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淘沙不暂停,前波未灭后波生。
“小相公好勇猛呢?绝对独占鳌头,所向披靡。”小妖孽继续夸着她。
沾沾自满的小六,更加流星赶月,星行电征。
“小相公太瘦,背着咯,好在胸上有点肉,还能勉强软些。”说着脸朝她的蹭了蹭。
汗流满面,呼哧带喘的小六猛地刹住,幅度大的好险把小妖孽扔出去。
她倒是想扔掉,他那双手唯恐比自己那双手粘的都紧,揭都揭不开。
“小相公快跑,奴家依稀听见脚步声了。”他勒住小六的脖子,加劲的督促。
局势紧张无法与他争辩,兔起凫举飞驰。
胸中天地宽,常有人渡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忍得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忍辱偷生,忍辱负重。
先任他逍遥法外几日,等她保住小命的。
大概是她喘的太严重,她为何未听见脚步声?
小妖孽笑语指麾,不留神瞄过他的笑容,为何嬉笑戏弄醒目扎眼。
飞云掣电的前进,可她坚信怀里的人,笑的一颤一颤的……
将相顶头堪走马,公侯肚里好撑船,富人思来年,穷人思眼前。
忍气吞声是君子,背地里耍阴谋是小人。
“小相公红扑扑的脸蛋很可人呢?”
“那是。”汗流浃背的她还不忘记沾沾自喜。
“小相公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神勇威武,天下无敌,人中龙凤,女中豪杰,举世无双呢?”
“对,对……”大口呼吸,稍缓过来还不忘继续赞同。
“都对,哈哈……”笑的花枝乱颤,跑的精疲力尽,还要自命不凡,妄自尊大。
“屁颠屁颠跑起来很可爱呢?”
“正确,正确……哈……”笑容挂在脸上,瞬间叱责,“下去。”
“奴家不嘛!”小妖孽扭扭妮妮的蹭来蹭去,撒娇的不动。
小六喝斥,“松手,滚下去。”
什么大忍大成,小忍小成,不忍不成?什么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什么吃苦是福,忍耐是善?
任何修养在小妖孽这都显得苍白无力形销骨立。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让他发挥的淋漓尽致,无懈可击。
“奴家不要。”小妖孽搂着严严实实,就是不下去。
“在不下去,让你体会下什么叫碎首糜躯?”她的脸上浮出诡计多端的神情。
她可不会像上次那样吃亏,经一蹶者长一智,她早就受用。
“你要干嘛?”小妖孽搂着她的葇荑勒的更紧。
看似怛然失色,其中暗藏玄机,那脸上浮现冀望的表情如何辨认皆听之任之,翘首企足。
他在渴望什么?她在威胁他,威胁他,还有期待威胁的人吗?
“碎身粉骨,粉身碎骨。”小六恶狠狠的发怒狂吼。
“哦,”见他斟酌少许,“什么样的?小相公见过吗?”
“没见……”什么七颠八倒,横七竖八,“让你变碎身粉骨,粉身碎骨,听懂没?”
“奴家怎么变呢?”他满腹疑团歪起脑袋,侧耳倾听,
“就是让你消失的连骨头都碎成粉末,风吹过如一阵尘埃消失在茫茫人群中……”她自认为解释的通俗易通,除非他天生白痴。
“奴家会像尘埃一样吗?可以漂浮在半空。”小妖孽兴缓筌漓,欢欣鼓舞比划。
“还想漂浮在半空中,净想美事,不过用绳索可以给你吊在半空中。”不过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会轻功,是可以漂浮在半空的。
“会不会很疼?”说到疼,他像是很害怕,肩膀不停的抖动。
“肯定疼啊,而且还会把吹弹得破的肌肤磨破,血红色与你的锦袍颜色倒是很相近。”越说越骇人闻听,直攻击他最恐惧的地方。
“奴家喜欢血的颜色。”他嫩白玉手划过她的脸,“很喜欢。”
有心栽花花不开,有心吓他吓不了,画虎不成反类犬。
“去,别扰乱我……”她意识到北辕适楚,“立刻松开,给你三个数时间,”
“奴家腿疼,无法行走,小相公就抱抱奴家嘛!”骚情的一撇,媚骨风情。
“不行。”她可没忘记方才小妖孽如何讥笑她的
“三。”她开始数数。
“不要,奴家不要下去。”小妖孽摇头晃身子就是不下去。
“二。”她继续数数。
“奴家不下去。”他搂的更近,唯恐小六把她扔下去。
“你好歹配合下。”她商量小妖孽,口出狂言后又被打回原形,未免太有失颜面,虽说她的颜面好像跟没有一样。
“怎么配合?”小妖孽手搂着她问道。
“我数到一,你就下来,好不好?”一团和气商讨,讨价还价。
“不好,奴家不能答应的。”
拒绝的这么干脆,“没有回旋的余地吗?”她不死心的继续问。
“除非……”
“除非怎样?”死灰复燃的小六,燃起重新的火苗。
他凑近小六的耳朵,咬住她的耳垂,“除非小相公主动亲奴家一次……”
亲又未曾说亲哪里,蜻蜓点水也是亲。
“成交。”如果不是腾不出来手,她一定会与小妖孽击掌为誓。
“直到奴家满意为止。”这两句话是同时说出的。
小妖孽哑然失笑,马上接到,“不许反悔,小相公一言驷马难追。”
如果他总不满意,那岂不是没完没了无尽无休……
这如何使得,使不得,但是她说话从来不算话,谁当真呢?
她时常口出谎言,坑蒙拐骗,凡是不要太较真,谁先认真谁先输……
说归说小妖孽言必信行必果,松开手从小六的怀里依依难舍退出,整理整理自己的丹红锦袍,一颦一笑的望着她。
“抓紧赶路。”小六不再去理会他,朝着客栈走去。
人不能惯,尤其是小妖孽这种,越惯事越多。
回到客栈后,小六直直的躺在榻上,她最近都要累死了,浑身上下的疼。
至于小妖孽,她压根未去理睬,不听话,放任他去。
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脑袋仿佛炸裂,头疼的要命,客栈里里面面找了个遍,就是未曾见到他的身影。
这厮难不成伤心过度找偏僻的角落偷偷的伤心流泪……
不可能,小六这闹到竟然想到小妖孽能想不开。空中楼阁,石烂江枯。铁树都能开花,公鸡皆能下蛋……由他去,先去吃饱饭再说……
将坐下,连凳子都未捂热,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慌张的跑到她面前……
跑得过于激烈,大口的喘气,小六瞧了他一眼,默默地低下头。
如今的乞丐这般猖狂吗?要银子要到客栈里了。
不去看他,稍后便会离开,这客栈的小二也不清楚跑到了哪里?
“请问您是六姑娘吗?”乞丐说话有些慌张,
小六忙否认,“不是,您认错人了。”
要银子都清楚对方的姓名,太恐怖了……
“请问您是国色花香,人人喜欢,花开花落,出水很美,闭月羞花……”小乞丐挠挠头,他是真记不住了,“大名鼎鼎的六姑娘吗?”
店小二从后面出来见有乞丐进入,赶紧轰走,“走走……哪来的臭乞丐,滚……”
“等会……”楚小六示意店小二这交给她。
“何事?”这她要承认,毕竟国色天香,出水芙蓉非她莫属。虽说他的夸赞有些差强人意,但她到底是明白的。
“六姑娘,您赶紧跟我走。”小乞丐着急的想要拽她,被她给挡住。
“慢慢说,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小六倒是说教起来,一副颇有文人学者的模样。
小乞丐咽了口吐沫,“您的小娘子,随时有生命危险……”
她哪来的娘子,夫君还差不多……
“赶紧走……”小六跟着小乞丐,“具体什么情况,边走边说。”
小妖孽是不是被柳未桐和老鸨抓到,情急之下找到小乞丐通风报信,小乞丐并不引人注意,反而能更好的把信息传达给她。
可他们最终是逃出来,他怎会如此的不小心,将自己陷入在岌岌可危的境界。
“他可有说什么?”楚小六一路飞奔而走,满脸的愁容。
小乞丐又挠挠头,“他说他处在千钧之重的情况……”
“还有吗?”小六转过来瞧小乞丐,他总挠头是何意思?
其实楚小六不了解,这些话对于小乞丐来说太难了,他根本记不住,挠头只是在拼命的想……
“他还说如果此生无缘,他愿意化作什么鸟,陪你到天涯海角……”小乞丐又挠挠头。
不在多说,小六焦虑的边跑边走,这小乞丐也问不出所以然,还是先找到他再说。
其实小妖孽的原话是这样的:请问您是国色天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出水芙蓉,闭月羞花,家喻户晓,赫赫有名,丰容靓饰,大名鼎鼎的六姑娘吗?
您最爱最宠最贴心的小娘子,此刻正处在水深火热之重,千钧一发之际,危如累卵,刻不容缓等待小相公取救他。
如若此生无缘,未能见小相公最后一面,来世必定相依,即使万物成空,他也会陪小相公取浪迹天涯海角。
他愿意或作世间最美的烟火,博得小相公的璀璨光芒;他愿意与小相公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来生然定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