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迅雷之势抓住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李红秀被气笑挥着衣架打在她身上,结果自然是打在棉花上,没有一点反响。
起来时已近晌午,她趿着拖鞋下楼,房子里安安静静,等她把自己收拾好,肚子早叫的不知所云了,她不急着去看脸色,可大过年的也没馆子让她下,忽然间她有些怀念季母做的小点心,也不知道后来季母是没做了还是进了哪个幸运的家伙嘴里。
时间还早,她带着耳机慢慢悠悠晃去大伯父家,客厅沙发上坐着不少人在聊天,她的目光一下就注意到的坐在小椅子上写作业的肖明敏,打过招呼,她渡到肖明敏身边逗他:“哎呀呀,这是哪个小可怜,大过年的还要写作业,真是个小可怜。”
肖明敏瘪着嘴抬头幽怨看她,嘴里咕噜咕噜哼了一声。
肖季然笑的肩膀颤抖幸灾乐祸,都忘了以前的她也是这样的:“我告诉你,我可是不用写作业的哟,喏,你看看这一屋子人,就你一个人要写,好可怜的说。”她说的兴起,一颗胡豆扔在她背上,转身看见是她堂哥。
肖季平笑骂她:“你个做姑姑的,这么没大没小。”
“嘿嘿,小侄子嘛,就要趁小逗,长大了可就不好玩了。”
“赶紧长大嫁人,到时候逗自己的。”
肖季然的脸刷一下爆红,嗔骂:“哥!”
满堂的人都哈哈大笑。
肖季平自小也是个喜欢逗她的,瞧着他这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妹妹脸色涨红,没忍住又戏谑:“怎么,有小男朋友了,这是不好意思了。”
肖季然炸毛:“肖季平!”叫完跑到她爸边上:“爸,你看你侄子,他欺负我。”
肖平友点她的额头,语气宠溺:“叫你一天好乱乐祸,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修理的好。”
肖季然抱住他的脖子撒娇:“爸爸,人家哪里有。”再次抬头间,正对上肖明敏小朋友对她做鬼脸,她很幼稚的还了回去。
客厅里笑声弥漫,在这个阖家团圆的节日里,春日暖阳般温暖幸福。
午饭后,她在肖明敏小朋友房间和他凑合着睡了午觉,醒来时,一睁眼就对上肖明敏咕噜噜的大眼睛,那里面的情绪十分饱满且十分熟悉,她眨了眨眼,这不就是十足她小时候有什么想要的对肖季平使用的招数。
肖明敏露出雪白的小牙齿,他的底子卖相都好,平常只要做个卖萌的表情,那真是萌化一堆老阿姨的心,不过此时那缺失的两个门牙十分的破坏美感,他埋在她手腕上蹭了蹭:“姑姑,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肖季然眼珠子一转坏笑:“小样,作业做完了没有啊,做完了我就带你出去哦~”
肖明敏身体一滞,继而在她怀里蹭的更厉害:“姑姑,好姑姑,作业是做不完的,你就带我出去玩嘛~”
这势头简直就是她小时候的完美复制,果然万事都有轮回的......
在肖明敏撒娇卖萌发嗲的攻势下,肖季然完美阵亡,带着他出门溜大街了。
街上行人很少,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在人行道上。
大的说:“现在出来了,然后呢?”
小的牵住她的手:“姑姑,我们去找皮蛋哥哥玩吧。”
......哥哥......一把刀直直插进肖季然的心脏,她和何止燃就这样差了个辈儿,蹲下身平视他:“小子,记住是叔叔!”
肖明敏嘿嘿地笑:“姑姑,可是妈妈说没结婚的年轻人要叫哥哥。”
一把刀再次插进肖季然的心脏,咬牙威胁他:“那你妈妈还叫你写作业,走,咱们回去写作业。”
肖明敏的脸一下就垮了:“姑姑,我们去找皮蛋叔叔玩好不好。”
瞧着面前“乖巧”的侄子,肖季然笑眯眯点头,手摸摸他的后脑勺:“真乖,走,我们去找皮蛋叔叔。”
肖明敏松出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皮蛋哥哥我对不起你每年给我买的小鞭炮’。
肖季然带着他直往何止燃家去,远远瞧见高山榕下熟悉的身影,身边还有个小女孩,他弯着腰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带着肖明敏走过去。
何止燃瞧见她,直起身笑嘻嘻叫她:“然然。”又瞧见她边上的肖明敏,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摔炮:“小子,你也来啦。”
他俩一见如故,何止燃把手里的摔炮给了他两盒。
一个邪恶的念头爬上肖季然的心底,她笑眯眯语气温柔提醒肖明敏小朋友:“肖明敏还不打招呼。”
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和温柔的语调,何止燃笑容一僵,一股不详袭来,果然,只见肖明敏小屁孩,那张粉唇一张一合吐出:“皮蛋叔叔新年快乐。”
叔叔......何止燃内心咆哮‘肖明敏你对得起你手里老子给你买的小玩意吗’,他的笑比哭还难看,忽的想起边上的堂妹:“棉花糖——”说话间对上肖季然凶神恶煞的目光立马怂了,打着哈哈改掉下面一句,“跟姐姐打招呼。”
肖季然很满意的点点头,一副算你识相。
肖季然低头瞧着面前小小只的何木棉,小家伙鼻子耳朵被冻得红红的声音绵糯:“姐姐好。”那小模样可爱到爆,死命拽住内心想蹂躏的“禽兽”冲动,弯下身朝她笑的像个大尾巴狼:“呀呀,好久不见,棉花糖,姐姐给你买糖吃。”慢着,肖季然唇角的笑一僵,眨巴眨巴眼,小家伙眼里那是嫌弃?
作为一个自小爱美的小典型,虽然何木棉小朋友现在也很小,但她深谙美丽之道,在她浅薄的六年生命里十分信奉糖就是美丽的万恶之源,可她又深知大人喜欢乖小孩,于是笑眯眯嫌弃着。
肖季然严重怀疑何木棉和肖明敏这两个小朋友窥见了她的幼时轨迹,不然怎么一个继承了她的无赖另一个又继承了她的小聪明。
“喂,小不点儿,你那是什么表情,要嫌弃就直白点。”小侄子的声音在边上想起,自我而桀骜,肖季然身体一僵,有道声音趟过记忆的长河‘小矮子,要嫌弃就直白点。’那是何止燃一家刚搬过来,两人的初次交锋,她抬头和何止燃面面相觑,那接下来就是——噼里啪啦中是小男孩的鬼叫,何木棉露着白森森的牙,笑眯眯的从容的不停往肖明敏身上丢响炮,肖明敏左闪右躲,嘴里惨叫声一片。
画面太美,肖季然唇角抽搐,这不仅继承了她的小聪明,还完美继承了她的理直气壮,真是深得她的真传,何止燃啧啧两声:“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初次盛况!”
肖季然睨他一眼:“你确定?”
就像自己的童年被翻拍,何止燃挠头打哈哈。
弹药告竭,场面总算安静了下来,肖明敏跑到肖季然面前一把抱住她的大腿,看似十分动情实则干嚎:“姑姑,她就是个泼妇。”肖季然肩膀颤动,实在憋不住了用手掌捂住脸:“小子,这件事你何止燃叔叔深有体会,姑姑建议你向他求教。”
肖明敏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无害的看着何止燃,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何止燃唇角微不可见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