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十三别再自责了,你看你当时又没在我身边,这事肯定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也别自责了,天也不早了,我也困了。”宋南尘安抚完十三就赶紧假装困倦。
“那我替二娘子梳洗吧。”
说罢,宋南尘坐下,十三站在宋南尘身边将头上的簪子取下,一头青丝倾然而下,柔软又顺滑,一看就知道手感极佳。
十三又用铜盆端来一盒月季花水,上面洒落着一层月季花瓣,宋南尘双手伸了进去,拨开月季花瓣,宋南尘用手捧起一捧水清洗着脸上的口脂与胭脂。
清洗好后的宋南尘在十三的服侍下又泡了一个澡,换上一袭淡青色袖口绣海棠花的中衣,做完一系列的事情,宋南尘也真的困倦了,刚上床不到一会就快速的入睡了。
在一旁守夜的十三悄咪咪的见宋南尘入睡,十三便快速溜出了青梧阁,运用轻功,足尖一点朝着子维园而去。
子维园的灯火还亮,顾怀瑾正目不斜视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一手持白棋,一手持黑棋的与自己下。
白玉棋子在烛光的照映下闪烁着温润的质地,十三在门口先敲了三下门,作为暗号,无人应答,只听到里面也传来三下回应,暗号正确,十三先是警惕的回头看了一圈,确定无人跟踪后,十三便推开门走了进去而后又迅速的关上了门。
“请殿下责罚。”十三径直走到顾怀瑾面前,直接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了下去,听声音都感觉到十三的膝盖骨都疼的不行,可十三神色如常,好似没有感觉到疼一样,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我即以将你给了玉奴,那你以后就是玉奴的人了,所以责罚的事便是玉奴说了算的。”顾怀瑾放下一枚黑棋堵着了白棋说道。
“眼下玉奴受人设计,定以后也不会退了那个心,你只要好好护着就好,你是玉奴的人,以后不用常常过来,玉奴身边明里有你,暗里有拾一跟拾二保护,你有事就找他们商量吧。”
顾怀瑾一番话砸下来,让十三知道以后要无二心的跟在宋南尘身边。
说完话,十三也隐退,过不久子维园的烛火也以熄灭。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个别人睡的香甜,那个就有人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在颁政坊的沈烟和兴道坊的许越溪就今日的设计失败辗转反侧,但为反侧的心境不同。
前一个是为顾怀瑾竟去救宋南尘而感嫉妒不甘的反侧。
而后一个是为设计失败,宋南尘毫发无损的逃脱,还成功得了德太妃的青眼有加而嫉妒,另一方面是怕那个表面温婉善意而背地里蛇蝎心肠的沈烟秋后找自己算帐而反侧。
沈烟而在满心的嫉妒不甘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画面可以拿出了用一用。
一想到宋南尘从此名声不再,就臆想的开心勾起了一个温婉的笑容,但勾起的那个笑角却沾满了毒汁。
………………
一夜好眠,宋南尘睡好起来揉了揉睡僵了的腰杆,手腕跟有此脆的的脖颈。
才下了床,到了黄花梨木雕花的梳妆台前,十三捧上一方热帕,宋南尘接过细细擦拭刚睡醒的脸。
宋南尘梳了一个小型的堕马髻,发间插一对银质四蝶步摇,还细插上一二支娇嫩的紫丁香,身着刺绣妆花襦裙,用一条细纹罗纱披帛搭在肩臂处,绕于手腕间,一身衣妆尽显得女郎家的青春俏皮。
今日的早膳,宋唐氏让人送到自己院内吃,而宋南尘一早就过来和宋唐氏一起吃早膳,吃好后,婢子们上前轻声的将东西收走,送上一杯消食去味的普洱茶。
接下来是母女间的体已话,宋唐氏遣退了屋内侍候的婢子,连宋南尘身边的婢子也一同遣退,只留下心腹若兮嬷嬷在一旁侍候。
宋唐氏不着急盘问昨夜发生的事,宋南尘也默契的没有提这事,而是将布政坊显荣酒楼关于方氏的所作所为,贪了多少贯钱,以及最后的处置,宋南尘都细细的说清。
宋唐氏听着到了最后也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放下了茶盏说道:“方氏的事处理的很好,手段狠决,脑子动的也很快,看来以后掌家中馈交给你也是可以的。”
闲话说完了,开始谈正事了,宋唐氏正了正神色,语句在肚子里斟酌半响,问了出来:“前个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可诓我。”
宋南尘见宋唐氏还是盘问那件事,想着如何搪塞下去,毕竟这种事让宋唐氏知道了也只是增加伤心吧。
宋唐氏眼角余光瞧见宋南尘一直紧闭着嘴巴,眼神乱瞄,就知道这事不简单,然后就作戚样,长叹一声叹息说道:“玉奴大了,连事都不想与阿娘了,阿娘以后要可个身边说体已话的人都没有了。”
宋南尘晓得宋唐氏这个在作样子,来诱自己,可若是换成一个冷心硬肠的人也许不会有什么感触,但宋南尘经历过前世双亲惨死,这生更是加倍的体贴,孝敬双亲了。
那怕宋唐氏现在只是作样子,宋南尘也是急的不行,连忙跑到宋唐氏膝下,头放在宋唐氏的腿上,亲昵着宋唐氏说道:“阿娘莫伤心,莫份心,我说,我说就是了。”
宋南尘就以这种姿势将发生在次殿的事完完全全,一字不落的的说了出来,但关于那个大汉的也只是一笔带过,没有细说。
但宋唐氏好歹也是世家贵女,也是经历过这些的,所以一听便知道发生了的。
宋唐氏先是震惊再是愤怒但最后又转变成了伤心与怜爱,就在一旁人手侍候的若兮嬷嬷也是震惊表情,竟不敢相信,竟有人胆子如何之大。
心悸过后,宋唐氏又伤又怜的看着毫发无损,安然无恙的宋南尘:“知晓女郎没有名声,那就后半生断送在此,蛇蝎心肠!即能在太极宫行事,此人要么位高权重,要么就是与宫中埋藏有人,无论那种玉奴定要防范小心。”