”她兴奋地说,“陶明云吹笛子,你拉二胡伴奏,我演唱的是《翻身农奴求解放》,我有时还把照片拿出来看。那是多么快乐多么令人难忘的年月啊。”

她终于和我想到一起了。然而现在没有了那时单纯的快乐,即使是甜蜜的回忆,也掺杂着无尽的爱恋、失落、企盼和烦恼。

“这两年你演过什么戏?”

“没演。什么都没演。”

“不可能吧?”

“谁见过?我倒是看过你同郑春梅演过两幕大型歌剧,用风琴为向瑞云伴奏过独唱——你们是老搭档了,是不是?”

我后悔提演戏的事了。她话中有话,还有点儿气,我能向她解释吗?不能,那么接下来又说什么好呢?说文学,说牛大水和杨小梅,小二黑和小芹?似乎已感到陈俗;说觉新与梅表姐、觉慧与鸣凤?我怕引起疑忌,他们的结局是那么不幸啊。爱情是文学永恒的主题,而在作家的笔下好事总是多磨。那么谈美术?我在初中和中师都是全校的美术组长,我得过头奖,我画在河边看书的一位同学的背影,几笔勾画的速写,那神韵得到过老师高度的赞赏,我能在她面前炫耀吗?我试着谈达·芬奇油画《蒙娜丽莎》“永恒的微笑”,米开朗基罗雕塑《大卫》的阳刚之美,徐悲鸿骏马和细腻逼真的人体素描,她不插话,说到安格尔的《泉》和列宾的《伏尔加河纤夫》等著名油画,她更没有反应。那么谈什么呢?音乐,是的,她喜欢音乐。我们谈阿炳的《二泉映月》,谈刘天华的《空山鸟语》《光明行》,谈《三套马车》《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和《花儿与少年》。啊,她多年来热衷于川戏,是的,那年她同陶明云同台演《陈姑赶潘》,演得那么淋漓酣畅,让我忌妒而且难受。而我对川戏既热爱,有时又觉得它粗糙俗气。小时一听到川戏锣鼓我就直奔“关帝庙”(关帝庙有草台班子来镇上演戏的戏台子),一出《定生打碗》因后娘虐待其夫前妻之子让我在台下又哭又骂,而眼睛又不愿离开舞台。对,我感觉我们可能再次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我说:

“你还记得南江县川剧团吗?”

“怎么不记得?读初中时我经常偷偷去看川戏。”

在月亮的清辉下我已能看到她兴奋的面容。

“你看过他们演出的《绣襦记》《玉簪记》吗?”

“咋没看过,那两个演员我熟悉得很。”她得意地说。

“他们的嗓子都很好,那男角纯净而浑厚,女角清丽而深透,爱情与悲情交融一起,极富感染力量。说来不好意思,那时,我心里隐隐作痛,同时又充满了一种圣洁而崇高的情感,我为他们还流过不少眼泪呢。”

“是吗?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那男的还因为那女的吐过血,受过剧团的处分呢。”

“啊……”我不知道也不想对他们的关系深问下去,于是我说,“我看《踏伞》和《评雪辨踪》,那小生的呆气和酸气交相融合,很有情趣……”

“他才不呆呢,舞台下他鬼得很……”

她兴味极浓地摆谈他们的绯闻,我觉得没有意思,我很想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又不好打断她的话头。恰好这时我发现面前不远的砂砾似乎在动。

“你看,你看,那里在动!”我指着前面。

“啊?”

“团鱼!”

都秋天了,怎么还有团鱼上岸钻沙呢?我跳起身疾步奔了过去,果然一只大团鱼已从沙中钻了出来。我勾腰未及动手去捉,却见她的手已伸了过去。“别动!”我生怕咬着她,下意识用臂一拐,竟碰着了她的胸乳。我心头一热,不敢看她的脸,呆了一下,就去追赶那团鱼。那汤钵大小的东西,匍匐于地,微颤着疾速地拼命向河边滑行。“别让它跑了!”她叫喊着,嘻笑着也追了上来,追着追着,她一脚向团鱼背上踩去。也许她对团鱼铁钳般的嘴心存畏怯,落脚犹豫不实,也许是那团鱼同我们兜圈子,左弯右拐,有时又被我挡道,她急于得手,便斜身出脚,偏离重心,一下跌在了沙滩上。她在沙滩上笑着滚着,看到她从未在我面前如此放松自己洒脱地大笑,我也开心地笑了。她伸出双手向我大喊:“拉我起来呀!”我拉住她的手,她却挺直腰抻直手臂在沙滩上绕着我的身子滑行,像在冰上舞蹈一样。我们都兴奋地大笑,笑着笑着,她蓦地扑进我的怀里,双臂搂住我的脖颈,我也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把脸埋进她浓密而松软的头发里。我们不再笑了,就这样互相搂着,静静地搂着。我看不见了天上朗朗的明月,脚下皑皑的沙滩,听不到了远处哗哗的水声和近旁草中的虫鸣,只觉得她的和我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移时,我感到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颤动,自己的颈子上似有些沾湿,我意识到她哭了,便用自己的脸去蹭她的头发,好像这样就可以安慰她。她终于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逼近我的脸说:“你知道几年来我为什么不主动地去找你?因为父母给我下过死命令。”我扶着她坐回原处,不过比初来时靠得更近一些——她讲了下边的故事:

四年前,我初二、她初一暑假我们从县中回家当天,我们俩的母亲在廊桥买肉时碰上了,为了争夺一块宝肋肉大吵了一场。

一个说“我家的学生放暑假回来了,我买!”一个说“我家的学生也回来了,我要!”一个说,“你心疼你的女儿我就不心疼我的儿子?”一个说“你心疼你的儿子我就不心疼我的女儿?”一个说“你生个女儿就体面一些?”一个说“你养个儿子有什么了不起?”一个说,“是呀,我还不止一个儿子,我养了三个,怎么样?”吵到这时,丽敏的母亲就只有哭了,因为她只有两个女儿……

其实母亲并非瞧不起丽敏本人,有一次她还说过丽敏是本镇最好的女子,只是因为过去那场官司她的父亲曾把我的父亲送进过监狱,仇恨长期积郁在胸中,今天就把气撒在了她母亲的身上。

末了丽敏说:“我自己有时也想,十年的宿怨,你妈恐难放下,如果我成了她的儿媳,那日子怕也难过。”

我能体谅她的担心,我宽慰她说,前辈的恩怨过去十年了,我妈你妈吵架也过去四年了,不会有多少问题了,只要我们在中间多多协调,他们间的关系总会好起来的。我又说,我妈绝对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四乡八里都晓得,你也知道,她是一个宽仁厚义通情达理的人,她决不会对你不好。

默了一阵她又迟疑地说:“我父母对你本人也有些……意见。”

“是不是嫌我……没出息?”

她望我一眼笑笑:“那倒不是。爹说,你见了他从来不喊,不是埋头而过就是昂首而去,眼里没有人,傲得很。”

“啊,我知道了,我改,我以后一定改。”

“你真能改吗?”她注视着我说,“我觉得你对我也一样地傲。去年在巴师一天早晨打洗脸水我们碰到了一起,我主动给你舀热水,你不接受,还把脸调在一边,我伤心了好多天。这些年,你从未主动来找过我。是你妈不许,还是你自己不情愿?”

“这……”这是三言两语难于说清的,我只有诚恳而坚决地向她表示,“我改,我以后一定主动,请相信我,好吗?”

“你如何改?如何主动?”她扬起脸玩笑着说,“过两天你就远离我在数百里之外了……”

我也玩笑着吟诵了一句古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望着我,眼里浮动着泪光。她移近我,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同时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明天我就要先去巴师上学了,你要主动给我写信。”

“一定主动!”

我想倪焕之(叶圣陶小说中人物)的情书写得又多又好,我读过不知有多少遍;我没有他的文采,但我感情的真挚决不弱于他,我一定会打动她的芳心的。

我扶着她的肩走在回归的路上。我们的脚步很轻,生怕惊醒别人。四野宁静,小镇的街坊也阒寂无声,只有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那吠声低沉含糊,似乎也是从梦中发出来的呓语。夜,实在已太深了,但我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我深信明天的太阳一定起得很早,我深信明天的太阳一定比任何时候更加光辉灿烂,它将永远照耀着我人生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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