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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密信

自比试之后,往来客栈拜会何临天的人便多过了西域异族。每日从早到晚,进出客栈的外人络绎不绝,只是来者不吃饭,不住店,只为了与何临天或西域人攀上关系。何临天修养数日,体力渐渐恢复,许久慵懒之后,突然经历如此强劲的打斗,确叫他狠狠酸痛了数天。在他静养的这段日子,所有的来客都被张相不由分说地挡在了楼下。大多数人眼见他不讲道理,又爱动手动脚,只好悻悻而去。唯有一人,既不相求于张相,也不与之动怒。每天下午日落之时,便坐在楼下隐蔽的角落桌旁,叫上一壶茶,安静地等候。

那天日落之后,武晓雨现身在四方客栈,同样被张相拦在了一楼。

武晓雨不满地说:我武晓雨和你表哥是结拜的兄弟,论辈分我也是你大哥,见过有弟弟拦哥哥的吗?”

“我呸,占我便宜。”张相气道:你又见过有做哥哥的连张通行令都不肯送的吗?

武晓雨心想:原来是在为这生气。哼,我本就是要气气你这没教养的人。便故意激他:既然是为这生气,我给你嘴上道歉就是了。这点气量我还是有的。

张相反讥道:我偏偏要对你没肚量,怎么样?瞧见角落那人没?连着三天等在此处,只为见我家公子一面,我宁愿为他开门,也不肯让你上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武晓雨循声望去,果然瞧见角落坐着两位翩翩少年。二人有意用折扇遮住面容,似乎怕被旁人认出。他不禁觉得奇怪,一时想不通谁会对何临天有如此大的兴趣。于是乎撇下张相,打算迈步到角落处一探究竟。

武晓雨调转身子,不快不慢地走着,脑袋左摇右晃,试图找到空荡窥看到二人面容。只是那两人似乎已知他的心思,躲避之态更甚了。

“武兄,既是来找我,怎么不上楼来呢?”在武晓雨要近那二人身时,何临天恰好现身,喊住了他。

“大哥,你可算从房间出来了。”武晓雨听闻他的声音,又撇下那二人,急冲冲奔向楼梯。

何临天朝张相使了个眼色,张相闷闷不乐地给他让了路。何武二人激动相拥,携手迈入房内。

“大哥,我真要好好谢你。替我,替北营,甚至替国家打赢了白寇。”武晓雨双手抱拳,佩服道。

“我也只是喜欢骑马,不曾想能帮到武兄。自觉很是高兴。”何临天怕他对自己身份起疑,刻意说到。

“单单喜欢骑马,可不会有你这等能力。大哥既已与我结为兄弟,大可不必隐瞒。”武晓雨把目光落在房间床上,接着说:床上被褥整齐摆放,桌上也无半杯茶水。莫非大哥这几日并不在客栈?

何临天心头一颤,全然未料到武晓雨说话直截了当,毫不避讳,竟说的八九不离十。这使得何临天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原来比试当天,看台之上还有一人关注着何临天。那人正是河城的三公子。比试完后,他伺机找到了何临天,将其引入到外城,一去便是三日。为了避免暴露行踪,横生祸端,张相才谎称他在安心静养,不让外人探望。

何临天内心困惑,并不能辩明武晓雨话中含义,知其性格率真且固执,恐吐露真言使其误会,遮遮掩掩地说:我……我

“大哥,你我是结拜兄弟,说话何必如此墨迹。”武晓雨嗔怪道:不说也无妨。今日我来找你,可不是来问罪于你,而是有一事相求。

何临天一怔,问:何事?

“五日之后,你就要与那西域人比试了。他们素来与我朝为敌,此番又妄图逼我朝割地和亲,实在不可忍受。我只求你杀了他,不给他耀武扬威的机会。”

何临天听后又吃一惊,说:你可知杀了西域王子的后果?

武晓雨蛮横地自说自话:我不管,他只有死了,公主才不会远嫁蛮人。

“他竟然为了个女人要我杀人。”何临天心中略觉不快,可碍于情谊,只说:杀人之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不杀也罢,”武晓雨突然单膝跪地,求道:但求大哥能竭尽全力,击败那“白狼”,好叫他颜面尽失,不再痴心妄想。最好是灰溜溜滚回西域。

何临天赶忙俯身扶起他,见其眼中饱含恨意,已然知其对公主的心意。再者何临天怜惜公主命运,也不忍中古少女堕入未开化的蛮人之地。若能凭自己能力,让目中无人的西域王子颜面扫地,未尝不是好事。一番暗忖之后,何临天开口道:进京之前,我在一家客栈偶遇那西域王子,那日他一人力战五位女子不落下风,男人与女人相斗取胜本不足奇怪。可那群女子的身手十分敏捷,阴狠毒辣,武功绝非一般。如此可见那西域王子武功卓绝,我未必能胜他。

武晓雨脸色骤变,惊问:那群女子是否面有花纹?

何临天想了想,点头称是。

武晓雨这才知道他亲眼目睹了杀父仇人,只可惜没能问到更多有用信息。两人聊有两个时辰,等到天色暗黑,武晓雨终得了何临天保证,才起身告别。

张相早就等的不耐烦。武晓雨前脚离开,他后脚进去。边走边说:公子,你若再不回来,我非疯了不可。

何临天仍然陷入在与武晓雨谈话的回想之中,对张相的“抱怨”并不在意。淡淡问他:可有京中高官要见我?

张相回:那倒没有。不过有两个少年,十分奇怪,似乎非要见到公子不可。已连续三日在客栈等候。一个时辰之前才走。

何临天这才回神,问:弄清了身份没?

“并无人认识,不过穿着极为华贵,大概率是王侯之子。替其父来拜会你了。”

何临天听完后,便不再回话。这三日来,外城一行,使其感到危机四伏。

第二日,未及日落,那玉面少年便已来到客栈,此时已无张相阻拦,他径直登楼敲响了房门。何临天得知又是那人前来拜会,不由得好奇,便拉开房门,迎那少年入内。少年却立在屋外,不肯踏入,尖声道:想见你的是我家少爷,得麻烦公子和我走一遭了。何临天见他柔声细语,瘦弱矮小,不像坏人,可求人的话语似为命令,叫人听见不甚舒坦。何临天心想:既然那少爷能三番五次求见,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拒之不见呢,于是他拿起精铁剑便与之下楼去了。

走过悠长的长宁街,左拐入护城河边小路。又走约两里路后,何临天瞧见河边柳树下停着马车,车身丝绸环绕,镶金嵌玉,非一般人家所能乘坐。他内心思忖,猜不透是何等身份的公子在此等候,又是何居心呢。

秋风扬起涟漪,不期车内传来的竟是女声,甜美动人。“快上车吧。”

何临天立在车边,诧异不安地说:姑娘已身在车内,我哪敢再上。

车内女子咯咯一笑,顽皮地说:哼,你想得美。我是叫我家丫鬟上车。

何临天这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顿觉尴尬,红着脸,又觉得她是存心调戏自己。胸内愤然,讥她道:听说姑娘要见我,我既然已经到了,姑娘非但不下车,反而还把丫鬟叫上车,这是何道理?莫不是你家丫鬟过于漂亮而你不及,不敢见人么?

车中姑娘被他微微激怒,娇柔呵道:“哼,大胆。本小姐美不美轮不到你说道。何况也不是为你而生。”

何临天继续激她:虽然还未见过我的妻子,但我敢肯定,她的声音没你好听,但相貌一定在你之上。

“你好大的胆子,”车上丫鬟突然插话:这世上还没有比我家小姐更漂亮的姑娘。哼哼,你这辈子就别想娶到老婆了。

何临天说:那可不一定。

车中姑娘冷哼一声,说:怎么?

何临天取笑她道:倘若找不到比你更漂亮的姑娘,那我这辈子就娶你了,非你不可。

车中姑娘自觉受辱,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用力掀开纱帐,探出身子怒道:呸,本以为你是个谦谦君子,英雄少年。没想到竟是如此油嘴滑舌,猖狂好色之徒。

何临天抬眼相看,只见车内的姑娘娇艳动人,粉嫩甜美,竟和那画中“仙子”长得一模一样,不由地呆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面庞。姑娘反倒被他盯到脸红,迅速撤回身子。端坐回车内,羞红着脸,生起闷气。坐在身旁的丫鬟看的是一脸茫然。姑娘瞥见丫鬟懵相,娇羞起来,嗔怪:你盯着我干嘛。丫鬟自觉看破她的心思,故意大声冲着车外说:既然已经见到我家小姐的容颜,敢说不是国色天香?还不赶紧道歉。好叫我家小姐原谅了你,兴许会给你个机会。

公主听闻一愣,随即意识到被丫鬟取笑,胡乱用手戳她腰间,轻声怨道:不许笑话我,要给你自己给他机会。

何临天赶忙解释:我绝没有轻薄之意,更不会有非分之想。刚才误以为姑娘故意寻我开心,所以才出言回击。恳请姑娘不要介意。另外,姑娘屡次三番约见,我已赴约,该请问有何赐教。他并不打算提起画像之事。

姑娘并不领情,傲气说到:想到你是这般无礼,现在我只觉得后悔,不该争着做这个“中间人”。

何临天忙问:姑娘的意思是想见我的另有别人?

“废话。你只管回我敢还是不敢相见。”

“好任性的姑娘,”何临天暗想,说:堂堂男儿,见个陌生人,何惧之有?姑娘你带路就是。话毕心想:就算是伙盗贼,我有手有脚,逃走就是。嘿嘿,哪有如此眉清目秀,巧笑倩兮的女盗贼?

何临天想着想着,不禁哑然失笑。无畏地跟在车后。

姑娘在车中窥见他傻笑的样子,忍不住嫣然一笑。不过余怒未消,瞧见丫鬟偷看自己脸色,赶紧收起笑容。催促马夫赶路。

绕过五条街市,进入到颇显冷清的东岸街。这条街道建在京城东区,只因为发生过灭门惨案,大多官商百姓不再来往。东岸街边有家驿站,马车便在此处停下。

姑娘独领着他匆匆进入驿站,登上二楼,迈入一间昏暗的房内。

“父亲,人被我带来了,女儿圆满完成任务啦。”姑娘调皮地说。

屋内仅仅端坐一位年约四十的男子,着一身华贵衣裳,面色凝重,看不出分毫开心。他径直发问:四天后的比武,公子能取胜吗?

何临天料定男子是个商人,无非是为了比试的结果而来。在北方之时,他最痛恨的就是商人和赌徒,面前的他两种身份尽占,于是冷冷作答:我知道京城人人买我输,想必你也下了大注吧,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要让你们输的盆满钵盈。

男人问:公子既然这么想,为何还要参与比武呢?

何临天赶忙说:纵然是败,我也不能

“好,”皇帝止住悲伤,叹道:天下臣民若都如你一般忠勇,则国家有望。

何临天点头称是。

皇帝露出欣慰表情,说:你为国家争得颜面,是朕的有功之臣。在你与西域王子比试之后,定会重赏。不过在此之前,朕有一事相求。

堂堂天子竟有求于他,惊得何临天赶忙又单膝跪地,急道:草民谨遵圣命。然心想:又是“一事相求”?

男子说:西域国王子为两国和谈而来,你可知道其中利害吗?他执意比试,以便耀武扬威。西域人性格怪异,脾气暴躁,什么恶事都做得出。所以,四天后的比试,你必须输。

何临天不解,问:事关国家声誉大事,不竭力求胜,以壮我国威。反而只想着投降哄着蛮人,这是乱臣贼子才干的事。

姑娘急道:哼,北方人那样才是乱臣贼子。恐怕公子只是爱惜名声而不顾国家大义吧。

何临天怒道:北方人不是乱臣贼子。我也不是贪图名利之人。

姑娘又说:你既然这么说,只要肯输了比试就是了。

何临天冷笑道:妄图以牺牲当朝公主幸福取悦蛮人,换你愿意吗?

姑娘似有委屈,却又傲气地说:国家利益面前,无论是谁都要有勇气做出牺牲。

何临天忽地明白皇帝为何看重和亲或者和谈之事。然而对于输掉比试这件事,他反倒觉得为难。不久之前方才答应武晓雨要竭尽全力争胜,既是为了兄弟,也是为了眼前公主。可如今圣命难违,兄弟之情也不忍伤害。自己忽地觉得陷入两难,做何种选择都将于心不安。当他陷入沉思之际,皇帝与随从们已经远去。只剩公主与他。公主将精铁剑递还给他,说:天色已暗,辛苦何公子送我回府吧。

两人并肩同行,一路上并无言语。二人返回到城内,离公主府不足五里路。公主背着手,上齿咬紧下唇,在内城河边一步一停。河边柳絮飞舞,垂下的柳枝落在乌篷船顶,被船中郎君拾起抚弄佳人面容,温暖起微风的秋月下,春心荡漾。与河道相向而建的联排红漆木楼,飞舞着胭脂水粉,充斥着欢声笑语。往来人流,日夜不息。倚门而立的美艳女人举止轻佻,言语挑逗着来往路人。其中有人冲着何临天喊到:小哥,来玩玩嘛。

公主冷冷地问:

小姐们可不把她的吃醋当回事,只顾取笑羞红脸的二人。何临天迈步向前,忽然一把拉住她跑向桥头。

等到他们停下,殷音忽然一巴掌甩在了何临天脸上。

何临天毫无防备,又惊又气,急问:公主,干嘛?

“你为什么要看她们?”殷音委屈地说。

何临天暗自觉得好笑。却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呆呆地盯着满脸委屈的她。

殷音眨巴着眼睛,觉得自己的心意被他看出,赶忙嘴硬地说:我说这话可不是在乎你的意思,只不过是讨厌好色的男人罢了。

何临天故意揶揄她:那可有得你讨厌了。我不仅好色啊,还贪财。

“你……”殷音气的扬起手又要打他,只被他眼疾手快躲开了。害得殷音扑了个空,差点摔了一跤。她一时气不过,蹲坐在石阶上,埋头哭泣。

“别呀,公主。”何临天十分尴尬,杵在她身边,意图安抚却又不敢碰她身体。

“我从小就没见过父王母后,仅有一个王兄也对我不管不顾。现在你也欺负我,是觉得我好欺负吗?”殷音边说边哭,好不伤心,使其顿生怜惜。

“那要不以后我做你的骑士,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好吗。”何临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番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殷音仰起头,说完话便用手抓住他的衣角,似乎生怕他逃走。

“一言为定,我的公主殿下。”何临天斩钉截铁地说。

二人起身站立在桥面上,被暖风吹乱了头发。何临天喃喃自语:十月的天本该是熟识的冰冷,奈何我要来这里感受陌生的温热。北方的人彼此帮扶,共御严寒。这里的人只知私欲,勾心斗角。

殷音细听他的话语,听出了一缕无奈和孤独。轻声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彼此久久对望,却谁都不愿先开口打破这份了然于心的沉默。

一周过后,周子渝找到何临天说:武晓雨要见你。

何临天诧异地问:见我便见,干嘛要通过你传话?

周子渝一摊手,说:你有个心理准备吧,谁都知道他爱着殷音呢。

他们二人偷摸着穿过后院,走进了一处树林。树林深处有一块平地,落满树叶,都是些枯黄的叶子。

武晓雨迎着两人目光走来,怒火中烧地说:何临天,我今天就要和你一决高下,你赢了我消失,我赢了你滚回北方。

何临天赶紧摆手,极其无奈地劝说:武兄,你这又是何必呢?

此时空中突然下起了深秋细雨,夹杂着丝丝凉意。三人立在平地,任凭雨淋。周子渝耐不住凉意,试图劝说两人。可古怪的武晓雨却驻足雨下,仰面淋受,好像是在忍受童年时父亲冰冷手掌。他逐渐陷入哀伤,怒道:今天我就要死在雨下。

何临天与周子渝心头同时一惊。

武晓雨湿透的毛发垂贴在脸上,单薄的内衣粘住皮肤,显得格外狼狈。

“武晓雨,你冷静点。”周子渝忍不住再次劝说。

“你出手吧。”武晓雨身子打了个冷颤,抽出腰间的剑。

“你若真要比试,好歹公平点吧,你看看何兄赤手空拳。”周子渝看了看何临天,继续劝说。

武晓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使出蛮力挥剑刺向何临天。何临天唯有躲避,躲过数次凶狠地砍杀。疲于招架之际,武晓雨的出手愈发凶狠,忽然一剑滑过何临天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周子渝见势急得大叫:武晓雨,你住手。他是北方公爵的长公子,你杀不得。

武晓雨突然僵住,反复地问:北方公爵是你父亲?

何临天点点头。

他发了疯地大叫:那当初你怎么否认?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何临天颇为无奈,解释到:我只是不想被人知道了身份,绝无隐瞒的意思。

武晓雨歇斯底里地从皮衣内抽出一封信,扔在地上。大吼大叫道:这封信是我父亲临终所托,要我亲手交到北方公爵手中。我现在把它给你,至此就完成了他的交代。他忽然冷笑道:哈哈哈哈,那日你阻止我刺杀穆云青,为父报仇。想不到你也是我杀父仇人。我一定会再找你们报仇的。武晓雨撂下话后,疯一般地跑走。

何临天突然心生一种极不好的预感。他弯腰缓缓捡起地上的书信,信封写有六个大字:北方公爵亲启。

周子渝叹道:真是个古怪又极端的人,何兄,你日后还要多加小心。他父亲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今日我才看出他是疯狗一条。

何临天并未回话,自顾自地拆开了书信。

信中写道:何公大人,若亲见此信,则吾已亡矣。弑我性命者与窥视夫人心者,是为一人。此封书信,定能证夫人之清白。凡身怀玉心,其胸必异,视为枝状。然何夫人绝非“玉心”,我以殷家声誉起誓。原上神保佑。——殷焙绝笔。

何临天脸色苍白,双手缓缓颤抖,以致手中书信再次落于地面。内心连连自问:母亲她死了?

周子渝捡起书信,径直读了起来。自言自语:武道虎带回了封书信,竟然没告诉父亲。他不禁自问:是为一人,又会是谁呢?

“白族野心甚大,比谁都盼着我们内乱,是为嫌疑。”

“穆公权倾朝野,打压异己,也是嫌疑。”

“殷宗,殷荣,虽是老国王亲弟,却历来主张削弱边疆力量,仍为嫌疑。”

何临天打断他的话语,冷冷地说:不用猜了,非穆大人莫属。

周子渝下意识点点头,说:我也认为他嫌疑最大。他旋即又说起了泼冷水的话:就算是穆正群,无凭无据的,也是白搭。再说穆府戒备森严,府内勇士数百,家臣众多,就连进他府门都没法指望。

他的话果然比冷水还冷,何临天陷入了久久地沉思。

天空的雨已经停下,林中弥漫起泥土清香,雨滴从枯黄的树叶滑落,滴答滴答作响。然而远处却传来一阵阵人声,由小及大,逐渐清晰。

“我恨死它了。”说话声沙哑低沉,不易判断,来者是否是位姑娘。二人瞬间变成受惊的野兔,慌乱钻入近身丛林。根本来不及顾及丛生荆棘。

抱怨的人除了声音不够甜美之外,其他就让人惊为天人了。端庄秀丽,高挑身材,娇媚容颜。实在是国色天香,美艳动人。她用力踩踏横亘小道的杂草枝桠,一副极为生气的可爱模样。

跟在身旁的少女同样花容月貌,只是比其她要逊色不少。少女说:小姐,老爷是不允许你独自外出的,既然已经探视完三老爷,咱门还是回去吧。

姑娘可不听她的劝说,气恼地咒骂:殷河,你给我等着。她顺势将头发拨弄至脑后,露出一副精致的面容。

她的眼眸透亮清澈,眨巴时楚楚动人。她的嘴巴犹如浩瀚天空的细月,抿嘴时似笑非笑,颇具妩媚。她的脸蛋白如温玉,勾人食欲。她高如西域女子,一身如水丝裙,又好似天外仙子,聚世间颜色于一身。

姑娘迈进后院小径,环顾四周,自认为无人后,竟放声痛哭。边哭边抱怨:我就算死掉,也不会嫁给他的。

少女在一旁安慰:对,他连看小姐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娶了。

“好一个傲气的姑娘,连殷河都看不上。”何临天忍不住脱口而出。他同样从未见过比眼前姑娘更漂亮的少女。比起那位与自己订过娃娃亲的女孩乃天上与地下之别。那位可怜的女孩如今正跟着父亲困守在北方最后一座悬挂王旗的城里,准备嫁给自己的弟弟。倘若自己在王城能混出名堂,或许会领轻骑三千来场英雄救美。

姑娘忽然听见何临天的声音,惊吓道:谁,是谁,你出来。

“你哭够了没?”周子渝从丛林内窜出,不耐烦地喝问。他的衣服已被荆棘刮出道道口子。

“大胆,你是谁?”丫鬟喝问。

“你们又是谁?整个王城我只听说终日戴着纱巾的穆云青美丽无比,莫非就是你?”周子渝接着问。

丫鬟赶紧将手中的纱巾戴在穆云青头上。穆云青说冷傲地说:是我又怎么样?你们看了我的样子,我父亲就会挖下你们的眼睛。

“姑娘,你们别怕。也不用说些威胁我们的话”,何临天宽慰她。

周子渝又露出一脸的鄙夷,说:咱还是担心自己先吧,人家要挖咱门的眼睛,怕有人知道了她的“丑样”呢。

“你大胆,”穆云青喝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你可以主动告诉我你的名字,或许这能成为相识的开始。”何临天继续尝试安抚她的情绪。以便她不会大喊大叫,招来麻烦。

“谁要和你们做朋友,不过你们只要忘掉我的样子,我就不会找你们麻烦。”她略带威胁地说。

“好大的口气,”周子渝冷笑道:只可惜,你的样子在我脑海挥之不去了,彻底替代了殷音的样子。

“你也认识殷音?”她反问到。

“错不了,你就是穆云青。”周子渝讥讽她道:不过我可听说了,你与暴力公子殷河有婚约的,哈哈哈哈。

“你有种再说一遍,”穆云青极为愤怒。

二人见其愈发愤怒,赶紧逃离。

待二人消失,穆云青痛哭了许久。模糊之间,发现了地上掉落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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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关于文化的离奇故事,一段关于文人的壮丽传说。几千年来,每一位风华绝代的文人墨客辞世之时,都会让自己的灵魂寄寓在一管毛笔之中。他们身躯虽去,才华永存,这些伟大的精神凝为性情不一的笔灵,深藏于世间,只为一句“不教天下才情付诸东流”的誓言。其中最伟大的七位古人,他们所凝聚的七管笔灵,被称为“管城七侯”。一位不学无术的现代少年,无意中邂逅了李白的青莲笔,命运就此与千年之前的诗仙交织一处,并为他开启了一个叫作笔冢的神秘世界。七侯毕至之日,即是笔冢重开之时。随着少年与青莲笔命运的交织,笔灵以及笔灵背后隐藏的历史秘辛纷迭而至,诸多传闻、掌故以及沉积于历史底部的线索汇聚一处,古今彼此关合甚至超越了时空之限。管城七侯背后的千年道统之争,陆续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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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死重生,21世纪爆破手林寒,一朝穿越,成了玄帝大陆的废物陆凌寒,丹田封存,无法修炼元力,导致被人欺|辱|,爹不疼,娘失踪不明,长姐想要置她于死地。他是邪魅而又冰冷的晋安王,一场林中意外,竟被陆凌寒盗走衣服。“小可爱,你为什么总是脸红?”趴在桌上,陆凌寒问着面前脸红的白覆雪。“……”瞪了一眼面前的人,白覆雪垂头不语。“小可爱,你觉得这个称呼适合你吗?”靠在白覆雪的怀中,陆凌寒笑问道。“……不准再叫本王小可爱——”一场生与死的较量,一场情与恨的互对,让原本相爱的两人,终成为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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