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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衝擊博望坡

軍隊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前進,過了一日的長途跋涉,途中還紮營了一夜後,才恢復體力得以繼續行軍。

翌日,終於行軍至接近博望一帶。

「從這再不到半時辰,就會遭遇上敵軍了。」惇肯定的說道。

「此地寬廣,前行之路狹隘,我軍驍勇善戰,若在此戰不需慮於伏兵或敵方詭計,是否於此布陣待敵較為妥當?」李典向夏侯惇建議道。

惇若有所思,一會兒後回答:「嗯,就聽你的。」

隨後惇駕馬回頭,對大聲喊道:「全軍聽令!布陣--!」

所有士兵立即橫分成了四大排,整齊的劃分,前軍們各個舉起大盾,後方的士兵拿起弓箭,準備射擊姿態。其餘的拿著長槍與刀劍,呈現威武的備戰狀態。

「好快,早知道就不要翹離軍團訓練……」夏侯雲自言自語。

「嗯?」惇沒有聽著。

「沒事,覺得這軍隊很威武而已。」

「不就是青州兵嗎,你已經看了兩年了還沒習慣?」惇說。

「是啊……只是覺得在戰場上看到,更加雄壯了呢!」雲強辯解釋。

「敵軍!」于禁突然大喊一聲,眾人看向他,他手高舉指著前方的遠處,而從遠處行向前來的,是大打著「劉」字綠旗,浩浩蕩蕩前來的大軍。

「哼,這就來了。」

對面大軍緩緩來到,帶頭將領示意讓他們做布陣準備,而行軍至曹軍前,中間隔著一大片空地,兩軍開始進行對峙。

「來者何人?」夏侯惇手執朴刀扛於肩,駕於馬上,霸氣外漏。

「吾乃劉玄德大人麾下之常山趙子龍是也!汝等賊子又是從何而來?」對方帶頭的,是一名貌美俊俏,手持長槍的英俊騎將。

「我等可是司空大人所派之將士,何來賊子?」

「當今曹操以奉天子以令不臣之名,行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實,做出此等暴行卻仍不恥於與其為伍的,難道稱不上是賊子嗎?」趙雲嘲諷道。

「可笑!」惇怒打斷道,「當今天子之所以令曹操大人為司空,便是因為他有能力能替天子討回天下大權,令不臣是事實,挾天子是胡扯!」

「李典將軍,他們這是在做什麼?」夏侯雲小聲的問道。

「此乃戰前之戰,即使明知對方是敵人,也要講個名正言順再戰。」李典解釋道。

「這樣有意義嗎?」

「子鷹大人您是初戰,這道理您或許不太明白。」他繼續解釋,「戰事皆有可能被載入史冊,若在史上出兵理由是不正的,多半會遭後世譴責。」

「那他們要繼續叫囂到什麼時候?」

「至另一方理虧為止。」

「小鬼,敢不敢與本將軍來戰一回!」夏侯惇對趙雲發出挑戰。

「一回?也罷,今日我趙子龍就要在一回中就收拾你這獨眼賊!」對方大將先是提槍衝上前。

「說誰是獨眼賊!」夏侯惇一被激怒,也提刀跟上前去。

「義父!」夏侯雲還來不及阻止,惇已經衝上前。

就在雙方對峙的中央空地中,兩人駕馬針鋒交錯。長槍與朴刀互鬥,砰碰聲連響,武器之間的敲擊,無法穿透對方的攻勢,兩人皆是凌厲的進攻和堅韌的防守,毫無破綻。

「果然是上人過招,招招致命。」李典讚嘆,「若能將趙雲納入曹大人麾下,想必是再好不過。」

「李將軍,請容許我等上前助夏侯將軍一臂之力!」一旁的卒長懇求道。

「冷靜點,現在要是上去幫他,就是在告訴他『他打不過』,你們也跟隨他那麼久了,會不了解他這點嗎。」夏侯雲回應道。

「子鷹大人說的完全不錯,若前去助他,豈不是傷將軍尊嚴,亦損全軍氣勢?」李典同意道。

此時,夏侯惇與趙雲兩人仍然打得難上難下,已經交鋒了不知道多久,一旁的軍隊們看得也很是緊張。長槍突刺、朴刀揮舞,已經單挑了數百回合的兩人,眼神仍充滿著滿滿殺氣。

而夏侯雲雖然了解不能上前幫助義父的道理,卻也緊握著長刀、手拉著馬韁,準備隨時衝上去。

又過了數次回合交戰,終於看出了優劣勢,趙雲開始顯得疲憊,揮舞長槍時也不再像一開始那樣迅速,也從敏捷進攻轉為薄弱防守。夏侯惇則是越戰越勇,看上去有數次攻擊都差一點就能斬趙雲於馬下。

「呃……好你個獨眼賊……撤退!」趙雲顯得不行再戰,於是便一聲令下,想要率著全軍從來的路退回去,「吾人不願與弱者賊子交手,下回再見──」

「將軍,他們那些賊子這是在挑釁我們啊──」一旁一名小卒跟惇擔心的說道。

「大膽亂賊哪裡跑,全軍追擊!」夏侯惇怒吼下令,隨後李典與于禁和夏侯雲便率著大軍一同追上前去。

「李典將軍,剛剛你是不是說前方路窄?」夏侯雲與軍隊一同駕馬追擊,一邊問道。

「不錯,怎麼了?」

「趙雲那小子剛剛打鬥時還很累,要撤退時突然又變了一個人,我擔心前方會有伏兵,他們撤退和我們追擊都在他們的計算之內啊--」雲解釋道。

「難道……不好!子鷹大人請您快追上元讓將軍,請他別再進前!」

雲便快馬加鞭試圖要追上惇,可惇殺意已起,馬兒又快,因而追不上。即便用喊的也被大軍隆隆的吼聲與馬蹄聲蓋過。

「子鷹大人,末將先前去追回元讓將軍,請您先令大軍立即撤退!」

「那這樣你和義父不是很危險嗎?」

「末將會盡吾之全力!」李典堅定的說。

「繞路!」于禁喊道。

「繞路……有了!」雲突然靈光一閃,然後對李典說道:「于禁將軍說的沒錯!李典將軍,您率部隊繞道直襲敵人後方,若無伏兵則可包圍,若有則做佯攻!」

就在此時,趙雲突然率大軍回頭,並且下令反擊,「獨眼賊,拿命來!」趙雲騎馬直奔而來,身後跟著數千名士兵。

夏侯惇也大聲咆嘯,隨後跟著毫不畏懼的上前對戰,兩軍的士兵也跟著開打,吼聲四起,箭雨紛飛。

「就是現在,李典將軍,快!」雲急促的告知。

「好,子鷹大人務必保重!」李典向雲行了禮,隨後對後方大喊道:「游擊兵隊隨本將來!」接著一大隊迅捷的騎兵便跟隨李典,奔向一旁的側路。

「義父!」夏侯雲一邊喊著,一邊駕馬奔向正在打鬥的夏侯惇。

趙子龍正一槍戳來,只見夏侯雲從馬背躍起,跳向趙雲,拔出長刀,騰空連旋三圈劍舞,趙雲只得馬上收槍抵擋這迅雷般的攻擊。

「喝呀!」夏侯雲落地,順勢又旋轉了一圈,斬斷馬腳,趙雲見狀立即柱槍於地,後空翻後也平落在地上。

「子鷹,你這是在做什麼!」

「沒想到拔失啖睛的夏侯元讓,居然是個戰鬥都要靠副將的賊子而已。」趙雲繼續嘲諷道。

「你這傢伙的詭計已經被看透了,像個武士好漢一樣正正當當的單打獨鬥吧。」夏侯雲長刀直指趙雲,表情與平時玩世不恭的樣子截然不同。

「快退下,你現在正在敗壞軍心!」惇對雲吼道。

「義父,再往前就是峽谷了,非常危險,請您趕緊撤吧!」雲誠懇的對惇說道。

「你沒看到他們盡是些老弱殘兵嗎?劉表和劉備不過就如此,這是個替孟德做大事的好機會,還不快退下!」環視周圍,劉軍的確都一副體弱不堪,僅能勉強防守的樣子。

「但是這可能是……」雲試圖進言。

「給我退下!」但卻被惇立刻打斷。

「義父!」

「退下--!」

惇憤怒的大吼,使雲只得不甘的收起刀,默默的退道惇身後,回自己的馬上。

「哼,今日我趙子龍就先放過你們,撤!」趙雲再次指揮大軍撤退,馬上就有人帶來一匹馬給趙雲騎上。

「再追!」惇繼續下令,軍隊繼續追擊。夏侯雲無奈的只能服從,也率著軍隊跟上前追。

又追了一段路,夏侯惇所率之軍行至博望坡的峽谷,地面潮濕,趙雲的部隊方出,突然又停了下來。

「嗯?怎麼回事?」惇不解的自言自語問道。

「哈哈哈哈──夏侯惇啊,你真該聽聽你養子說的話!」趙雲在遠處放聲大笑。

「趙雲小賊,你又想做甚!」

此時,趙雲身旁騎來一位帶著高帽的人,仔細一看,那人還配著帥劍。

「元讓兄呀,孟德兄近來可好呀?」

「你是……」

「劉玄德在此,用這把火給你們祝個壽了!」

「火?」正當夏侯惇還沒反應過來時,突然後方傳來好幾陣慘叫。

「火!不好啦!火呀--!」大火已經從後方燒起來,一發不可收拾,頓時烈焰四起。

後方的來路已被用高疊的石堆和沙包擋住,地上的潮濕居然全是燃油,油與蘆葦使火勢更增,宛如煉獄般火熱。在如此情況下,劉軍更是趕盡殺絕,谷坡上的伏兵開始射箭、落石,殺的曹軍措手不及。

不一會兒,人仰馬翻,烈火蔓延。只有夏侯惇、夏侯雲、于禁、和數名較為堅韌的護衛能支撐住。

擊碎落石、擋下箭雨、躲避火焰,用盡各種方式試圖於這種極劣勢的情況生存下去。人與馬的屍體遍地,周圍盡是熊熊烈火,慘景堪比當年,更令人驚悚的是這些慘劇還會繼續擴大下去。

「該死……沒想到我夏侯元讓居然中了這種小計……」

「不對……」即使如此,雲並沒有像其他士兵一樣忙於慘叫,反而在計算著什麼,「差不多了。」

「李曼成在此,劉賊首級交上前來!」遙望不遠處,一支打著「曹」字旗幟的軍隊襲向劉備與趙雲的軍隊。

「什麼--」李典的軍隊直襲劉備軍,即使只是一支游擊兵隊,仍然士氣如虹的殺向敵軍中央。

「義父,趁現在快撤吧!」

「不行,若我們走了,該如何對這些死去的將士們交代!」

「如果你死在這了,你對這些烈士和還活著的人,包括我和曹操大人都不能交代了!」惇沉默不語,雲則護著他走向于禁,「于禁將軍,義父就交給您了!」

「從哪?」于禁問。

「這裡!」夏侯雲指向前方劉備軍的一旁有條小徑,可趁亂往那走。

「去昨晚紮營的地方,我會和李典將軍會在那與你們會合!」

「雲……」夏侯雲第一次從惇臉上看到帶有歉意的眼神。

「快去,剩下的交給我了!」

隨後夏侯惇在于禁的護衛下,往退路跑去,而雲則是集合了剩下的士兵,準備下令。

「聽好了,現在我們要殺進去,帶出李典將軍即可,誰也不許死,明白嗎?」

「明白!」所有人回答。

「好,走!」

夏侯雲右手執長刀,左手從袖中甩出匕首,一手劍一手小刀的帶領殘軍衝向劉備軍。

「呀啊--!」他發出野獸般的的咆嘯,一躍而起,跳過許多士兵的頭頂,直取總帥。

騰空突刺,劉備及時拔出劍格擋,長刀被擋下,匕首馬上揮去,劉備反應不過便被夏侯雲跩於馬下。

「主公!」趙雲一聲跟上,直直突襲夏侯雲。他馬上反應過來,迅速的反擊了趙子龍,又是一陣刀光劍影,打得程度更甚平常在和那些地痞無賴街鬥還激烈。

「喝--」子龍長槍從上而下直劈,夏侯雲長刀橫抵格擋住,兩人進入僵持的格劍。

此刻,趙雲的眼神和夏侯雲的眼神皆充滿著正氣、堅定、以及無法動搖,樣貌相似的兩人在此刻連原本不同的神態,也變得完全一樣。

「你這傢伙……終於肯跟我正面對決了……」子鷹一邊格劍,一邊吃力地說。

「吾也是……不得已才使計的……」子龍也是如此。

「戰陣之閒……不厭詐偽……使計就使計……裝什麼清高……」

「吾有必須保護的人與物……」

「不好意思……我也是!」接著夏侯雲側身一轉,趙雲的長槍落空擊地,下一刻夏侯雲的匕首已經揮來,他馬上拔出腰間配劍試圖擋下,卻直接被子鷹的匕首砍成兩半。

「什麼!」正當趙雲訝異之時,左側又揮來一刀,這次來不及躲過、來不及反應、甚至來不及發出任何叫聲。

「砰--」趙雲應聲倒地,武器也掉了,一旁的劉備很是驚訝。

但更沒想到的是,他的頭與脖子還相連著。抬頭一看,夏侯雲的長刀已收回腰間的刀鞘,而他右手拿的已經不是衝上來時的那把真刀,而是一把木刀。

「為什麼……」

「我剛剛說過,我也是來保護我必須保護的東西的。」隨後夏侯雲便也將木刀收回腰間,「李典將軍,趁這機會我們快撤退吧!」

「是!」隨後李典便率殘餘士兵騎馬奔向夏侯雲,接著在經過之際順勢將他拉上馬,讓他坐在自己後面。

「全軍撤退!」李典下令喊道。

而在原地的趙雲與劉備還未站起,目視著與殘軍一同進入林間的夏侯雲,而夏侯雲也微微地回頭,看著趙雲,然後曹軍的殘軍便逐漸消失在他們的眼簾之中。

「將軍,為何我們不追擊?」一名將士前來詢問。

「用不著,」趙雲回應了一聲。「此戰輸的,是我等啊……」

數日後,許都城門大開,進城的只有兩匹馬,三員將領,數名傷兵。大路上左右兩邊的市民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著。而從城外剛進來的一行人,沒有理會任何人事物,只是虛弱且疲勞的慢慢向前行。

傷兵們和將領們肩搭著肩,儘管步履蹣跚,卻仍互相扶持著,搖晃不定,但不曾倒下,低著頭不斷向前行。

丞相府外,夏侯雲和李典兩人靠著牆壁,仰望著天空,等待著裡面的動靜。

「將軍居然令吾等先以繩縛其身,再讓他進去,這對他而言是何等的恥辱啊。」李典說。

「畢竟是要認罪呀。」雲疲累但依舊認真的回道,「或許這樣對他來說,還比厚顏無恥的抬頭挺胸進去受罰還更舒坦點。」

不久,門開了,夏侯惇走了出來,但看起來不再虛弱,反而變得如戰前般剛強。

「將軍,司空怎麼說?」李典問。

「不重要,趕緊去休息吧,明日一早還要繼續練兵。」惇對李典說完,又對著雲說:「你也趕快回去兵團吧,空閒時就回來一下。」隨後夏侯惇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子鷹大人,您看將軍這是怎麼了呢?」

「不清楚。」夏侯雲說,「不過大概是沒有被懲罰,否則他的個性不會這麼過不去。」

「到底是將軍的義子,懂得就是比我們這些下屬多,呵呵!」

「李典將軍,這戰雖然敗了,可是我們還能活著回來,功勞少不了你,謝謝你。」雲拱手致意。

「哪裡哪裡,那些也是子鷹公子告訴我的,我也只是照做而已啊!雖然在此與子鷹大人一別,不知何時再見,但相信有朝一日我們必會重逢。」

「你的樣子才像個真正的讀書人呢,哈哈--」夏侯雲與李典道別,隨後也離開而去。

正午,夏侯雲回到了涼鬼兵團,一些下兵不斷上前詢問雲乞假在外做什麼,而雲都只是很簡單的回答幾句,說是沐浴假,沒有提到出外戰爭等事。

不久,李威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文錦大人找你,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要馬上給你喔。」李威依舊是令人發寒的瞇眼微笑說著。

「李威,感覺我們似乎好久不見了。」

「不管是什麼,好好珍惜喔。」李威說完後,還拍了雲的肩膀一下,然後才離去。雖然奇怪,但畢竟是文錦親自傳令,他也沒多想便馬上前往團長府。

「子鷹,這次你乞假出外,做了什麼?」文錦與夏侯雲對坐,彷彿招待同輩一般。

「外出征戰了。」

「博望?」

「是,」雲說,「戰敗了,還敗挺慘的。」

「我知道。」文錦給雲斟了一小杯酒,問道:「那,你還記得你殺了多少敵人嗎?」

「一個都沒有。」雲回答得非常快速又肯定,卻也沒有一絲不好意思或愧疚。

「難道你怕殺人呀?」

「當然不怕,您也知道我們先被殺的兵倒馬翻,將領們和幾個意志堅定的士兵活了下來。」

「你有跟任何人說你在這裡?」

「我都說我在青州兵團」雲回答,「我知道這是為了防止涼鬼兵團存在地秘密外洩,但真的連我義父都不能知道嗎?」

「如果要瞞住敵人,就得先瞞住自己人。」文錦說道,「這有個東西,給你吧。」

他遞給雲一大書卷,攤開來看,最右方寫有《打神劍法》四字。

「這是什麼?」夏侯雲問。

「我受真傳所得之劍法--『打神劍』,將劍、長刀、甚至棍棒皆可用,講求刀刀直擊對手要害,被稱為能夠懲神打仙,如法術一般的極特殊劍法。」文錦解釋道。

「這麼特別的東西,為何傳給我?」雲一邊閱覽著祕笈。

「向來只有非常信任之人才可傳授,兵團中除了你,只有李威會。」

「李威是從小就跟著您的,為何您這麼信任我?」雲感動的問道。

「不知道。」文錦轉過身,回到自己的席座上,「我就只是單純的很相信你,畢竟你是個抑強扶弱的人,我的眼光不會錯。」

「這……」雲馬上站起,拱手大大謝禮,「非常感謝您!」

「不會,練精點,或許擇日我們可以來對練。」隨後便讓他離去。

當晚,夏侯雲在自己的房間中,藉著窗口月光,還在看打神劍法的祕笈。

他的心裡有這麼一刻覺得,自己的義父在戰場上這麼的不聽自己的話,不給予自己信任,最後導致打了敗仗,但與自己並無親屬關係的兵團長文錦卻信任自己到將秘傳的劍法傳給自己,這差距實在有點大。

此時,有人敲了敲門。

「誰啊?」

「是我,陳祐。」小少年的聲音非常好認,是陳祐沒錯。

「進來吧。」隨後陳祐便進房來,拿了張凳子坐在夏侯雲床旁。

「仗打的怎麼樣呢?」他溫和的關心道。

「嚴重失敗。」

「對方太強了嗎?」陳祐又問道。

「遇到一個跟自己名字和自己長相都很像的傢伙,連想法都差不多。」

「原來是遇到宿敵了呀。」陳祐笑了笑,「輸給他了嗎?」

「這倒沒有,不過其他人都輸了。」雲看著夜月,答道:「輸了性命啊。」

「在戰場上喪命是很正常的事,你就看開點吧。」

「你個二十歲不到的小子怎麼講話好像一副已經五十了一樣?」雲好奇的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自出生來就體弱多病,大夫說我可能活不過弱冠,所以我比其他人還更努力的讀書、經、兵法,想在還能出力的時候多做點事……」

「沒有那樣的事。」雲說道,「像你這樣老是想著要死了,哪天真的會就這麼去了。」

「我……咳咳!」陳祐才剛發話就咳嗽了。

「所以你只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練你的棍法、讀你的兵書,漂亮的活著每一天就好了。」

「哈哈--」陳祐笑,「原本我是來安慰你的,怎麼反倒變成你在安慰我了呢。」

「我不需要安慰,敗仗就敗仗,沒什麼。」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陳祐說完後站起,拉回凳子後便離開了雲的房間。

夏侯雲徹夜研究打神劍法,到了隔天早上,一起床,繼續鑽研著。當其他士兵正在練兵之時,他又獨自一人翹離。

坐在大庭院的樹下,一手拿著祕笈看著、一手拿著木刀揮著,練習著上面所教導的東西。

「屏息凝神,氣合一斬……」雲喃喃自語的念著祕笈上的字,一邊嘗試著照著上面寫的揮刀。

此時,有細碎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有人在說話,不一會兒又傳來砍樹木的聲音。

「嗯?」夏侯雲停下手邊的動作,收起祕笈和木刀,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可惡,可惡,可惡……」一個穿著布甲的士卒拿木刀不斷的怒打大樹的樹幹,一邊碎碎念著。

「你在做什麼?」雲問。

「可惡!」那人奮力一揮,「啪」的一聲的打在樹,木刀就斷掉了。

「跟誰過不去也別跟自己的武器過不去啊。」雲上前制止那個士兵,然後問道:「你是誰啊,哪一隊的?」

士卒回頭過來,一看,樣貌還算清秀,就是表情非常不悅。

「我叫徐仁,是游擊隊的。」他低著頭,咬著牙,還帶著幾絲憤怒。

「游擊隊?」夏侯雲沒有思索,馬上又問:「那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練兵嗎?」

「都是讓那老妖婆和兩面賤人氣的!」他終於大聲的爆發出來。

「噓--小聲點!」雲緊張的示意安靜,因為他們都是翹離團練的人,「你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們翹開了嗎--」

「哦……失禮了……」

隨後雲便拉著徐仁到了較為隱蔽的地方,開始問他:「你剛剛說你被誰氣的?」

「張素那老妖婆。」

「張素?她不是一向對你們很好嗎,常常辦宴會或賞賜給將士們。」

「假象,都是假象!」仁激憤的反駁。

「好……好……假象……冷靜點,慢慢說。」雲試圖安撫他。

「我在這兵團也有數年了,每次出外征戰或剿匪我都立下了不少功,當官兵巡邏時也是從來沒懈怠過,還屢次逮捕犯人。」

「嗯,這麼說來我好像有印象遇到過你幾次,然後呢?」

「但張素那妖婆,每次我要出巡,她總是不相信我,都想讓別人去,直到只剩下我時才一副很不甘願的讓我參與。」

「喔,這樣聽起來的確不太好,接下去呢?」

「最可惡的是,只要當我立功,她就馬上搶走所有功勞,說都是她想出來、她做出來的!然後把榮耀和賞賜都奪走,只留下不到一絲才給我!」

「真有這麼回事?那還真是很可惡。」雲贊同,繼續安撫他,然後問道:「不過你剛剛不是還說有個兩面賤人嗎?」

「就是那妖婆的的下屬,李得!」他憤怒的指控道。

「李得?他很友善也很隨和好相處呀。」

「假象,全都是假象!」仁再次激憤的反駁。

「好……假象……繼續說……」雲馬上吞回剛剛的話。

「李得和我是同期進來的,他總是待我和待其他人一樣友善,跟每個人都很談得開,還時常與我們一起共舉酒宴,聽我們說說我們的事,讓我們抱怨一些事。」

「然後他背叛了你?」

「對!」徐仁又從平靜的解釋轉為激動的控訴,「他總是會讓我跟他抱怨關於張素的事,沒想到他居然告密,把所有我的缺失和抱怨她的事向她一一報告!」

「果然是兩面賤人,我就看他一副不正派的白臉!」雲應變的附和道。

「然後我就不斷被張素和李得陷害,一直受到懲罰,還不打算讓我退出兵團,也不打算讓我死,就是一直將我沒做過的壞事變成有,讓我名譽潰敗,活著不如死了算了!」

「怪不得你這麼生氣。」

「我憤怒是因為他們陷害我,更悲哀於沒有一個人相信我,甚至於我的娘親與家人也是……」

「別人怎麼看不重要,只要你確定你看到的是真的就是,不用太在意別人。」雲給予肯定,不過仍然好奇的問:「不過他們這樣陷害你有好處嗎?」

「張素獲得了更多人的相信,不斷獲得團長賞賜,在兵團中的地位也越來越高,而李得則是直升成參謀護衛,俸祿可高了。」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雲問。

「我打算……去砍了那老妖婆和雙面賤人然後自我了斷!」徐仁說完後,還真的拔刀要衝向兵團的參謀府了。

「喂──你冷靜點!」雲馬上拉住他,「你現在過去也砍不到他們,你忘記他們可是有那麼多人守著了嗎?」

「那我該怎麼辦,現在我在裡在外都被看作是不正之人!」

「你冷靜點,然後聽我說啊。」夏侯雲慢慢的拉回徐仁,然後對他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一生就像走在一條骯髒的路上,走著走著肯定會沾到些泥濘、髒東西之類的,但如果因為髒了就停下來,泥濘肯定會一直黏著,所以繼續走下去,走最正的那條,隨然可能又長又累,也可能路的盡頭什麼都沒有,但到最後一刻時,你的腳會在不知不覺中變得強壯有力,而那些髒污也都會變成你堅強的象徵。」

「那……現在我該怎麼走下去?」

「今日我負責巡邏,我帶你去街上走走順便喝幾杯,走!」

「對了,在下還不知道您的大名,敢問可否讓在下知道?」兩人雖是巡邏,但輕鬆的走在街上,仁禮貌的問道。

「我叫姓夏侯名雲,字子鷹,不用那麼拘謹,像剛才那樣跟我說話就行了。」

「沒想到您居然是夏侯一族的大爺,請恕在下剛才對您如此無禮的說話!」徐仁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非常謙卑有禮。

「啊……不會……」如此大的轉變,雲多少有些驚訝,「人都有心事,連天子都會喜悅和憤怒,你就別放在心上了。」

「是!」徐仁精神的答道。

「不如說說你是為何來『這兒』的,我自己的話沒什麼好說的,就只是單純的想逃家。」

「您願意聆聽已經是在下莫大的榮幸了!」

「呃……繼續說下去。」

「在下姓徐、名仁、字岳彬,家族原本是負責替朝廷建屋造邸的勢族,但卻因為祖父一時起了貪念,遭到懲罰,雖因過往之功勞沒有被抄斬,卻從此家道中落。父親原為木匠,卻在某夜歸家時遭到匪徒突襲,傷致神智不清,再也無法工作,所以家計由娘親於布坊工作扛起。我為了給娘親減輕負擔,很小就來做兵,沒想到在青州兵團幾年後被來訪視巡察的陳祐大人看上,才得以在這的。」

「你這麼孝順,怎麼不試著去舉孝廉?」雲問道。

「我也很想,但是現今只有高官士族才會被選上,我們這種平民連被看上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你的這條路這麼難走,乾脆休息一下,來喝上一杯解憂愁吧。」雲停下來,指了指該客棧的門,示意與徐仁一起進去。

「我之所以會那麼憤怒,是因為沒有人相信我說的是實話。」仁恭敬的感謝雲,說道:「您願意相信我所說的話,我就已經很是喜悅了,不用再靠酒。」

「就當作是單純的陪我放鬆一下,如何?」雲仍然邀請著他。

「我們不是在巡邏麼?要是出事會被懲罰的。」仁擔心的說。

「沒事,不過就只是……」雲話說到一半,突然被走過的路人撞到,「喔--」

撞到他的人戴著斗笠,低著頭沒有露出臉,穿著破布織成的披風,他只是稍微向夏侯雲點個頭致歉,然後就走開了。

「走路注意點!」徐仁替雲罵了那走遠的路人。

「不過就撞了一下,不大的事。」

「但他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下實在很想上去教訓他!」

「沒關係的,反正……」正當雲說到一半時,他發現自己手上有一張剛剛還沒有的紙。他馬上攤開來看了看,然後對徐仁說:「小兄弟,我突然想起我有事要回去一趟,巡邏就暫時交給你了,沒問題吧?」

「沒問題,雲兄!」

「雲兄?」雲原本要走了,可是又止步。

「您剛剛稱在下為小『兄弟』,因此從今日開始,在下就是您的小弟了,子鷹兄慢走!」徐仁拱手禮送夏侯雲。

「好……仁弟……」他苦笑了笑,然後就往反方向走去,要尋找剛剛那個戴斗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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