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顾莳敏之前就尝试着喂纪亦棠熬好的小米粥和鸡蛋羹等物,现下没有奶水,青樾也能将纪亦棠喂饱。
纪亦棠实在想吐槽青樾。
青樾和那些和尚们都不会梳头,纪亦棠两三岁的时候很是烦恼,头发长而她自己却很难打理,想要剪去青樾也不允许。
青樾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她还是个姑娘,头发是万万不能剪的。
现下她已经六岁多了,自己勉强能梳理头发,便整天梳着松松垮垮的丸子头,青樾虽看不惯,但他不会梳头,也没有办法。
寺里都是每天按时开饭,青樾不会因着纪亦棠年幼而给她开小灶,一顿都不会让她多吃。
僧人们每天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自从来了普宁寺,她就没有尝过肉的滋味了。
她偶尔向青樾提起自己想吃肉事情,青樾都是一笑带过。
寺里当然是没有肉的,青樾懒得下山去给她买,让寺里的和尚去买吧,又像是侮辱了人家似的。
“师父,”纪亦棠捏捏自己的小脸,“徒儿都瘦成这副样子了,就算没有肉吃,今天晚上能不能有个夜宵啊?”
青樾在练字,闻言连眼尾也没有扫向她,“不行。”
“为什么呀,寺里的饭食一点油水都没有,我一定会营养不良的。”纪亦棠哭喊着说道。
“整个寺里的人都这么吃,你看不伪还是那么胖啊。”青樾将笔搁下,捧起刚写过的字吹了吹。
“我是小孩子,这样会长不高的!”纪亦棠比划了一下自己和青樾的身高差。
“你再嚷嚷我就把你扔出去。”青樾威胁道。
纪亦棠不满地撅起嘴,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青樾的生活作息十分规矩,晚上吃夜宵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不吃就罢了,他还不愿意看到别人吃。
“住持,宫里的人到了,让您出去迎接呢。”不伪匆匆赶来说道。
“好,我这就过去。”青樾放下手中刚写好的字说道。
“师父,宫里的人为什么来我们普宁寺?是谁来的?来干什么啊?”纪亦棠好奇问道。
青樾瞥她一眼,俯身将她抱了起来,“你跟我一起去吧,带你认识一下。”
“为什么……”纪亦棠刚要再问几句,便被青樾打断,“你今日喝茶了吗?”
青樾口中的茶是用罗汉果泡的茶,当年她哭得厉害,嗓子落下了毛病,说话声音低沉,不似寻常孩童清脆,青樾便用罗汉果泡了茶让她喝,养护她的嗓子。
但这茶本身便不太好喝,如此常年累月地喝着,纪亦棠便十分抵触。
“没,我不说话了。”纪亦棠自知理亏,便不再开口。
青樾有时候也会惊奇,棠儿如今才六岁多,不仅说话流利,还懂得看人脸色,知进退,从未惹过他生气,他只能将这归结于她过于聪慧。
寺门外站着两男一女和一个孩子。
见青樾来了,一名男子便将身后的孩子推了出来,掐着嗓子说道,“青主持,这位是十八皇子顾朝,因顶撞婉贵妃和推十五皇子下湖被皇上罚来普宁寺修身养性。”
纪亦棠猛然睁大双眼,直直地向着顾朝看去,男孩看着十岁左右,瘦瘦弱弱的,一张脸上看不出表情。
青樾看了下顾朝,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女人,“这位夫人也要留下吗?”
那女人连忙说,“奴婢是十八皇子的嬷嬷孙氏,还请住持开恩,让我留下来吧。”
青樾想了想,便应允了。
那两位太监见状便示意青樾跟他们到一旁说话。
青樾放下怀中的纪亦棠,将她推去顾朝那儿,“交个朋友。”转身跟着两个太监到了一旁。
纪亦棠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未来的皇帝,便被自己便宜师父推到了他面前。
“你好,我叫亦棠。”纪亦棠干巴巴地说道。
顾朝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我是顾朝。”
两个太监笑着掏出了一袋碎银,放在青樾的手中,“我们十八皇子这段时间就麻烦贵寺了。”
青樾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分量还不轻,“公公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做的吗?”
“您果然聪明,”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太监笑道,“皇上没有将十八皇子送到我们皇家的法宏寺,而是送到了这儿,可见皇上对十八皇子是真的失望了。”
另一名太监急忙道,“他的生母叶嫔在宫里又是个不受宠的,也没有母族帮衬,他虽贵为皇子,您也不用捧着他,他到了您这儿,便得听您的安排。”
“是啊,”两人一唱一和,“我们婉贵妃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您多照顾一下他,您懂了吗?”
青樾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将钱袋收好,“懂了,我一定好好照顾他。”
两个太监便满意地点点头,草草告了别转身急忙走远了。
“我今年六岁了……”
“我八岁。”
纪亦棠捡着有的没的同顾朝聊天,但顾朝不是很给面子,简单几个字便终结了话题。
正当纪亦棠觉得尴尬地受不了的时候,青樾回来了。
“走吧,进了寺再说。”青樾牵了纪亦棠的手回了寺里。
孙氏见状也推着顾朝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