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婷母亲看田壮也吃的差不多了,对田壮说:“大壮,阿姨想求你点事,可以么?”
田壮想也没想的说:“阿姨,你有啥事就说吧,还求啥啊,我能办到的肯定帮。”
钟婷母亲说:“大壮,阿姨想请你帮忙照顾我母亲。”
田壮拍拍胸脯道:“阿姨,这算啥事啊,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张奶奶的。我还以为啥事呢?”
钟婷母亲一脸为难的说道:“大壮,你没明白阿姨的意思,阿姨是想请你帮忙全权照顾我母亲。”
田壮这时头有点迷糊,随即问“阿姨,你啥意思,直接说吧,我没听明白。”
“阿姨的意思是,你照顾你张奶奶,我和你钟叔有自己工作,忙着上班,没时间照顾我母亲。所以请你照顾她。你放心,我们给你钱,不会让你白照顾的。”
田壮‘奥’了一声,想也没想,就说:“行,阿姨你们放心吧,张奶奶我会照顾好的。”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阿姨,钟婷留下吧,我回家照顾我父亲的时候,钟婷能在这边帮我看着点。”
钟婷母亲急忙脱口而出“不行,婷婷不能留下,万一婷婷被传染了怎么办?”接着好像意识到说错了,忙改口道:“不是,婷婷现在读高中,假期要补课,她的回去补课。”
田壮听了钟婷母亲说的话,顿时明白了,他们一家人怕被传染啊!可是张奶奶是于阿姨的母亲,是她老公的丈母娘,是钟婷的外婆啊,他们怎么能这样呢?田壮想不明白了,只是喝着酒,没说话。
钟婷母亲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脸上也是自责夹杂着痛苦。过了会儿钟婷母亲缓缓说道:“其实,这都是你钟叔的主意,我原来也是不同意的。可是你钟叔说的也有道理,他说我们照顾母亲,万一要是传染怎么办。钟婷是我家的宝贝,肯定不能让她得病,你钟叔和我谁得病了,也影响到婷婷的成长,为了我家婷婷,我宁愿自私一回。”
钟婷母亲说着也是眼泪汪汪的,含着泪水说:“大壮,阿姨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当父母的心吧。其实阿姨心里也痛苦,自己的母亲病了,却求别人来照顾,心里不是滋味。可是阿姨更心疼婷婷啊,婷婷现在上高一,如果失去父亲或者母亲,肯定影响她学习,为了婷婷,阿姨也是没办法了。阿姨求你,就是给你跪下也行啊!”说着钟婷母亲就要给田壮跪下。
田壮赶紧上前扶起钟婷母亲,赶紧说:“阿姨,你起来吧,我答应你了,张奶奶就交给我照顾吧!”田壮现在心里很复杂,气愤钟婷母亲不照顾自己母亲,无奈她为钟婷所做的一切,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自己母亲发生这样的事首先想到的肯定也是自己。
当田壮问为什么不花钱请人照顾张奶奶的时候,钟婷母亲说现在根本请不到人,现在这病没有药物治疗,也不清楚传感途径,没人愿意为了钱赌命。
田壮拎着钟婷母亲给父亲打包的饭菜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心不在焉的伺候父亲吃完晚饭。父亲看田壮不对劲,问田壮发生了什么事?田壮将晚上发生的事和父亲说了。
父亲想也没想就问:“大壮,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你会怎么做,你会照顾张奶奶么?”
田壮立刻回答:“会啊,肯定好好照顾张奶奶。”
“对啊,不管她们怎么样,我们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不要想那么多,你做好自己就行了。不要管别人怎么做,因为我们管不到别人;我们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应该做的做到最好。你明白了么?”
田壮听父亲这么说心里一下就开朗了。收拾好后照顾好了父亲,就回到了医院。
到医院后钟婷她们一家还没走,田壮进去后钟婷母亲迎上来对田壮说:“谢谢你了,大壮。”
田壮没说什么,只是做到张奶奶床边,看着张奶奶。钟婷母亲也跟了过来。这时田壮说道:“你们走吧,这里我自己就行。”
钟婷母亲说:“我们今晚不走,找个地方住一夜,明天我们回去。”说着扶着钟婷父亲,叫钟婷走。钟婷说她不走,她要照顾外婆。
钟婷母亲赶紧上前拉着钟婷,叫他快走,钟婷不乐意走,钟婷母亲哄骗着说:“婷婷,今天咱们都累了,咱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照顾外婆,好不好!”
钟婷还是有点不爱走,最后钟婷母亲硬拉着她走了。临走还对田壮说:“谢谢大壮哥,明天我再来看外婆,晚上外婆就交给你了。”
田壮拍了几下自己左侧胸脯,示意她放心。钟婷看见后安心走了。
人都走后,张奶奶睁开了眼睛,眼里闪烁着泪光。田壮见张奶奶这样,刚想劝说,就听见张奶奶说话了。
“你不要替她们解释什么,我知道怎么回事。她们都以为我睡着了,我都听见了。”
田壮不善于劝人,闻言也没说什么。屋里一时沉默了下来,田壮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夜色渐渐笼罩整个天空,远方的霓虹灯相继亮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低沉的叹息打破了这寂静。接着张奶奶娓娓道出了心里话,而田壮只是作为一个称职的倾听者。
“我知道我这是什么病,犬流感,在文文(张奶奶女儿)她们谈论的时候,我听到了。我这病没法治,只能等死,我也知道文文和婷婷不能被传染上这病,其实我也是不想她们陪护的,这些事我心里都懂。我心里也打算劝文文,不要派人照顾我。可是这些事文文她们还没等我说,她们就这么办了,我这心里为什么这么痛呢?总是忍不住要哭。也许是人老了,心理脆弱吧。细细想来,不管是我说还是她们主动做,结果都是一样的。”说着便泣不成声了。
过了一会儿,田壮借着窗外的光,看到张奶奶用力的擦了擦眼泪,好像要把眼泪擦干的样子。缓缓情绪,接着又说道:“哎,我自己的女儿,怪的了谁,我也不怪他。做父母的不管儿女对自己怎么样,儿女始终是自己的儿女啊。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话说的没错。虽然我这心痛,可心里还是惦记着文文和婷婷,希望他们今天照顾我,不要被传染了,要不我这老婆子走也走的不安稳啊。”说完田壮眼泪也是无声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