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朵的鸿门宴让我有点琢磨不定,向来都是官吃民的,哪有民吃官的,不过现代时代已变,改革开放三十年以来,党的政策偏向民心,事事为百姓着想,民吃官的也是有的,但在这个李九朵身上,我还是失去了信心,刚下来就吃了我不是少,难道他还给我吃喝、还给我颁发优秀青年企业家的荣誉?
小思来了之后,猪受到的待遇也改善了,以前是一天两顿,现在是一天三顿,以前是一周一个澡,现在是天天都泡澡,而且现在的猪宫那才叫猪宫,打扫得更干净更气派。她很勤快,甚至连我和李大叔的衣服都洗了,为此我感动得提了她两百块的工资。看来,一个集体一个家,有个女人确实作用不小,老天造了女人也是英明之举,除了不让男人寂寞外,还给男人一个很好的管家的人。但有个女人也有不方便的时候,以前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洗澡不用关门,喂猪都可以光着身子喂,衣服就不会弄脏,男人大多时候都是宁愿勤洗身子,都不愿意勤洗衣服的。小思来了之后,这一切都改变了,进哪道门之前都要敲门,有一回我拉肚子,一个猛劲往厕所跑,又一个猛劲把厕所门给撞开了,不料李大叔的豆腐渣工程(门锁是他给装的)一下子被我撞开了,小思正在里头换衣服,我看见一对雪白的东西直流鼻血,随后一阵尖叫。从那时候起我都很少和她相处了,怕犯错误,那对雪白的大东西总让我想入非非。我承认自己的思想很肮脏,但情欲岂是一般人能控制的?有时候甚至想,小思完全是冲着我这个人来的,要不傻子都不会来应聘的,她就是我心中向往的那只单纯的天鹅。但我觉得那只是空想,小思或许就是一位新时代的国家栋梁,来基层积累经验的。欢欢却不这么想,她总认为我和她有一腿,老逼问我和小思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我就说,她只是个打工的,顶多也是我的秘书。秘书这个词是很暧昧的,记得90年代的时候,只要一有人说谁谁去做秘书了,大伙都说她是做鸡去了。那时候的人都认为,秘书的工作就是陪吃陪喝陪睡的,那是庸俗的想法,所幸欢欢是个“才女”,没有庸俗到那地步。
既然小思是我的秘书,许多事情我都找她商量,我也是这么定义小思和李大叔的,小思好比我的右手,平时用右手的概率基本上是百分之九十九,剩下那百分之一就是左手了,李大叔就是我的左手,左手是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用的,例如冲洗猪宫。找来小思,把李九朵要设鸿门宴的事告诉她。她想了一会,说还是让我去,免得让人抓住把柄。
我寻思一会,拿出手机给西牛打个电话。
我说,牛哥啊,又在哪里淫荡啊?小思来了也有一阵子了,对我的脏话也习惯了。
什么?什么?你大声点,我听不见。西牛那边信号不好,不知又跑到什么鸟地方去了。
我又重复说了一遍,西牛还是什么什么的“喂”个不停,我火了就挂了电话。
我开始在一边唠叨,死牛,关键时候怎么就痿了?上次不是说好要帮我血辱奇耻的,帮我灌醉那个老鬼的,我就不信一头牛喝不过一只狐狸?妈的,上次被他灌醉就是不爽。记得刚来的时候李九朵带上镇上的几个副镇长、主任的来我们猪宫参观,参观是借口,吃饭是重点。从前以为吃饭不过是件简单的事情,不料这当官的非得把这饭吃复杂了,怎么敬酒,别人敬了你,你又得回敬,还要说些客套的话,一顿饭得吃上两个小时,以前上大学一顿饭两分钟,要是赶上全天都是课的话,吃饭几秒钟都是有可能的。虽然有李大叔在旁边顶住,他倒最先倒下,我接着就倒了,第二天去卫生院挂了两瓶点滴,三天没吃下半碗饭,胃口很糟糕。
我正唠叨着,一旁的小思说,这酒或许她能帮上忙。我“啊”的一声,有点吃惊。这年头女人吸烟喝酒也不足为怪,我被灌醉的那天就有个妇女主任把酒当茶喝的,还时不时向我抛媚眼,弄得我边喝边吐,都那么大年纪了,还骚成那样。
鸿门宴带了小思,心里还是没什么谱的,万一又被灌醉了,对我实施什么奸计,那我这个有为青年就“game over”了。
李九朵家有三层楼,他一年工资才几千块,这三层楼好歹也要十来万,听说他还有一个女儿在念大学,他上哪弄来那么多钱盖房子,从他的肚腩就可以看出一个字,贪。
我进去的时候就碰见了李大婶,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喊她李大婶。她见着了我,就往楼上干咳一声,李九朵便从楼上下来迎接我。莫非这乡下的暗号还是国共时期留下来的?
“哎哟,赵老板,有失远迎啊,你能在百忙之中顾临寒舍,我真是太有面子啦,哈哈。”这种套话让我很不自在,于是我回应他。“李书记,你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我就是了,我尽力而为,何必大动干戈,请我吃饭啊?”
那老鬼又上来和我握手,说,“哪里,哪里,想请你这个大学生来坐坐,里面请,里面请。这位,就是你们新招来的员工吧?”这事他也知道?看来这个老鬼也鬼得很啊,我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啊。我拉着身后的小思,上前对他说,不是,不是,这是我妹,刚过来帮忙的,还没吃饭,便叫她一起过来吃饭,想必李书记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赵老板的妹就是我的客人的,欢迎欢迎啊。说完要上前和小思握手,不料小思那丫头还有两下子,开门给我挣回个脸,把手放在兜里。
“哈哈!”
“哈哈!”我和他一起大笑,他是笑得尴尬,我是算报了小仇。
刚要进门时,小思在后头拉了我一把,在我耳边悄悄对我说了句:“你真要我做你的妹妹啊?”说完向前走去,飘逸的头发飘打在我脸上。她说那话的时候,我有点傻了,这丫头刚来也没有多久,怎么一句话就好像和我走得很近似的,有职员和老板这样说话的吗?直到后来她的身份“暴露”之后我才明白了,因为某种关系某种原因,她刚来那一刻就很亲切呢。没想到小思后来都是以我妹自居的,让我的“野妹妹”名单上又增加一个人。我的妹妹多得可以组成一个方阵团,都是我许多却不愿意上钩的女人。人的虚荣心是很强的,做不了情人也要和她套个关系,以为那个关系就是那个关系,内心也满足了。
李大婶是个抠门的人,这一点从前就听说了,今天倒是领教了。给我们泡的龙井茶,那哪叫茶啊,茶叶没几片,和白开水没两样,做的菜带肉的都是小盘子装的,汤和青菜就用大盘子装。这里顺便说下李家村做菜的一个特点,做菜都是要放辣椒的,这还不算,非要弄到辣椒比菜还多,这就每盘菜都有一个特色,红的一大片。
我以为今天的鸿门宴,李九朵会请几个喝酒的高手来对付我,估计他进门见我只带着一个女人,不会有什么酒量,便没请帮手,一个女人还是能应付的,结果他这回错了。
酒桌上,只有我、小思和李九朵,发觉乡下男尊女卑的思想还是很严重的,大凡家里来了客人,女人都得下厨,而且都得躲到一边吃去。估计这时候李大婶正在厨房吃着呢。
好家伙,这死老鬼,一上桌,就往我们酒杯倒白的,小思立马拦住。
“我哥酒量不行,他就喝啤酒吧,他这一杯我代他喝了。”说罢,一口气干了,我仰头望去,简直是女中豪杰,她今天少有的穿起了裙子,一直弄不懂她那么好的身材怎么就不穿能衬托她轮廓的衣服呢?
李老鬼见小思一杯下肚丝毫不变脸色,心里也发了慌,不时用纸巾抹头上的汗。
酒喝了几轮之后,我假装有点醉意,其实不过二杯而已,小思帮我顶住了好几杯了。李九朵见我喝得差不多,便开始实行他的鸿门宴。他摇了摇酒杯的酒,说,“小赵啊,你看你养猪也养了些时候了,这养得就那么顺利啊?”这话中有话啊。
我突然想起我们猪宫前天晚上有人盗猪。那是个晚上,当然这样描述有点多余,难道还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盗窃的?正是,这李家村游手好闲的人还是有几个,见没人在就进屋盗窃,相当猖狂。幸好那晚被我们装的报警系统识别,那人才仓皇逃跑。那人肯定和李老鬼有关系,我捏紧拳头,准备上去抡他几拳,小思按住了我的手。我只好装得醉醺醺地说,那猪是李大叔养的,我也只是帮个忙而已。这猪好养,肯定是李大叔人缘好喽。李书记,这村民东西险些被盗,你这个村书记可要管啊!
李九朵抿了一小口酒,笑着说,哈,这要是李仔俚的事,我肯定做主啊,只是我听人说,那猪是你的。
我脸色立马变了,借酒做题。正要张口说话,小思抢在我面前说了。
“李书记,那你说这个养猪怎么才顺利啊?”
李九朵笑呵呵地说,还是姑娘子家懂事,那肯定是要收点保护费喽。
我一听什么费就恼火,这费那费,他还少收少拿吗?简直老虎不发飙他就以为是病猫啊?我火了,正要上前踢他倒下,不料一声“爸爸”把我打住了。
“爸爸,在陪客人喝酒啊?”
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蹦跳出我的视线,高跟靴子,小波浪卷发,一身套裙。
“舒舒,怎么就跑回家了啊?”
“学校放假,我也想爸妈了。”声音很熟悉。她一转头,我如同一只迷路的蝌蚪找到了伙伴那般高兴,全然忘记了自己表面上醉了。
“舒舒?”
“师兄?”
我们高兴得拉着手蹦跳起来,一旁的李九朵和小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舒是我同门师妹,我在大三的时候接的新生,也是大学里唯一喊我师兄的女孩。世界就是小,没想到李九朵就是李舒她老爹。
我见他们两个还莫名其妙的,就说,舒舒是我的师妹。(我一直喊李舒做舒舒)
“嗯,爸,他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地对我很好很关照的师兄。”只见李九朵皮笑肉不笑,很出乎他的意料,也许李舒给他描述的师兄太完美了,许多东西就是这样,描述比现实要完美很多。
我说。“嘿,舒舒,几个月不见,你又漂亮了啊!”
“谢谢师兄。师兄,你不知道,你毕业了我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他们都说你去做农民去了,我一直还不相信呢,怎么那时候就没想到我有个那么有个性的师兄呢?师兄,我们学校现在都以你为教科书,教育我们要向你学习,到基层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们辅导员是这样教育我们的,赵伯杰同志是我们计算机系的骄傲……”舒子有模有样地学着,我被捧上了天,当然是哈哈大笑着。
那个晚上我和师妹聊了很多,而李九朵和小思则在一旁喝着闷酒,最后李九朵先倒下了,小思自己喝了三杯,也倒下了。
因为舒子的出现,李九朵不敢也不好意思收取什么保护费了,但因为他是舒子的老爹,我还是给了保护费。李九朵给我打了二折,只收了一点。从此,我的猪宫出现了三个女人,欢欢,小思,舒子。因为找到了我,舒子每周末基本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